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閑御神錄

第2432章 不分親疏遠近

第2432章不分親疏遠近

第2432章不分親疏遠近

小說:、、、、、、、、、

軍情遞線

因為各種原因而沒留意或者壓根兒不可能看到水云章后感言的小伙伴,現在看過來:

第三次重申——水云赴日參加起點沙龍期間,也就是1926號期間每天照常更新,依舊是4ooo均字/天,但是雙更合一,每天更新時間改到下午14時!

軍情遞線

晏海青點了點頭:“曾有耳聞。”福生子是很冷門的一種生物,他從前倒是見過一回。

“這縷灰煙就是福生子的福運生效以后,留在人身上的‘晦氣’,或者說反噬之力。”這玩意兒真是太偏門了,連都伏用都用掉了許多時間才找出它的真面目。幸得長天耳提面命,否則以她當初之自責、暴怒和急躁,不待都伏末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就會直奔奇凌城、殺掉晏聆雪。那女人死不足惜,可這么一來卻要漏過真正的兇手了,又和西夜結下深仇大恨。

這么一來,豈非正中對手下懷?“詛咒的本質是愿力,因此不能附著于我身。”全天下都知道玄天娘娘立了生祠,可以接受萬民叩拜,因此她的香火愿力每時每刻都在源源不絕輸送過來,尤其南贍部洲大戰開啟,黎民苦難深重,日夜祈求神明保佑,因此傳輸過來的信仰之力總量至少暴漲了五倍不止。非獨是她,每位神境皆是如此。所以詛咒之力還未來得及加諸其身,就已經被人類的愿力洪水沖得無影無蹤。

”——可是這東西。”寧小閑指了指瓶中灰煙,“卻和詛咒半文錢關系也沒有,乃是自身氣運的一點波動,我就無可免疫了,畢竟,哪怕是神仙有時候也會倒霉的。”福生子的作用,在于短時間內促成好運。可是人的氣運是一定的,前頭增了,后頭就得減,此乃天衡,所以就有好運和晦氣之說。“這東西是有人用過了福生子的好運,又借助秘法將接下去的晦氣轉移到我身上,和僖婆惡咒本無半點關聯。只是這二者乍一看像極了,如不費時間仔細分辨,如非見識廣博,很容易就將它們混為一談。”

郎青聽到這里當然明白了:“你是說,聆雪給你下的咒根本無用,真正生效的是陰九幽轉移給你的晦運?”

“正是。”寧小閑眼中露出一點慨然,“他知道七仔和隱流的禽妖在大戰中飛行于高空,很容易就監視到摘星樓的景象,才故意誘使晏聆雪焚燒草人、施放惡咒。估計就算七仔沒見著,他也會想辦法令我知曉;我乘在七仔背上返回隱流這一路上,神王又故意隱忍,等到七仔向我、向隱流都出‘晏聆雪下咒’的訊息后再出手殺害,以促成隱流對晏聆雪的報復,也促成戰盟與南贍部洲中北部仙宗關系的決裂。”

“所以,陰九幽分身勾結了神王,而晏聆雪又作了陰九幽分身的棋子和掩護。”她瞥了地上的陰九幽分身一眼,“事以后也多虧了懷柔上人據實以告,長天將他的原話轉告予我時,我才能現這該死的分身恐怕早就潛伏在晏聆雪身邊了。他附著的軀殼,恐怕就是晏聆雪的大丫環春萼。”

郎青驀然動容:“竟是春萼?”

“大概是春萼言之鑿鑿,說我在滴水閣等候郎宗主的時候吃了茶水,晏聆雪才讓她把我用過的冰瓷茶盞拿回去施咒,畢竟要施展僖婆惡咒有這樣的要求。”寧小閑嘴角一勾,眼里卻沒有半點笑意,“可笑晏聆雪識我太淺。既知她在那里,我怎會用西夜奉上來的東西?”莫說茶水了,她連杯盞都未碰過,晏聆雪若還能對她成功下咒,那才真是見鬼了!

也就在那時,她才真正確定晏聆雪只是個擋箭牌而已,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不過我抵達奇凌城,開始調查晏聆雪的時候,才現春萼已經失蹤,城主府對內對外卻宣稱她告假回家了。”她冷冷看了一眼郎青,“是你們所殺吧?”

