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信我越真

第72章 倒轉乾坤的機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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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的目光在杜鳶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問道:

“敢問師父,何為‘明心見性’?”

杜鳶微微抬手回禮:

“大師,我只是粗讀了一二佛法,答不了您的問題。”

我只是個看著像是和尚的假和尚,你讓我對妖鬼使出大威天龍那我還行。

但你問我這般高深的佛法學問,那我是真不懂啊!

且杜鳶還注意到,似乎因為神廟中那位的因素,他現在佛家一脈的本事明顯壓過了旁余。

對此,杜鳶打算暫時放一放佛法,轉而深耕一下道法。

不是他真的抗拒佛法,對和尚憎惡至極。而是有些場合以及有些事情顯然是道士或者儒生更適合出現。

正所謂均衡發展才是最能面面俱到的嘛!

老和尚認真打量著眼前的杜鳶,良久之后。他突然遞出念珠道:

“師父想來是雜念滋生,無法作答。不若試試此物,或可凝心定神,再做回答?”

接過念珠的杜鳶好奇打量了一下這個總是看著僧人們持有的法器。

也沒有撥動念珠以攝心計數的成就此修行所求的‘令心不散,驅除雜念’。

這一幕落在老和尚眼里,不由得一陣搖頭。

連念珠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但還是靜靜等候。

待到杜鳶好奇把玩后,將其還給了老和尚道:

“大師真要我回答的話,我也就只能答一個這念珠,剛在我手里是暖的,現在又涼了。”

此言一出,老和尚最后一絲審視的目光驟然失興。

他捻著收回的念珠,心頭嗤笑無比。

這哪里是參禪之人的機鋒?

這分明是俗世中人最粗淺的感官描述!如同評價一塊石頭、一片樹葉般,只觸及了最表層的觸覺。這與“明心見性”所指向的照見本性、覺悟真如,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不會錯了,自己看錯人了,這家伙絕對不是青縣的那個了得修行者。

不過是一介略有奇怪的凡夫俗子而已。

真是浪費時間。

老和尚雙手合十,微微頷首,語氣依舊溫和,卻已不復初時的熱切與同道相詢的親近,只余下對一位陌生俗家的疏離客氣:

“阿彌陀佛。是貧僧唐突了。施主坦率,倒是難得。失禮了。”

說完,便徑直而去。

全然沒有再理會一下杜鳶的想法。

這讓看著他的杜鳶想起了城門口遇到的那個道人。

明明一個是道人,一個是僧人。但二者就是十分相似。

只不過。一個是直接露在表面,一個是暗暗藏在里面。

待到僧人離去,突然又一個聲音在杜鳶身后響起。

“那老和尚這么大歲數,看來真的是癡活了。苦修佛法多年,卻只知道一個假大空的浮于表面。”

這聲音來得突兀,語帶譏誚,卻字字清晰。杜鳶聞聲轉頭望去。

只見不遠處,一位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正施施然朝他走來。

那公子約莫二十出頭,面如冠玉,眉目飛揚,唇角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手中一柄描金折扇隨意把玩著,端的是風流倜儻,貴氣逼人。

緩步走近的同時,他還說著:

“在那老和尚眼里啊,‘明心見性’四字之姐,不過是經卷上枯坐出的妄念——定要是什么‘照見本性、覺悟真如’的玄虛大話才夠格。可你若問他何為本性?何為真如?”

華服公子手中折扇一開一合,大笑道:

“呵,他自個兒怕也如墜云霧,空空如也。”

繼續向前的華服公子步履從容,目光卻始終落在杜鳶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一絲奇異的興趣。

站定之后,他又笑道:

“而你不同,你這佛法修為端的是高深。竟借那念珠入手時的溫涼之變,于無聲處作驚雷。將‘諸行無常’的至高法相,演繹得如此不著痕跡,卻又直指核心!”

他微微傾身,折扇虛點杜鳶方才握過念珠的手,語氣帶著一絲惋惜:

“只可惜閣下高得過了頭!那老和尚一個只會在皮相上打轉、心性淺薄如紙的俗物,又怎能聽得出,你這輕描淡寫間,道破的正是佛法第一義諦——‘無常’?”

他搖了搖頭,仿佛在替杜鳶不值。

“連這‘無常’都聽不出,又如何領會你更深一層的提點?你分明在告訴他:明心見性,首在知曉萬物皆在剎那生滅、流轉不息!豈可拘泥于幾句死板的經文注解?”

華服公子神色一肅,竟是后退半步,雙手鄭重一拱:

“既巧妙應答了詰問,又不著痕跡地點化愚頑...閣下這佛法造詣,當真是已臻化境,登堂入室了!”

這番吹捧行云流水,仿佛杜鳶真是什么不世出的禪門大德。剛剛也真的是暗藏玄機的巧妙機辯。

隨即,他又側目瞥了一眼老和尚消失的方向,輕嗤一聲,搖頭笑道:

“奈何明珠暗投,遇上了這等冥頑不靈、粗蠢不堪的朽木,連真正的佛法擺在眼前都懵然不知,豈不可笑?”

那神態,仿佛老和尚的離去是莫大的損失,而非杜鳶的解脫。

杜鳶默默聽完這一番高論,心中唯余一片嘆為觀止的荒誕。

死的說成活的,怕也不過如此了。

好笑一聲后,杜鳶拱手道:

“公子應當是多想了,我的確只是粗讀一二佛法,答不了高深禪機。”

華服公子上前攬過杜鳶肩膀說道:

“哎,兄臺此言差矣,粗讀佛法的分明是那老禿驢,哪里能是你這般深藏佛性佛心的的禪學宗主?”

“來來來,我剛剛見了一家上好酒樓,今天能夠遇到你這般深悟佛法之人。實在相見恨晚,不如我們去那里小聚一二。”

“就是我日前和人斗酒三天三夜,手里銀子撒了不少,故而就麻煩兄臺你到時候先行墊付。放心,我可是瑯琊王氏的貴子,日后定有厚報!”

說到此處,杜鳶和他都聽見了一陣肚子咕嚕嚕的震天吼。

見狀,華服公子曬笑兩聲說道:

“久未食酒米,見笑了,見笑了,所以兄臺你看酒樓那事兒?”

好嘛,一通下來,原來是為了這個。

看著搓著手的華服公子,第一次見到這般妙人的杜鳶失笑點頭:

“我手里也算有點銀錢,山珍海味肯定是拿不出來,但宴請一二還是沒有問題的。”badaoge/book/142337/53258022.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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