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狂魔

第16章 三元

大哥走了。

大哥爬上高速。

大哥鉆進了半掛駕駛艙。

但大哥是農夫,不會開車。

萬幸老韓的小舅子,終于睡醒了。

半掛也就一路向北……

當然,到了下一個路口,半掛車肯定會下高速。

畢竟自家跟沃爾瑪沒啥業務往來。

更何況京城有沒有沃爾碼,還是個未知數。

余陽留在現場,帶著眾多領導參觀了超級大火炕,獲得一致點贊。

因為翻了那么多車豆苗,咱這完全可以補上。

所以,當天下午,路政、高速管理等領導,向上級描述完問題嚴重性,自家拿到了高速通行證。(這個時間段,還沒有綠色通道)

可惜自家都是無牌拖拉機,上不了高速。

傍晚。

領導們商議之后,確定了高速翻車的主要責任,也就是385路段的承包商董建,施工不合規。

那座阻礙省道擴寬的橋洞子,就是實質證據。

至于問題有多嚴重,還需勘探、驗證、討論……

然后交給董建的上級,親自審閱。

晚飯設置在塑料大棚內。

余陽讓人扯了根電線,又安裝了電燈,然后搬來幾座生鐵爐子取暖。

“原來你是余建軍的兒子,你七叔、八叔的通知書,就是我送過來的。”縣武部校官,表達了善意。

現場最大的領導開口,路政略微思索,“我想起來了,你父親承包了十里營的磚窯,后來被洪水沖垮,你父親現在還好吧?”

“在看守所蹲著呢,下周開庭。”

校官疑惑道:“怎么進去了?”

“有人誣告他偷盜國土、排放不達標、侵占集體資產。”

“這有些麻煩。”

非親非故的,沒人愿意參合這事。

尤其涉及到侵占集體資產。

至于為啥侵占集體資產,最麻煩……

怕有人鬧事。

偷盜國土可以罰款,排放不達標也可以罰款,但集體不滿意,就會有人鬧事。

萬一被記者登報,總會引發一些負面影響。

余陽倒也看得開,舉杯道:“沒事,磚窯轉讓給了銀行抵債,我父親蹲幾年就出來了,我這不是在搞豆苗嗎,賺錢還完債,這事就過去了。”

“年少有為啊。”校官點點頭,“等會裝幾筐,我帶回去,按市場價算。”

“給我也來幾筐吧。”路政領導緊隨其后,并眨眨眼。

余陽秒懂。

雖然校官和路政,不愿摻和這事,卻愿意把他引薦給說話有分量的上級。

或者說,大冬天的豆苗,總會引起一些關注。

品嘗的時候,上級好奇問一句,很快就會知道余陽。

大伙再在飯桌上閑聊幾句,比如豆苗賺錢、賣豆苗還債救父……

上級再好奇問一句:為什么救父?

校官或路政,回曰:他父親怎么怎么……

至于上級了解之后怎么想,就不是校官和路政能左右的了。

這要看余陽在上級心中的份量。

……

是夜。

領導們相繼返回縣城。

張海履行承諾,給了老韓,還有半掛的東家,總計5萬塊,又拿出2萬壓驚。

余陽作為中間人,提供了1000筐豆苗,收到貨款9萬塊。

這讓張海很是羨慕。

或許相聚就是緣。

半掛東家得知張海在搞民間貸,當場邀請入伙。

當然,不是放貸。

是半掛東家所在的拳鋪,遍地都是掛車,他和老韓需要資金。

張海和其手下,恰好又都會開掛車,哪有不同意。

于是老韓的豆苗運輸隊,整體實力翻了好幾番。

至少張海確實有錢。

而高速受損的兩輛半掛,原本需要拖車,卻被八十多個壯漢,硬生生抬下了高速。

然后推到農機維修店,叮叮當當,暫時修好了。

至少可以開回拳鋪,進行大修。

留在高速上的豆苗,則被半掛東家喊來的另外兩輛半掛拉走了,跟大哥開走的半掛,在下一個路口匯合,繼續前往京城。

這姑且也算是沒有違背領導們的意思。

張海和小弟們,跟老韓,還有半掛東家,留在十里營。

等拳鋪派來新的半掛車,裝上1000筐豆苗,再做打算。

或許前往京城,或許前往津港,也或許前往東山府。

但這也給余陽留下一個急需解決的難題。

那就是包裝。

編織筐鎖不住水分,自家又不愿意用裝化肥的塑料袋。

思來想去,只能用泡沫箱。

然而這年頭的泡沫箱,跟未來不一樣。

僅一個裝雪糕的保溫箱,就要七八十塊錢。

如果不用保溫箱,只用簡陋的泡沫箱,豆苗裝進去,搬運不了幾次,泡沫就會粉碎掉。

哪怕在外面纏滿膠帶,承重力也十分有限。

如果用質量好的泡沫箱,成本又太高。

“看來,明天要跟六叔一起進城瞧瞧。”

“否則單憑自己琢磨,哪怕想出來,這年頭也做不出來。”

余陽關了塑料大棚的電燈,帶著二哥返回小洋樓。

一場突如其來的事件過后,余家村再次風平浪靜。

但風更大了,雪也更大了。

以至于排隊等待的菜販子們,不得不裹著棉被,鉆進車底,生火取暖。

余陽有些看不下去,讓眾人從麥地里軋過去,繞到北邊荒地的塑料大棚躲一躲。

然后統計麥地損失,等明天再補給村民。

回到小洋樓。

余陽召集今天從村里選出來的幾個骨干。

比如女組長、男組長、車序管理組長、火炕管理組長、煤炭及其它采購組長、塑料大棚擴建組長……

“我們必須建個停車場。”

“至少人車分離,能讓菜販子好好休息,畢竟人家第二天還要趕集。”

“但休息需要房屋,現在建設已經來不及,不如讓村里騰出一些院子,咱們打造出租屋。”

“再就是,看管車輛的隊伍,把真家伙拿出來,遇到敢偷的,先打了再說,但一定要瞄準點。”

眾人議論之后,給與回復:

“省道兩側的實驗田,都是咱們村的,村長的小洋樓,就是把實驗田改成了宅基地,咱們不如把所有實驗田收歸集體,打造余家村停車場。”

“這樣一來,停車場距離村子沒多遠,咱們再把西邊孤寡老弱的院子,修葺一番,打通院墻,改造成出租房。”

“只是村里老頭老太,恐怕會有意見,尤其那幾個寡婦,怕不是要鬧一鬧。”

余陽想了想。

“我租下實驗田,每畝每年100塊,這已經很高。”

“孤寡老弱的院子,也租下來,自愿原則,但必須集中,要知道菜販子也有好有壞。”

女組長建議到:“我覺得,不如讓老支書出面解決。”

“他連我都不認得了……”

“你不就是三元嗎,小時候寫字太丑,把余陽寫成了余三元,一年級開學,學校用大喇叭喊了好幾遍余三元,不見你報道,后來大半個鄉里都知道了。”

“哎喲,老太爺,您咋來了?”

余陽招呼老支書入座,“別聽人家瞎說,我小名明明是一個大和尚起的,說我與三有緣,賜名三緣,只是我爺爺讀書少,聽成了三元。”

“你爺爺可是我們二隊的會計,怎么可能讀書少,還三緣,也沒見你與三有緣。”

“誰說的?我真與三有緣。”

“你哪地方帶三了?”

“我隨后組建的公司,就叫三元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