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閑御神錄

第1107章 祭奠

寧小閑側了側螓首道:“他是大虎啊,只是個孩子。△↗頂頂點小說,”這是她疏忽了,忘了身邊有個大醋缸子。她該找個侍女來幫郝虎上藥才對,這大概是所謂的關心則亂?

那么健壯的一個男人,還能被稱為孩子?他又不瞎!長天顯然不接受她的理由,臉上陰沉得能滴下水來:“他今年二十,早已成人,你又比他大幾歲?”這丫頭的面貌也就是十七歲左右,青春貌美,那些個氣血方剛的兩腳雄性越來越喜歡把目光放在她身上。郝虎與她有舊日同鄉之誼,這小傻蛋又總對弱者心軟,卻不知同情也能轉化作別的感情。

那小子看著礙眼,不若殺掉了事。

寧小閑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抬頭正好望見他金眸中透出的殺氣,心里不由得一驚,趕緊吐了吐舌頭道:“我錯啦,碰都不該碰他!我不再見他了,明日就遣人送他出軍。”

長天冷冷望了她一眼,不說話。

她料想這是已經放過郝虎的表示。畢竟那個少年和他相比,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神通修為,都是云泥之別,對他壓根兒不構成任何威脅。

兩人已經走回帳中,寧小閑從桌上取了酒壺,斟了滿杯酒水走回帳外,向著遠方遙遙一敬,嘴里喃喃有辭。稍頃,才將這杯酒水輕輕傾灑在地。

長天坐在帳內,靜靜看著她做完這一切,才問道:“祭奠膳長老?”

“嗯。”她輕輕道,“我初至南贍部洲時。若沒有膳長老照應,不知要受多少欺凌。做人當知感恩,他死時我未在場。沒法探個究竟,只能一杯薄酒祭之。”

長天向她伸掌:“過來。”

她依言走過去,被他抱到腿上坐好:“倒干凈這一杯酒水,可覺輕松?”

她驚奇地眨眼:“你怎么知道?”得知膳長老死訊之后,她心里一直沉甸甸地,只有方才祭禱之后,才覺輕松不少。這并不是她薄情無義。而是越來越懂得放下而已。

“人類和自己的過去,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你要得證大道,就要親手了結其中的許多‘縷’。膳長老是你身為凡人時最深刻的印象之一。他于你有些許恩惠,你心里便一直記得,這就是因果了。”長天淡淡道,“如今他死了。這便很好。至少這份因果從此中斷,你不須償還了。你記著,仙凡殊途,不要再與凡人時的一切牽扯不清。”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摩挲她的下頜,動作輕柔無比,說出來的話卻讓她背上冒出一股寒氣,“如果那些因果還不清,我不介意替你將那些人都殺了。一了百了。”

眼前的男子面龐俊美若石雕,心地卻也冷硬若石雕。她聽明白了。“那些人”里面包括了郝虎,包括了宋嫂,也包括了她曾經感激過的許多人。

最要命的是,他一向說到做到。

寧小閑張了張口,一時氣結:“不須如此,我必能戰勝心魔……”

“可還記得南宮真?”長天打斷她道,“他在渡劫前幾日的表現,你都看在眼里。那時他做了什么?”

“釣魚,償少年時心愿以無缺憾。”她頓時垂頭喪氣,“我知道啦,我會端正心態的。”南宮真渡劫前都要保證自己了無遺憾,顯然她也不能托大。長天的做法雖然粗暴,卻是為了她好。

她乖乖蜷在他胸前。過了好一會兒,她見他面色稍霽,才軟軟道:“你今日脾氣不好,為了什么?”他們相依為命多年,他今天一進門就釋放oss獨有的冰寒凍氣,除了討厭郝虎之外,一定也是有事發生。

長天抬起她下巴,見她杏眼清澈無辜,如同春日里的湖水,忍不住低頭。她趕緊閉眼,這一下就親在她眼皮上:“再有兩日,要與朝云宗會合。他們運氣不錯,這一路走來只經歷幾戰,倒是順利。”

“唔?”她耐心地等待下文,哪知他像是親上癮了,在她臉蛋上頻頻落吻,并且開始往下蔓延,等親到雪白的脖子上時,她就覺得像有小狗兒對著她又舔又咬,癢得咯咯直笑,不過只兩聲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的手也慢慢滑入裙子底下。

好奇占了上風,她紅著臉躲避,長天使了點力氣才將她箍在懷里:“那不是好事么?”成功會師之后,緊接著就是攻打廣成宮了。

“或許吧。”長天悶悶不樂。朝云宗既至,某個礙眼的家伙也就很可能跟來。惟一比一個情敵跟在身邊糾纏不休更討厭的,就是兩個情敵一起出現!惟一比有情敵更令人煩惱的,就是暫時光瞪眼不能動手……

他突然在她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滿意地聽到她的尖叫聲。廣成宮之役宜速戰速決啊,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過河拆橋,那頭騷狐貍成天在軍營里晃蕩,隔著十里他都能聞著狐貍味兒,偏又三天兩頭出現在他的小乖身邊。都說忍字頭上一把刀,等此役結束,他就要將這把刀插到狐貍身上去!

寧小閑不知這人突然又發的什么瘋,被咬了這么一口,痛則痛矣,身子卻酥了半邊。她狠狠瞪他:“你今晚這么閑?”

“不閑,這便要走了。”話雖如此,他還是在她身上大逞手足之欲,直到她癱在他身上化成了水,才慢慢替她將衣服攏好。時間不多,吃個半饑不飽還不如明日再用大餐。今晚不能飽餐一頓很可惜,不過他手里還有事務要辦。軍中所謂的不夜狂歡,都是單純的大頭兵才能享受的樂趣。

“乖,睡吧。火工營今日繁忙,你也該是累了。”他強忍著撲倒她的欲|望,在她染暈的面頰上親了一口,轉身走了出去。

寧小閑是被雨聲吵醒的。

雨勢很大,澆得屋上的瓦片咕咚作響,和著檐下淌水聲,點點滴滴,在靜夜中聽來饒富韻律,仿佛古樸的歌。

咦,等一下,瓦片、屋檐?

大軍之中只支起帳篷,還憩在荒無人煙的野郊,哪來的瓦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