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聽到宋采薇說的話,柳向江心中很是滿意宋采薇的識趣,點了點頭,但臉上卻是不情愿的答應了。
“謝謝族長爺爺。”
宋采薇聽到柳向江的話,心中高興,但是在意料之中,面上仍是不顯,一派嚴肅。
“不過,這件事雖說俺是有錯,但是說起緣由來,還是俺奶苛待俺們一家,薇兒自知自己是晚輩,所以不敢請族長責罰俺奶,但是宋家來到上柳村的時候,俺太爺爺可是入了上柳村的外族譜的,雖說骨子里沒有流著柳姓姓氏的血,但好歹現在還是屬于上柳村的一份子的,而且作為一族之長,俺是知道族長爺爺是有權處理俺家家事的,所以今天薇兒就斗膽,冒著不孝的罪名,懇求族長爺爺把俺們一家從宋家分出去吧。”
不顧剛才蘇氏聽到自己要受罰時的擔憂眼神,宋采薇毅然說出心中早已打算好的事情。
但這句話說出來之后卻如驚雷般,震的院中所有人目瞪口呆。
沉靜一會兒,接著便是一聲尖叫。
“孽子啊,不孝子孫啊,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啦,老子爹還沒死呢,一個黃毛丫頭就敢提分家,不孝啊,根本沒把俺們這些人當做長輩看啊……”
周氏剛才便看著宋采薇竟把潑自己一身糞的事情就這么遮掩過去,心中早就氣的咬牙直恨,正愁著在眾人面前找不到發泄口,現在聽宋采薇說的話,心中雖有氣,但報復心更盛。
此刻只想給宋采薇按一個大罪名,讓這個小蹄子吃吃苦頭。
“你給俺閉嘴,還嫌不夠亂。”
宋老爺子不知道宋采薇是從哪里來的勇氣,竟破天荒的不顧及他們宋家的顏面在族長面前提出分家。
一時間只覺得他在宋家幾十年的威嚴,一朝掃地,自此恐怕再也抬不起頭來。
所以心中憋了一口氣,臉也因此漲得通紅,隨即又聽到周氏添亂,心中又罵句蠢貨,明看到這會兒族長向著宋采薇,還想在這兒向宋采薇身上潑臟水。
宋老爺子實在是氣極了,憋著的一口氣,吼了周氏一句,連帶著吐沫星子噴了周氏一臉。
頓時,一嗓子下來,世界便安靜了許多。
周氏看自家老爺子是真的發了火,也知道這種場面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應由她來說些什么,也只能悻悻的閉上了嘴。
又覺得心有不甘,嘴上便向宋采薇啐了一句:小蹄子,便無奈作罷。
“族長,薇兒這孩子實在是不懂事,看來是讓蘇氏給慣壞了,再加上俺二兒失蹤的兩年里,俺疏于管教才讓她養成如此性子,著實野蠻,不計后果,竟大逆不道提出分家,您放心這不俺二兒現已經回來了,俺以后肯定會讓他好好管教薇兒,以至于不讓她再失了分寸,給族長帶來麻煩。”
宋老爺子教訓完周氏,轉臉便向柳向江低聲下氣的解釋道。
也不知道從哪里學的話,竟也文縐縐的拽起文來,但話中卻條理清晰。
不過,細細一品,卻覺得不對味兒,合著他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帶而過,最后竟把事情攬到宋慶祥的身上。
再加上他期期艾艾的表情,還偏讓人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一時間,柳向江很是為難,不知道如何開口。
首先,他沒想到的是宋采薇竟然向他提出要他幫助他們一家分出宋家,如果要是放在上柳村姓柳的任何一戶人家發生了此種事,他二話不說就替宋采薇做了主。
但這畢竟是宋家,而且宋家當初只是入了上柳村的外族譜,所以平日里只要安分守己、不生是非的過自己的日子,他雖作為一族之長,也是沒有權利處理宋家的事的。
然后,他也沒有料到宋浩遠竟會說出這番話,這句話說的可是絲毫沒給自己留情面啊,說是沒管教好宋采薇云云,說白了直接沒把他這個族長放在眼里。
這句話是想讓自己帶著人走呢,多少年了,他柳向江在上柳村處理家長里短的瑣事無數件,何時像今天灰頭土臉的被人往外攆。
他心中此刻實在有氣,但也無法反駁,只覺得對宋老爺子失望透頂,心中感嘆,從前還以為宋老爺子是個能吃苦的,不費辛苦把宋慶東供成秀才,又在縣里當了一個衙差,想來也是個好相與的人,沒想到是自己看走了眼啊。
柳向江只好暗嘆一聲,看來是幫不了宋采薇了,有心而無力啊。
“還有,俺們宋家只入了你們上柳村的外族譜,所以只要俺們宋家不干有損于上柳村的事,族長您是無權處理俺家家事的。”
看到柳向江正眉頭緊皺,左右為難,宋老爺子心中有氣,想他堂堂一縣府衙典史的父親,就算宋慶東的職位是個不入流的,但好歹也是冠著官家的名分。
所以現在宋老爺子打心眼兒里是瞧不起這些地地道道的農民,所以便停了半晌接著道。
渾然忘了自己,還有自己的祖祖輩輩都是農民出身。滿身傲氣,語氣中滿是遮擋不住的傲氣。
果然,宋浩遠這個賤人沒把自己放在眼里,柳向江聽完他的話,氣的滿臉羞紅。
張口就想反駁,卻有不知說些什么,只好瞪了宋老爺子一眼,輕哼一聲,又給了宋采薇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兒,轉身欲走。
宋采薇聽到宋老爺子的話,不惱反而暗自勾起嘴角,對于柳向江的反應也不阻止,繼而給了宋采蓮一個眼神兒。
好戲上臺了。
“族長爺爺,俺聽說上柳村族譜中有這么一條是這樣寫到:凡外姓族人在上柳村落戶,若是白衣人家則入外族譜,但若是官家人家則自動入上柳村族內族譜。”
在楚國一般外姓人想要在某個族內落戶,一般都是入外族譜,但若是考取功名任了官職,一般都會直接入了族內族譜,且不用改姓,這是幾乎是每個族內不成文的規定,且被明確的寫入族規。
若是考取功名任了官職不想入族內族譜的,那則必須立馬搬離這個家族,且要搬到其他州府。
而且向來民不與官斗,但官也不敢輕易與一個家族相斗,所以就算那外姓族人以官相脅也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