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黛將酒壇子交給黃少云,自己則帶上了那一小包牛肉干。
免得到時候又被說吃獨食。
一進客廳,白青黛就看到幾位天醫面前都放了一個小酒杯,就是月婆婆和花婆婆也不例外。
“我記得廚房最里頭有一套白玉杯,配這個葡萄酒才是真真的好。”白青黛淺笑著說道。
她之前看到那套酒具,還想著被壓在最底下,實在是可惜的很,沒有想到,今天就有機會拿出來用了。
黃天醫執著于美酒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聽到白青黛這么說,馬上站起來,將那套白玉杯找了出來。
這也不知道是誰放的,起碼放了好幾年了,期間也沒有人動過它。
平時從來不做一點家務的黃天醫,更是難得的將酒杯都洗了一遍。
他在廚房的時候,還不忘叮囑白青黛,一定要等他到了再開壇子。
酒的精髓,可都在那里。
等黃天醫將白玉杯分到眾人的手里,白青黛這才打開了壇子。
“氣味的確有些與眾不同。”黃天醫使勁一嗅,眼睛頓時一亮,再低頭,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這酒怎么是這樣的?”
白青黛笑道:“這酒還得過濾一下,將里面的渣去了,才能喝。”說話見已經拿了幾塊平時用來包扎的布出來。
如今這里還沒有紗布,不過這用來包扎的布比平日用來做衣服的不了也透氣不少。
將那些葡萄渣都濾掉以后,剩下的葡萄酒便呈現出一種極為通透漂亮的絳紫色。
“這個顏色真好看。”花婆婆在一旁說到,眼中也多了一絲期待。
“喝這個酒,可有什么講究?”洪天醫被這充滿著誘惑的酒色也吊起了胃口,忍不住問道。
見大家都是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白青黛反而有些緊張了。
他們到時候喝到的時候,不會失望吧。
“沒什么特殊講究。”白青黛說著一一幫他們倒上酒。
她那個壇子本身就不大,他們人又不少。一輪倒下來,酒已經去了一半。
那亮眼的絳紫色。配上有些通透的白玉色,讓人看著就忍不住一番心動。
黃天醫先靠近酒杯,輕輕嗅了一下,氣味沒有平日和的酒嗆人,多了一絲甘甜,將酒杯放到嘴邊,小心地瞇了一口。
回味了一番以后,才說道:“這味道是不錯。就是不夠烈。”
這葡萄酒,白青黛不過放了大半月,酒精含量自然是不高的。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平日沒事的時候,正好可以喝上幾杯。”花婆婆道,又慢慢地抿了一口。
“花姐姐說的是。”月婆婆也是點點頭,將一小杯葡萄酒分了好幾口才喝完。
那些圍觀的弟子們,被他們說的心都有些癢癢了。
“啪!”地一聲,白青黛就看到阮新倫正捂著手喊痛。
“你個臭小子,竟然敢打老人家的主意!”打人的是黃天醫。這個酒一共不過這些,他們都喝不夠,怎么舍得分給他們!
“黃天醫你這是吃獨食!”阮新倫根本就不怕他。很是不服氣地喊道。
這話不久前,黃天醫自己才剛剛說過。
黃天醫得意一笑:“等你到我這把年紀了,也可以!”
如此自然的語氣,讓白青黛都忍不住側目。
“來來來,小七,再給我滿上,你這樣知道孝敬長輩的孩子,最是討喜,我這里也沒有什么好東西。明兒你到我這里來,我教你炮制藥材啊!”黃天醫大約是喝了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一會兒的葡萄酒。心情很是愉悅。
這十二位天醫,每個人多少是有屬于自己的獨門手藝的。而這個黃天醫,就是炮制藥材。
這藥材炮制的好,藥效才能發揮的更加徹底。
“謝謝黃天醫。”白青黛連忙謝到。
白家老祖宗一聽,心中頓時一驚。
老黃這么大方,不就顯得自己平日小氣了?
白家老祖宗心里頓時有些不大舒坦了。
他原本帶著白青黛的主要目的,就是讓自己過的更加順心一些,現在想來,還是要好好教導她一番的。
免得到時候回去了,還被別人小瞧了。
白青黛不知道,不過這個一個事情,自己之后的生活就有了極大的改變。
黃少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白青黛,只見她笑盈盈地給黃天醫正倒著酒,神色間卻沒有任何的得意。
在光亮下,她的皮膚白的近似透明,淺淺的酒窩很是甜美。
“黃師弟,你在看什么?”花子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看到白青黛正微微側過臉來,沖她微微一笑。
她的眼睛清亮,目光澄澈,偏偏又不是孩童那般的單純,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花子玉覺得自己的臉慢慢燙了起來。
黃少云正想回答他的問題,就看見花子玉一下子縮了回去。
“花師兄,你的臉怎么一下子紅了?”