郎青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晏聆雪坦承下咒一事,他就明白要盡快毀掉證據,春萼是不能再留了。

晏海青聽二人說話,也摸清了個大概,這時插話道:“且慢,城主府里處處高懸分光鏡,陰九幽的分身怎能行動自如?”

寧小閑看他一眼:“這就得問他了。”她自然知道原委,卻沒打算給這兩人解釋。說到這里,她正色道,“兇嫌既已抓到,我要將他帶回隱流。我向青鸞保證過,一定將殺害她丈夫的真兇抓來,任她凌遲處死!”

其實她將噩耗傳給青鸞之前,后者就有所感,心神難安,卻只道自己動了胎氣。待到娘娘親來傳訊,青鸞痛不欲生,非加入這趟奇凌城追兇之行不可。寧小閑百般勸阻無用,最后只得以此事涉及巫詛,或于青鸞腹中胎兒不利不祥為由,將她攔在中州。當時眾人也都覺得,這惡咒連寧小閑都能纏身,何況青鸞沒有神位,未能收集信眾愿力,萬一連累幼胎就不好了。

那可是七仔的遺腹子,是他留給她的唯一念想,青鸞說甚也不敢讓它們受到傷害,因此才強行抑住親來報仇的念頭。寧小閑又向她許諾,無論兇手是不是晏聆雪,都一定會被送到她面前,任她處置。青鸞這才作罷。

郎青和晏海青異口同聲:“不可!”

晏海青眉尾上挑,積蓄許久的怒氣才溢了出來:“他是殺害我妹妹的兇手,怎能任你帶走?”

地上的陰九幽分身懶洋洋插了一句:“不若你們打一架,誰贏了就能帶我走。”

這幾人都對他怒目而視。

寧小閑早知會逢今日之局,倒不動氣:“這樣罷,你們將他交由我帶走,我就不追究西夜縱容晏聆雪對我下咒之事。否則——”她的聲音放緩,每一字都帶有巨大的壓迫力,“戰盟與西夜守望互助之協定,就此作罷!”

她是隱流妖王,此事當真可以自行作主,因此這番話說出來擲地有聲。詛咒有沒有生效是一碼事,晏聆雪對她下咒是另一碼事。修仙者可不講究以德恕人,郎青明知晏聆雪暗詛寧小閑,卻聽之任之,還幫著她銷毀罪證。如今真相大白,隱流自可以堂堂正正來追究責任。不就是比誰的拳頭大嗎?

郎青沉吟不語。

晏海青起先冷笑頻頻,回頭見到他的神情,難以置信道:“且慢,你竟打算同意么!”

郎青卻是有苦自己知。眼下有數十宗派以西夜為,共同抗擊蠻族,共同敬奉懷柔上人。若說晏聆雪之死與寧小閑無關,那么懷柔上人怎能坐視西夜將戰盟推出友好懷抱,反目成仇?在他這樣的神境眼里,哪里會在意殺害晏聆雪的兇手交由誰處置,反而郎青若因此事與戰盟交惡,懷柔上人保不準就拋棄西夜,轉而支持別的宗派。反正對他而言,戰爭的勝利高于一切,自己的信民數量高于一切,其他的都不過是浮云。

要知道西夜在過去數百年間快崛起,很大程度上與懷柔上人的青睞和支持有關。現在這尊大神若是不讓它抱大腿了,西夜下場堪憂。

如今殺害晏聆雪的兇手已經找到了,陰九幽分身落入寧小閑手里同樣不得好死,殺妻大仇同樣得報,是不是郎青親手殺滅陰九幽分身真有那么重要嗎,重要到足以拒絕當世最強大的盟友?

死者長已矣,他和西夜卻還有更重要也更艱辛的任務。眼前這條路分明已經是荊棘遍地,他卻還要再給自己增加難度,連探道兒的拐杖都要扔到一邊去嗎?

所以他只能對晏海青道:“晏兄,找出殺害聆雪的兇手,寧夫人也居大功。不若……”

話未說完,晏海青已經冷笑著道:“你可以忍,西夜可以忍,我卻不能將殺害我妹妹的兇手交由別人處置!再說——”他轉眼望向寧小閑,“我若未記錯,陰九幽三百余年前與撼天神君一戰之后,就消失不見。當世誰也不知道他的下落,除了你夫婦兩人。現在你假扮繡云出現在這里,又說陰九幽分身殺害了我妹妹!”他目光如狼,一字一句道,

“我怎知此事不是你自編自演,分明是你殺害我妹妹,卻將罪狀都施加到陰九幽分身上?”

