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改)
能橫跨一洲之地的大型傳送陣,所需維護的費用極高,尋常二流家族根本負荷不起,就好比鏡洲主城那座可橫跨數洲,由極南跨至極北的傳送陣,若非背后有萬劫宗支持,也做不到這一步。
而今,南煙一亂,由上七宗主持的能夠橫跨一洲以上的傳送陣皆被封停,南北溝通頓時被阻隔,然南煙之大,人口之多,南北傳送陣豈會只有那么幾道?
數洲之地或許不易,可一洲、半洲,從青洲北段跨過戰爭萬里區域到達南段的中級傳送陣,終有那么一些勢力能夠維持下來,寧無心周旋各城數日,終于得到確切信息。
數百里外,戰爭區域劃分邊緣的青洲主城,就有一座中型傳送陣未被封停!
只是尋常修士無從得知罷了。
而能夠停留下來,便有它的道理——
上七宗未必不知道這一道傳送陣,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的是什么?
一則堵不如疏。
若非是能決定一場戰役勝敗關鍵的高階修士,元嬰境下便借此往返,又如何?
再者,馬無夜草不肥,便是身為上七宗的巡海宗都欲圖趁著南煙這股亂勢發一筆橫財,何況其與宗門勢力下的商號?
寧無心原沒打算動用這條線。
眼下南煙一亂,青洲作為主戰場,主城自然不同于其他附屬城池,鎮守各大城門者,不說化神,至少也為元嬰后期修士!
意味著寧無心若進此仙城,朗霽風留下的斂息易容秘寶勢必會被察覺。
反之,若不動以秘寶,以真身真容前往,便可能會留存‘案底’,縱然寧無心眼下容貌、根骨與前世都發生了極大變化,可背后布局者前世費了五百年的時間算計,今世豈會輕易放手?
眼下寧無心沒有被察覺,是墨蟬與千幻鬼面起了作用,然以背后布局者能量,南煙各洲主城必然布有暗棋,而能夠窺視一人一生容貌的法寶,據寧無心所知就有不少。
一旦被發現,留了案底,等她拜入太白道宗之日,便是身份暴露之時!
思忖一番后,寧無心笑了,逐漸意識到,是自己一葉障目了。
無聲自嘲,“前世結仇無數,被那般多的仇人追殺都沒顧忌這般多,眼下是怎么了?愈發畏首畏尾了。再說,離開了兇島后,自己已不是那所謂謀奪了極南寒玉小洞天的神秘人,就算真被人鎮守主城的修士盯上,又如何呢?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一件不知等級的易容秘寶,加上一副破碎丹田,元嬰后期修士出手,也要稱量利弊。”
何況以眼下戰事,青洲主城必定戒嚴,不論是上七宗還是各方修士,都有顧忌,再安全不過了,琢磨通透,便也淡然了。
一日后,一相姿色平平的年輕女修隨大流出現在青洲主城之外。
寧無心沒有暴露真容,也沒斂息,純粹易容,這樣就算怪,也不會太引人矚目——這年頭,誰沒有些自己的本事?
正如寧無心猜測,鎮守青洲主城四大城門修士卻都在元嬰后期以上,易容之后寧無心也確實被注意到了,但也就只是多加掃視了一番,并無令她多繳納了入城稅便放行了。
而有著元嬰修士的審視,便也沒有了那么多的搜索審查。
在順利進入青洲主城后,寧無心淡淡一笑,‘往后行事,該是改一改了。’
謹慎不是壞事,切記過猶不及!
青洲主城尚在運轉的中級傳送陣,乃是各地商號所用,極為隱秘,所知者也多為其勢力內層骨干,豈會為了蠅頭小利而泄露給寧無心一個外人?
然有錢能使鬼推磨一話終歸有它的道理,只有不到位的錢財,沒有撬不動的貪財鬼,是以,此前數日,游歷諸城,為得到具體信息,寧無心也算下了血本,終是得到了一道路引。
而此事也不像寧無心說的這么輕描淡寫,到底露了大財,不是她想對方就能善罷甘休的,為了妥善處理此事,她不得不動用一些激進手腕,將手尾斬盡。
至于所得路引也只是一封引薦信。
為了證實此路引的真實性,寧無心曾多番打聽,這才得到了一些關節信息。
故此,在進了青洲主城后,當一十余歲的瘦弱少年湊上前要充當向導之時,寧無心也不拒絕,此成千里之巨,人海茫茫,大小勢力如過江之鯽,真要靠自己還真不容易。
三日時間,寧無心終于摸索到了具體所在,除此外,她也沒有氣餒,仍然到此城內一眾售賣丹藥的丹閣詢問關于修復丹田一類的丹藥信息,得到的結果大同小異。
簡加之所要采購的靈藥靈物齊全了,這才與瘦弱少年結了靈石,淡淡然離去。
半日后,相貌中正的年輕出現在城內一處很不起眼的胡同區域,正是寧無心。
此區域居住著此城小半的低階修士,再平凡不過了。
寧無心便循著那一處勢力所遺留下的記號,深入胡同,最終走進一間茶館。
茶館主人是個煉氣九層的中年女修,布衣荊釵,一雙眼睛卻流露別樣韻味。
見到寧無心到來,并不動聲色,只當寧無心是個來飲茶的普通客人,直到寧無心取出路引,茶館主人神色適才微微一動,目中有差異,有探索,卻一晃而逝。
畢竟他們向來只認路引,不認人。
沒有多余的客套,交涉一番后,寧無心以二十萬靈石換到了另一道路引與準確的地址。
又兩日后,寧無心根據茶館主人的指示,到了另一片胡同,同樣是一間茶館,交換了路引后,寧無心被茶館主人帶到了茶館后院,院子不小,此時十余個金丹修士已是在等待了。
見此,寧無心也只略略一眼便收了目光,從容站在了一角。
而眼下能夠呆在此地的,多半都是各勢中八面玲瓏的人物,就算好奇寧無心的來歷,卻暫時不會有什么過分的舉動。
這些人心思寧無心就算知曉,也不以為意,淡淡然,規規矩矩站在一角。
只要順利離開此地,膽敢有來犯者,她不介意發一筆橫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