一百八十六再遣走了人
總管送走了人牙子后為難的進來回話:“老太太,府里人手不足了,這個要怎么辦?”
老太太道:“我已經想好了,寶安兩位姨娘跟前有一個小丫頭一個婆子就足夠了,香姨娘那里有什么事兒讓她自己來,有個婆子給她灑掃一下就可以了,我這里有云娘,再有兩個小丫頭及兩個婆子也足夠了,二門上有兩個婆子就行,剩下的都去廚房里不是正好?前面的人你不會分嗎?大門有兩個小廝一個大工就可以了,其它幾處你把那幾個人分一分就好了。”
總管看了看老太太,這樣安排一個人要做這么多的事兒,仆從們不會累嗎?老太太的做法一定會讓下人們怨聲載道的,可是這些話說出來老太太也不會當回事兒,總管也就沒有說出來。
總管道:“可是、可是槳洗與針線上無人呢,還有、還有值夜的人要如何安排?”
老太太一皺眉頭:“現在府里也沒有多少人了,會有多少槳洗或是針線活計呢?下人們的自己洗涮一下好了,嗯——,主子們的活計,我想一想啊。這樣吧,針線上讓寶、安兩位姨娘過去做,槳洗上讓香姨娘同明秀過去就可以了。至于值夜,嗯,讓大家輪流著來就行了。”
總管遲疑著沒有告退,老太太問道:“你不去安排人手還在我這里做什么?”總管咳了一聲:“老太太,姨娘們去做粗活,讓小人、小人怎么開口同姨娘們說呢。”
老太太哼了一聲:“有什么不能說的?你就說,現在府中不養閑人,要么去做活要么就被賣出府,讓她們自己看著辦吧。”
總管聽了為難的道:“小人說不出口來,她們怎么也算是半個主子,小人不敢以下犯上。”
老太太一瞪眼:“安、寶兩位姨娘也就罷了,你有這樣的顧慮還說得過去;可是另外那兩個你當她們是什么主子?自管讓她們給我做工去!她們如果不去,你自來回我。我正想打發了她們呢。安、寶兩位姨娘那里你自管去說,我想她們不會不同意的。”
總管躊躇了半晌看老太太也不收回成命,只能去找姨娘們傳話了。他倒也不擔心安、寶兩位姨娘找他麻煩,這兩位姨娘想來會知道府里的情形,只是另外的一位香姨娘和做了通房的明秀,那可真讓總管皺眉頭啊。
安姨娘與寶姨娘正坐在一處說話呢。她們身邊的丫頭婆子全被老太太叫了去,府中這么大的動靜,她們當然聽說了府中賣了大批地丫頭婆子,她們自然是明白這是老太太在籌銀子。
自然也有與安、寶兩位姨娘感情不錯地丫頭來求她們。可是安、寶二位姨娘只是嘆了一口氣:“你們好好去吧。留在府中也未必是福氣。出去了說不定更是一條活路呢。”
倒也不是二位姨娘心狠。她們對于侯爺府犯下地事兒當然是知曉地。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句話。這些仆人們能另謀出路比死守在這侯爺府里要強啊。
寶、安二位姨娘現在是不能另謀出路了。不然她們會自己求去地。
寶姨娘嘆了一口氣:“還真讓雙兒那丫頭說著了。當初真該都跟了郡主去。怎么不強過現在?”
安姨娘沉默了一會兒:“各人各命吧。雙兒得了郡主地緣兒。我們卻未必能讓郡主生出慈悲心腸來。不想也罷。”
寶姨娘看了看屋子外面:“雖然現在這院子不大。不過沒有了人可也空落落地嚇人。不如我們搬到一處做個伴兒吧。我想。老太太賣完了丫頭婆子們。我們院子里就是不派過來人也是有可能。不若我們住一起互相也有個照應。”
安姨娘也向外看了看:“也好。這倒真是好主意。”說完嘆了一口氣:“你說老爺還能自天牢中出來么?”
寶、安兩位姨娘也十分惶恐,她們一樣害怕啊:侯爺府倒底會如何誰也不知道啊,她們已經是被拴在了侯爺府這條船上,想脫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怕死是人之常情啊,寶、安兩位姨娘只是不好宣諸于口罷了。
寶姨娘沉默了半晌才道:“我還真得不知道,只是盼著老爺能出來吧。不過,就是老爺出來了,我們府里也敗定了,日后會如何。還真不好說。”
安姨娘靜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幽幽的道:“郡主是個好人啊,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有郡主在,這個府里是多么的興盛,現在——,唉!”