對于陰九幽的去向,世人有諸多推測,很靠譜的一條就是這位神出鬼沒的魂修最后敗于撼天神君之手,被收入了那座著名的大獄神魔獄。既然如此,寧小閑拿出一條陰九幽的分身給自己頂罪,又有什么稀奇?

寧小閑在揭開偽裝、露出自己真面目的剎那,就想到了在場會有人如此懷疑。如果繡云是她假扮的,那么繡云說出來的話就可能都是偽證,并且陰九幽和她又有扯不清的關系……直到這時,她才真真切切體會到神王這一招借刀殺人的用心之狠毒!

圣域里人才濟濟,為何他不用別人,偏偏選了陰九幽分身來執行此策?正是算準了,哪怕她明明已經費盡周折揭開了真相,卻還洗不脫嫌疑、擋不掉別人懷疑的視線,因為神魔獄里關著陰九幽本尊!

誰能證明殺害晏聆雪的陰九幽分身,不是她而是神王放出來的呢?

寧小閑瞇起眼,輕聲細語:“晏閣主如此精明,想必也知道晏聆雪施展的僖婆惡咒是哪里來的罷?”

晏海青微怔。他自然不知,只好望向郎青,卻見他面露一絲苦笑,心里立覺不妙:晏聆雪平時深居簡出,像大家閨秀過了修士,哪里通曉這些邪魔歪道?唯一可能的來源,只有……

寧小閑盯著他,又接著道:“令妹給我下咒的時候,我還在援助奇凌城之戰。總不是我指使春萼拿走冰瓷盞的罷?”她望了郎青一眼,“春萼欺騙晏聆雪,說那是我用過的物件,總不是我指使她哄騙晏聆雪給我下咒罷?”

但凡神智正常的,哪個干得出這種事?晏海青啞口無言。

晏聆雪受到蠻人誘使,才對寧小閑下咒,從而開啟了后面一連串麻煩。無論事件過程是怎樣云遮霧繞,諸惡果都起源于此。

這一點,晏海青也不得不認。

話說到這里,寧小閑細眉挑起,定定望著他厲聲道:“我隱流大將重明鳥無端橫死,難道也是我自編自演?”觸及憤懣處,她聲音中不覺帶上了神力,震得整個滴水閣簌簌抖!

她不給對面三人開口的機會,接下去道:“晏聆雪此舉,與通敵無異。若陰九幽分身由我帶走處置,那么晏夫人就是不幸被蠻人細作殺害,全中北部宗派同仇敵愾;如若兩位堅持留下陰九幽分身,那么——”她將手一攤,“請兩位決斷罷。”

“通敵”這兩個字,對于當下時局可謂極度敏感。倘若晏聆雪通敵的消息傳了出去,與她沾親帶故的天凌閣和西夜都要受千夫所指,從此威望掃地。在蠻人如同狼群一樣伺機而動的環境下,哪個宗派被孤立,下場恐怕都不會太好。

這一回,連晏海青臉上都露出躑躅之色。

寧小閑笑了笑,也不待他們答復,伸手一指。

地上的縛龍索帶著陰九幽分身,一起落進了她的掌心。她將此寶收好,轉身走出了滴水閣。

她篤定閣中那兩位掌門人都不會再來爭搶陰九幽分身的歸屬權了。同樣地,她也不打算將晏聆雪通敵的消息傳播出去。畢竟這位事主兒已經死了,如果戰盟將她的所作所為廣而告之,天凌閣和西夜成為眾矢之地,南贍部洲中北部保不準又會重來一次勢力大洗牌,屆時出現的動蕩一定是戰盟避之不及,而蠻人喜出望外的。

令仇者快,這事情就萬萬做不得。

月上柳梢頭,樹下走出來的卻是懷柔上人。

滴水閣的大門還未閉起,他自能看到晏海青和郎青兩人佇立原地,面色不佳。

寧小閑問他:“其實你早知道我會進去滴水閣罷?”

懷柔上人嗯了一聲:“巖炭城以后,我就知道你偏愛鋌而走險。”

她在極北之地的巖炭城,解決了怪病“七日談”事件。

寧小閑又問他:“其實你早就認定,我不是兇手?”她早察覺到懷柔對她的寬容,否則他為何不進滴水閣?顯然對于這位心如鐵石的神境而言,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分親疏、辨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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