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澤蘭沉默一會后,燦然一笑:“這事情就看我們八姑的態度,兩個人之間到底如何,她的心里面最有數。
如果她現在想起他,他就是一個渣,我覺得也沒有多大關系。
八姑年青的時候,遇到渣人,真正不奇怪的。
忘記了,便是了。
往前走,指不定前面有許多合適的等著她去挑選決定。
如果前八姑父在她心里是良人,有一份美好的回憶,也挺好的。”
施小六想了想說:“也只能這樣了,人都不在幾十年了。
如果那位女修真的有心,也不會等到最近幾年才來與八姑提及從前的人和事情。”
宛玉看著他們兩人道:“你們就這樣放過亂說話的女修?”
“不放過,難道留著配茶水喝嗎?”
施澤蘭沒有好氣道:“又不是什么偉大的人物,還值得我們把她放在心坎上面。
就憑她的為人行事,只怕是也不會有多大的成就。”
“蘭姐兒,你以前和我說過,不要隨便得罪女修,因為你不知道她會不會有機會嫁給道君。”
“她嫁給道君又如何?
我又不是愛慕道君的女修。”
宛玉看著施澤蘭半會:“蘭姐兒,我下一次不會隨便相信你的話了。”
“一時啊,我針對不同的情況,就說不同的話。
你要看情況相信我說的話。”
施澤蘭提醒宛玉:“宛玉,我不管怎么樣都不會故意去傷害你的。”
“哼。”
宛玉昂起頭:“我在北荒的時候,也是用了心修煉的。”
施澤蘭很是用心的哄著她:“是呀,你比從前要優秀明朗了許多。”
宛玉笑容一下子明媚起來,對施澤蘭說:“我現在明白了,為何有一些人在我面前說一些話的時候,我總覺得別人不真誠。
因為你有事無事,都會順口夸贊我,以至于我現在習慣聽好聽的話。”
施澤蘭沖著宛玉笑了笑:“他們是用心夸贊你,而我對你說的全是實話。”
夏玉和施小六交換一下眼神,夏玉低聲問施小六:“你最近還要不要回宗門?”
施小六搖頭說:“不用了,我在這里等師父過來。”
夏玉笑著說:“太好了。
我們又可以一起去陽州府玩耍了。”
“這幾年,陽州府是不是很是熱鬧啊?”
“我和蘭姐兒也很少去陽州府玩耍,我們喜歡去附近一些村莊里看凡俗界普通人的生活。”
“要過年了,附近村子里是不是很是熱鬧?”
“是啊,有好幾戶人家迎親,有幾戶人家嫁女。”
“太好了。
我到山頂來了,才覺得腳踏實地了。”
“你在宗門沒有這種感覺嗎?”
“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反而沒有心思去關注自個的想法。”
宛玉挨近施澤蘭低聲說:“蘭姐兒,你會不會勸你八姑不要去追究舊時的人和事了?”
施澤蘭搖了搖頭說:“我八姑其實心里都明白,她只要轉過了心里的彎,什么都好了。”
宛玉有些憤憤不平道:“你前八姑父那人也是,他倒是死得痛快,但是活著的人,一個個心里面不痛快了。”
“你是說被他救下來的女修?”
“是啊。
她在幾年后出宗門任務,卒在外面。
那女修和你八姑說,她懷疑那人自那一次之后,她就不想活了。”
“我覺得我八姑有些慘,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卻還是有人來和她說,另一個女人對我前八姑父的深情。”
宛玉贊同施澤蘭的話:“你八姑性格太過溫軟了一些,竟然由著那位女修和她反復說這些舊事。”
“或許她只是想多聽一聽前夫的事情,聽得多了,她的心就能更加的釋懷一些。
她放下舊事,往前跑,就不會再回頭了。”
“蘭姐兒,我以為你喜歡聽伉儷情深的故事。”
“我是喜歡聽圓滿的故事。
但是如果一種深情里摻和了許多的沙子,那當事人就要早早的醒悟過來,這種深情不要也罷了。”
“蘭姐兒,其實你也成長了許多,你的性格沒有從前那般的沖動了。”
施澤蘭看著宛玉:“你這是在夸贊你自個吧?
我從來就不是沖動的人。”
“不,我說的就是你。
從前你的心里有一把野火,只是被你壓制著不曾燃燒。
現在你的心里只有一汪水,我覺得這樣的你,挺好的。”
“宛玉,你在北荒又看了許多的書,你與誰長相處的?
她還挺有文采的,你現在說的話,都動聽了許多。”
“蘭姐兒,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在北荒的名聲可好了。”
夜色深了,施小六和宛玉離開了,夏玉留在后面問施澤蘭:“你認為你前八姑父是那個女修說的品性嗎?”
“我沒有見過的人,不能胡亂評說別人的是非。”
夏玉嘆息一聲:“蘭姐兒,你后悔一直留在山頂嗎?”
“不后悔。
宗門原本的規定,就是煉氣期的修士不用前往北荒參與戰爭。
夏玉,你后悔嗎?”
“我也不后悔。”
夏玉走了后,施澤蘭上了屋頂。
夜色深,雪花卻不曾停歇下來。
第二天,夏玉很有經驗的告知施小六和宛玉:“這是年前最大的一場雪,這場雪停了,就要過新年了。”
施小六看著夏玉提醒道:“你忘記我也在山頂住了好幾年。”
“小六,你離開好幾年了,我這不是想著再提醒你一次嗎?”
施八春打開房門出來的時候,施小六迎了過去,對她說:“八姑,雪下得有些大,您還是不要出來多走動了。”
施八春笑著說:“好,我走一圈后,就去屋檐下坐一坐。”
施小六陪著施八春在空地上走了一圈,然后陪著她去屋檐下坐了坐。
“你們和蘭姐兒說了我的事情嗎?”
“八姑,我們只說我們知道的一些事情。”
“小六,我在許多人的眼里面是不是很蠢啊?”
“不是,蘭姐兒和我都認為你只是太過善良了一些,把人和事想得太過美好一些。”
“你姑父之前對我一直很好,我想像不到他對另一個人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