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門口的錦璃,看著桌上沒用幾口的飯菜,心里很著急。
‘小姐這是怎么了?每次從外面回來,都要睡上一覺,飯也不好好吃、’
看看床上睡著的南星,她躡手躡腳的將桌子上的碗碟收了出去。
“錦璃,小姐還在睡?都睡一個時辰了、”慕碧見錦璃端著托盤出來,輕聲問道。
“是啊,也不知道白天在外面都做了什么?這么辛苦、”錦璃絮叨著回應。
慕碧看看慕翠,意思是‘說啊,都干什么了?’
慕翠一怔,很無辜的看著她,“沒做什么啊?就是回王府和主子吃午膳。再去醫館里看望一個病人、”
“那也不至于啊,算了,小姐要睡就要她睡吧,咱們好好看著就是。”錦璃沒想太多,轉身向臺階走去。
許是她們的話說的有些大聲,又或許是夢境里事情太過可怕。
床上的南星“倏”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屋里很昏暗,燭臺上的火苗時不時的跳動著,映著‘沁血’的暗影一動一動的。
她慢慢起身下床,打開了房門,把站在門口的慕翠和慕碧嚇了一跳。
“小姐,怎么不喊屬下一聲?屬下還以為您在睡著呢、”慕翠趕緊扶她。
“什么時辰了?”
“戌時一刻。”慕翠回答。
慕碧看看她,沒有出聲,飛身下了二層平臺去往小廚房。
“明日別出去了。您在閣里好好休息一天、”慕翠扶著她坐到石桌前。
“無妨,許是這幾日奔波勞累又加上臨近葵水日期心情不爽,身體才會這樣疲乏。晚上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她不在意的說著,腦子里卻想著剛剛的夢境。
在夢境里,她看到了殺害老鐵匠的兇手,竟是刺傷她的那個人,那個叫做‘馮寬劍’的赤螭軍!而自己竟不敢出手相救?
“小姐,您晚膳都沒怎么用,奴婢端來了紅棗粥。這是李嬤嬤親自做的,又香又糯。您快嘗嘗看、”
錦璃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想。
聞著絲絲香甜的味道,她看著冒著熱氣的碗,微微皺眉,“先放著吧、”
錦璃見她臉色不好,輕聲說道,“錦清姐姐過來傳話,說是等你睡醒了去一趟清熙堂,老夫人想見見您。可看您不舒服的樣子,要不奴婢去回絕了吧、”
“不用,我一會兒就過去。”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三個姑娘,她擺擺手,“都去忙吧、慕碧留下、”
錦璃和慕翠看看慕碧,轉身進了屋。
南星一手托著香腮,一手攪著紅棗粥,沉悶不語。
回到昭城已經數日了,兇手的線索只有幾條。
劍柄上獨特的蟠螭紋證明他曾經是一位塔國赤螭軍。沈云的信息說他叫‘馮寬劍’是江湖人士。安王殿下提供的線索眉間有痣的人被關在暗域。
如此,可以基本畫出兇手的側寫。
一位被關在暗域,身材高大,左眉間帶痣,使用寬刃短劍,曾經是塔國赤螭軍里的一員,江湖人稱‘馮寬劍’的人!
老鐵匠的死會不會與他有關?可他人在暗域,難道還會有幫兇?
容府與他有什么恩怨呢?不對,是我與他有什么恩怨呢?
我一個六歲的孩子會知道什么事非要被滅口?我的行蹤還會有誰知曉?看來,當年的事還是要好好問問祖母!
真想現在就去暗域查探,也不知袁剛大人什么時候能準備好?若是他不行,還得想辦法從容南風那里打探!
南星自顧自的想著事,沒注意這湯勺已經在碗里攪了很多遍。
慕碧看著她,伸手摸了摸碗邊,“小姐,這粥可以用了。”
南星微微一怔,看著粥里的紅棗已經被攪碎了,端起碗喝了幾口、
甩了甩有些發沉的頭,她扶著石桌站起身。
剛站直身子,就腳步虛浮的微微晃動。
“小姐?”慕碧見她臉色不好,扶著她的手臂用了幾分力道,“讓錦璃回話,清熙堂別去了、”
“沒事,”她穩穩心神,勉強笑了笑。
從平臺處向下看,府中各處閃動的燈籠。就像是黑幕上的點點珠光,燦爛迷人。
看著清熙堂里燈火通明,人影閃動。
她擺擺手,“走吧,扶我回屋里收拾一下、”
前腳剛進閨房,后腳錦璃就端著托盤進來,一邊絮叨著一邊擺在桌上幾份糕點。
“奴婢熱了幾道您愛吃的糕點。這身子剛剛好,也不能總喝粥。吃的那么少身體怎么能受補呢?您還是、”
“好了,錦璃。”南星心煩的打斷她,“把我的披風拿來,等下你去一趟松風樓看看少爺回來了沒有。若是回來了就去清熙堂找我、”
“是,”錦璃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多了,不再多言,趕緊去拿披風。
此刻,清熙堂里,氣氛溫馨愉快。
容老夫人看著坐在椅子上玩著九連環的義慶,很是高興。
“這幾日義慶還哭鬧嗎?祖母年紀大了,晚上都沒有聽到他的哭聲、”
“祖母放心,他已經好多了。吃了小妹給的藥,這幾日的晚上他睡得很好。”
南云笑著摸摸義慶,“這孩子學會舉著那個玩意兒給我看了,嘴里還冒出了‘星星’二字,像是再找小妹?”