寶姨娘也唉了一口氣,兩個人便這樣有一句無一句得說著話,常常半晌才有那么一句兩句的話。兩個人的茶因為屋中無人侍候早已經涼了。安姨娘喝得時候才察覺。
安姨娘苦笑了一聲:“我去換杯熱茶。你也不要喝了。”
寶姨娘也站了起來:“我陪你一同去吧。”安姨娘推辭了兩句,寶姨娘道:“我原來就是個丫頭。再說了,怕是日后我們也要做活計了。府里賣了這么多的人,哪還會有人來侍候我們?人手不夠,老太太會讓我們閑著嗎?現在你我還客氣什么。”
安姨娘聽了寶姨娘的話不再推辭,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便和寶姨娘一起去重新沏茶了。
因為姨娘地院子中沒有了丫頭婆子侍候,總管只能高喊了兩聲,直到姨娘們叫進他才掀簾進去。
總管先給兩位姨娘見了禮:“兩位姨娘好,這個丫頭還有婆子是老太太指了給姨娘們使得,咳,咳,現在府中的情形……,所以只好委屈兩位姨娘了。”
寶姨娘看了看那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又看了一眼那個婆子道:“有什么委屈地?這樣極好,我已經要搬過來同安姨娘住在一處院子里,有兩個人足夠了。明日一早我和安姨娘一同去老太太那里謝過恩賞。”
這么小的丫頭和這么老的婆子,能做得事情實在是有限,可是寶、安兩位姨娘能說什么呢?給個人使喚就不錯,比她們想的要好多了。
總管答了姨娘們兩句話后,咳了又咳,可是那句讓姨娘們去針線上做活的話就是說不出口來。
安姨娘看總管回完了話就是不走,卻站在原地咳來咳去,總也咳不完便道:“總管,你是身子不舒服還是有什么事兒要同我們姐妹們說?如果身子不舒服還是早早的去看大夫才是,如果是有什么事兒要說,你就直說。現在府里的情形我們姐妹都知道,沒有什么不能體諒的。”
總管把老太太的話復述了一遍,安姨娘和寶姨娘互看了一眼道:“這沒有什么,不過可不可以在我們這院子里做活計?這樣也省得我們走來走去地,院子里的事兒也可以照應到。”
總管連連答應著告退了,寶、安兩位姨娘又互看了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都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對坐著發愁。過了好一會兒,寶姨娘才想起讓小丫頭與婆子自去收拾她們自己的住處,告訴她們現在自己與安姨娘跟前不需要人侍候。
總管到了香姨娘的院子外面,硬著頭皮進去了。香姨娘的院子里沒有一個人了,總管照樣還是喊了兩遍請安的話兒,香姨娘再聽到總管的話音就喝道:“滾進來吧,我院子里的人呢?怎么一個人也不見了?”
總管躬躬身子:“老太太叫了去全打發了,好像有一個身子不好的留下來了,不過已經分到老太太那邊去侍候了。老太太指了人來服侍姨娘,就是這位了。”總管指著身后站著地婆子對香姨娘道。
香姨娘當然知道老太太把人都賣了,她不敢埋怨老太太一言半語,只能向總管發發脾氣。這個樣子讓她日后怎么過?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她同婆子兩個人怎么能行?香姨娘把這些話一股腦得向總管發作了出來,總管如同沒有聽到一樣,即不反駁也不應聲,就任憑香姨娘一個人罵。
香姨娘罵了幾句也是無趣便停了下來,再說她現在還真不敢太過得罪府中的總管。她看了一眼那婆子:“她能做什么?我這里就這么一個人?”
總管答道:“老太太是這樣吩咐下來的,這事兒小人是做不了主的,姨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找老太太問問。”
香姨娘被總管的一句老太太給堵住了嘴,不敢再亂說什么,只能冷著臉子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
總管看了香姨娘一眼,雖然知道她脾氣不怎么樣,自己來傳話是有些自討苦吃,不過能讓香姨娘不好過,他也是樂意的——一府的人還不是被她和明秀害地?
總管沒有不好意思,他只是有些忐忑香姨娘會不會一生氣打他呢?總管直接把老太太地話說了一遍,香姨娘聽完臉色就變了。
香姨娘的確是生氣:洗衣?這可是粗活中地粗活了,她現在居然連個粗使丫頭都比不上了,老太太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些。不過香姨娘是不敢去找老太太理論的,她只能自己生悶氣了。
香姨娘也知道現在府中的下人都不喜她,所以對總管也沒有太過份:這個時候還是少得罪一個是一個啊,總管在府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地位的人。
香姨娘看了看總管說了一句話:“只有我一個人去洗衣那邊?那個明秀做什么?老太太不會沒有安排她做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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