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成接著道“可惜打了三天多,還是陣亡了五百余人。.我們人數越少,跟在后面的敵人也逐漸減少,基本只保持著能吞掉我們的數量。”
赤必虎了然道“也就是說,廣成宮為了追殺你們,也將大軍分作了小股隊伍進入山林當中行游擊之事?”
“算是吧。”
赤必虎聳了聳肩“很好。既如此,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時又有一只紅隼降落下來報告道“敵人自西南方向襲來,已到三里外。”
赤必虎揮了揮手,身后沉默的妖兵就流水般退回了密林當中去。步天成奇道“這是?”
赤必虎撫了撫下巴,嘿嘿笑道“他們既是追著你們來的,那么……我們就當一回黃雀吧。你們可要作好誘餌啊。”
步天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后頭的追兵來得很快。
從這支隊伍的裝備上,就能看出身著血紅戰甲的兵員自成一隊,而其他人則混行于其中。可見卓爾秀的淵善軍在這里頭只占不到一半,剩下的應該就是各盟友的修士或妖兵了。
哨子攜返這個消息,赤必虎等人就明白,卓爾秀這是將自己的淵善軍打斷了分散到各支追蹤朝云宗的隊伍當中去作為骨干,以統御其他修仙者行劫殺之事;這也從側面說明,他這回帶出來的淵善軍人數絕對沒有七萬那么多,恐怕盟友的雜牌軍要占很大一部分比例。.
這支追兵移動得很快,甚至淵善軍也如傳說中一樣善戰、耐打,并且能結出很犀利的戰陣。這大概是淵善軍長年在北線作戰而自行領悟出來的一套陣法,簡單實用。但非常有效,被困在其中的敵人要面對波浪般的攻勢,直到力盡被擒。
寧小閑等人見到這支隊伍,就明白步天成等人為什么會被攆得到處奔逃了。雙方在戰略、戰術意識簡直不在一個層面上。
可惜的是,淵善軍遇上了同等數量的敵人贏面很大,但當它“追上”了朝云宗人時,也就咬鉤鉆進了隱流的陷阱未知未來。再接下來的戰斗過程可就沒什么好說的了。黑鋒軍以有心算無心。又拿出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這一小隊追兵遇上了這樣蠻橫不講理的對手,再精悍又怎樣,戰陣再犀利又怎樣。面對著潮水一般涌來的敵人,只來得及放出求援的飛簡就飆著淚被按在地上一頓胖揍。
求援飛簡很快被就近的其他追兵收到,然后趕了過來,再然后。就是包餃子一樣被黑鋒軍吞吃掉。
這種情況持續到黑鋒軍整整吞掉了三支追兵之后,對方就沉默下來。大概是相互之間有通聯之法,總之再不派人過來送死了。鑒于對方派來的人面鸮都被隼妖給抓了下來,卓爾秀應該還不知道這里發生過什么事,卻也能料到這里出了些難啃的骨頭。或許是遇上了等階和神通都較高的修仙者。
而赤必虎也率黑鋒軍毫不費力地吃掉了對方四千多人,此時亦覺心滿意足,因此當池行建議眾人撤退時。他很干脆就聽從了。他也研究過卓爾秀的行事風格,知道這人必是要集結人馬再來進攻。黑鋒軍雖然不懼。卻也不想在這里和對方死磕。畢竟打仗是門藝術,以最微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而非一對一兌子,才符合利益之道。
他想了想,問道“這附近可有落足之處?光呆在這里挨雨澆也不是辦法。”且不說修仙者身強體健會不會生病,站在曠野里頭這么淋雨,早將士氣澆得一干二凈。
步天成道“附近有幾個村落,不過卻是被對方拿來當作了誘餌,將人誘過去殺。”
寧小閑插口道“淵善軍的大后方在哪?”了解對手大本營所在,卓爾秀本人一定也在那里;
步天成面上微露赧然之色“這卻不知了。”他們一直是被攆著跑的那伙兒的,哪有閑暇去關注這個。
寧小閑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做出撫額的動作,赤必虎卻不覺奇怪,心知這位主子在隱流當中呆慣了,觸目所見都是精銳,所以不知外頭的仙派妖宗其實管理松散,多數不成建制,并且整個南贍部洲雖然紛亂不休,但基本是小打小鬧,大規模的戰事已經很久不曾見了,所以一旦真正投入戰爭當中,這些修仙者免不了就手忙腳亂,不獨是朝云宗如此。
既是吞掉了對方幾千人馬,這里面當然也有幾匹領頭羊,其中位階最高的一個是淵善軍中的副將。赤必虎就命人將這幾個人都提出來,而后對副官道“卓爾秀人在哪?”
這名副將對他怒目而視。
赤必虎又問“淵善軍的大本營里頭,還留下多少人?”
副將呸了一聲“老子半個字也……”
話音未落,眼前有雪練般的刀芒一卷,他頓時眼前一黑。被押過來的幾個人見到赤必虎一言不合即拔刀,剁下了副將的半個腦袋,哪怕他們也是刀口舐血之輩,此刻也感覺到后頸上寒毛直立。這名副將一身神通被制,眼下連神魂都逃脫不出來,就被斬死。
赤必虎看了看剩下的幾人,突然伸手指著其中一個,沉聲道“朔明。”
他身后即有一個身著輕甲的侍衛出列,將這人拖進了一旁的叢林里頭。林子很密,眾俘虜又身被枷鎖,靈力受縛,因此也看不穿那里的景象。
此時寧小閑轉頭對白擎和步天成道“塑明是隱流荊棘堂的高手,專司刑獄審訊,到目前為止,還未有人能在他的手段下保守秘密。”朔明是涂盡的親傳弟子,學會了他的諸多手段,對付這些將領并不是難事。
像是印證她的話,那叢林里頭很快就有動靜傳來,起先是破口大罵,將朔明的上下十八代俱都問候過了。不得不說這人還挺有骨氣,嘴巴也靈光,但與之相對比的是朔明始終一聲不吭,這罵人的看起來就像在唱獨角戲一般,好生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