“大約是有些熱了!”花子玉有些不大自在地說到,眼睛卻下意識地往白青黛那邊掃去。
她現在正乖巧地坐在一邊,旁邊的阮新倫好似說了什么好玩兒的事情,惹得她忍不住捂著嘴輕笑。
那彎彎的眉眼,讓他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花子玉并不是太會掩飾的人,黃少云幾乎在那一瞬就察覺到了什么。
他下意識地往白青黛那邊看去。
不得不說,白青黛真的是一個少有的美人。雖然如今年歲還小,但是眉眼已經長得極為標致,再加上她那吹彈可破的白皮膚,也難怪花子玉對她上了心。
黃少云的眉頭微微皺起,想了一下以后便出聲道:“聽說白師妹已經定親了?”
他不想自己的好兄弟陷入沒有結果的愛戀中。
因為他的話,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了。
花子玉也一下子愣住了。
他原本并沒有覺得對白青黛的情感有多么的特殊。只覺得她長得好看,偏偏黃少云這么一說,他心里一下子就覺得失落了些。
“對啊。”白青黛笑著說道。除了開始她愣了一下,之后她的表情和之前并沒有絲毫的不同。
“我的未來夫婿是伯努的二王子。”白青黛笑容甜美。雖然不明白黃少云為什么突然會說這樣的話,卻還是將事情說明白了。
白青黛的神色是如此的坦然,這讓黃少云有那么一瞬間的羞愧。
“呀,白師妹都定親了啊,可憐我這個做師兄的,還是孤家寡人呢!”阮新倫很是夸張地喊道。
“你不過是個小毛孩,急什么!”阮天醫沒好氣地甩了個白眼,等他們有了一番成就。有的是女子讓他們選。
“這不是羨慕一下白師妹嘛。”阮新倫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黃天醫頗為遺憾地掃了一眼白青黛,他之前還覺得,這白家小七模樣俊俏,廚藝高超,還會釀酒,著實是一個不錯的結親人選。
而且白家門第不低,但是黃家的地位也不錯,誰能想到她竟然已經訂了親。
在座的少年大多是將白青黛當妹妹看的,自然沒有花子玉那樣的心情。
“白師妹。以后你嫁到伯努去了,師兄們可都是你的娘家人,有什么地方受委屈了。就讓人送信來!”洪納蘭很是豪氣地說到,就差直拍胸口了。
“那就先謝謝師兄們了。”白青黛沖他們感激地說到。
不管最后能不能做到,他們現在的心都是好的。
“白師妹長得這么好看,還會做菜,那伯努的二王子真的好命!”阮新倫搖晃著腦袋,很是感慨道。
阮天醫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道:“你大約不知道,你家里,也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阮新倫晃到一半的腦袋一下子頓住了。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師父。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你覺得呢?”阮天醫沒有好氣地說到。
雖說那婚事不過是當年的一句戲言,但是現在嚇嚇他也是夠了。
“你們也不用笑。你們也未必沒有。”阮天醫淡淡地說到。
原本那些還在嘲笑阮新倫的少年們的笑容,因為這句話,一下子都凝固在了臉上。
他們都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師父,但是他們都只管自己喝著小酒,根本就不能體會到他們的心情。
其實阮天醫更多的只是嚇唬嚇唬他們罷了,既然被他們選為了弟子,以后的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的,家族里多是不會這么早就安排了親事。
但是他就是見不得這些小皮猴子這么歡騰的模樣。
“小七,來,再給我滿上。”黃天醫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趁機說到。
“老黃,這酒可就這么一壇子,你可不能多喝啊!”花婆婆在一旁道,眼睛悠悠地斜了他一眼。
他們可都瞧著呢。
“我這才第三杯呢,你不要那么小氣,又不是你的酒。”黃天醫輕哼一聲,撇過腦袋,只是這話,卻說的不是那么有底氣。
他剛剛自己偷偷也倒過一杯了。
“只有三杯哦……”花婆婆拖長了聲音,故意加重了語氣。
“其實,這個酒做起來很是方便,不如我明日去買些葡萄,多做上一些?”白青黛見兩個人眉眼間的互動慢慢充滿了火藥味,連忙在旁邊弱弱地說到。
“行,那明日我讓子玉陪你一塊兒去集市,這酒能不能再甜一點?”花婆婆說到。
“我到時候再多放點糖就好。”
“那能不能再烈一點,這酒勁兒太軟綿綿了。”黃天醫趁機提要求。
“多放上幾天,酒自然就會烈些。”
幾位天醫將自己的要求都提了些,白青黛索性應允了他們,給他們每人專門釀一壇子,他們這才都滿意地點點頭。
“明日,我陪白師妹去買葡萄吧。”黃少云在一旁說到。
白青黛長得那么美好,性子也算可人,花子玉自小見過的女子就少,要是情根深種了,那到時候可怎么辦?
黃少云就下意識地想要攔開他們。
黃天醫聞言,目光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黃少云,自己這弟子,該不會是看上白七了吧……
黃少云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師父看他的眼神,怎么這么奇怪啊?
難道是他做的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