“是嗎?他竟喜歡星兒、”容夫人也很意外。
今日的她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臉上的笑也很舒服。
“你明日就回將軍府了,可是給老將軍送信了?”
“送了,公爹很高興。他想義慶了,要我們明日一早就回去。”
“要說也是,少將軍離家三年了。老將軍肯定是很想他的,就是看見義慶能讓他高興高興。”容老夫人端起茶杯輕啜一口。
“最近,星兒怎么樣?有沒有聽話一些?”
“她很好,每日都去寧王府看望寧王。兩個人還真是性情相投。”容夫人笑著回答,“自從那日與她說了以前的事,她再也沒有發過脾氣。”
“那就好,咱們還是做對了、”容老夫人看向門口,喃喃的說著。
“星兒的醫術很不錯。那次您犯了頭暈癥,是她給您吃的藥,還有這次義慶中毒也是星兒救得命。由此看來,星兒是有這樣的天分、”容夫人起身給老夫人斟了茶。
“要說這孩子,也是難得的堅韌。咱們十年不再她身邊,她還能有如此的醫術實在難得。”容老夫人回頭看看容夫人,目光里很欣慰。
“今日,兒媳收到了閔王妃送來的請帖。春日百花會如期在閔王府舉行,上面還特地提到了要星兒參加。”
“讓她去吧,去見見其他府里的夫人小姐。多認識幾個朋友也是好的、”
“是,兒媳已經讓人給她準備了衣服和首飾。就等她過來了、”
“每年都是我和娘親去,今年有了星兒的加入一定會更熱鬧的。”南云也很高興的說道,“到時候,我把玉欣小姐介紹給星兒認識的。她可是我們未來的大嫂啊。”
“你這丫頭,就會帶著星兒胡鬧、”
容老夫人和容夫人笑的合不攏嘴。
正說著,錦清挑了門簾子進來,“老夫人,夫人。星小姐,來了、”
“快,讓她進來。”南云趕緊站起身,笑著招手。
南星一身翠綠色的襦裙,外面披著白色的絲質披肩,頭戴珠翠,粉黛微施,身姿款款的進了屋。
“祖母可好?”她微微行禮。
“快起來吧,過來坐、”容老夫人笑著招呼她,南星也很自然的坐了過去。
“瞧著你臉色還不錯,身子可大好了?大廚房里新進的阿膠和燕窩什么的,可是讓錦璃拿過去了?”
“多謝祖母,已經收到了。”她微微低頭,出來前是特地擦了脂粉的。
椅子上的義慶看見了她,舉起了那個針管,嘴里喊著“星星、”就要爬向她。
南云趕緊摟住他,抱了過來。
“這孩子知道找你了?你快抱抱吧。等明日一早我們回將軍府,他可看不著你了、”
“二姐哪里話,義慶想見我隨時可以見。說不定我會去將軍府找你們呢。到時候不要嫌我煩就好。”南星親昵的和義慶貼著臉。
想起了安王妃劉佳慧,她抬頭輕聲問道,“昨日,安王殿下邀我去安王府一敘。說是二姐與佳慧王妃交好,可以一同前往。不知道二姐、、?”
“可以啊,佳慧也許久沒見到義慶了。正好帶他去探望一下、”
“聽說佳慧王妃不能生育、是怎么回事?”南星想起她是義慶養母,出聲詢問。
“說起這件事,是那孩子心里的一道坎、”
容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去年惠山圍獵,安王遭人暗算被困山谷寒潭。佳慧為了救他帶人闖入山谷,可不小心中了埋伏受了傷,又不惜以自己體溫給安王取暖一天一夜。等長公主的人找到他們的時候,她已如同冰人。太醫雖然把命救回來了,可她寒氣入體,傷了身子、子嗣艱難、”
“原來如此、”南星想了想又問道,“那她是哪里受傷了,是不是小腹?”
“那倒不是,”容夫人看看南云,“是后腰部。太醫說是邪寒入體、子嗣無望。這一年來,她吃了許多藥也不見效、”
“安王殿下倒是個明白人!沒有因為佳慧不能生育,就娶側妃納貴妾。如今,安王府內院里還是佳慧一人。”南云倒是對安王有些贊賞。
“二姐,明日你先回將軍府安頓好!后日一早,咱們就去安王府怎么樣?”南星想著安王的話,還是盡早去比較好。
“好。后日巳時咱們在安王府門口相見。”南星很痛快的答應了。
南星見安王府的事說定了,將義慶抱給她,回手給容老夫人斟了茶,輕聲問道,“祖母您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去丹霞山時,是誰定的出發日期和行走路線的?”
“是我和你爹定的,怎么了?”
“沒什么、我就是問問、”南星沒想到是他們,目光流轉,裝著哀怨的出聲,“那路條可真是難走,顛的我屁股都要裂了。我還以為是別人給爹說,要我吃些苦頭呢、”
“那條路我們的確沒有走過、”
容老夫人不由得一笑,“府里伺候你的人都知道。當時我們還給劉嬤嬤說了,讓她在路上好好照顧你。也交代車夫要走小路,以防塔國人找到你。可沒想到、”
“算了,事都過去了、咱們以后不提了、”南星知道劉嬤嬤肯定不會害她,定是還有其他人。最新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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