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傷口重新包扎上紗布,顧夜察覺到他體溫有些高,塞了個體溫計在他口中,免得這厚顏無恥的家伙,當著這么多的屬下亂說話。沒看到大鵬那小子,正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齜牙咧嘴做鬼樣子嗎?
“嗷嗚——”一個委屈的小奶音傳進顧夜的耳中。她低頭一看,小黑喵一瘸一拐地來到她腳邊,把受傷的爪子亮給她看——鏟屎的,朕也受傷了,還不趕緊給處理一下?
顧夜顧不得臟,將像在泥沙中打了滾的小墨抱起來,看著它鮮血淋淋的爪子,和剝落的指甲,心疼不已:“哎呦!指甲掉了三根,這可如何是好,以后還能不能捕獵了?”
大鵬趕忙湊上來,好不吝嗇夸獎的話語:“顧姑娘,你不知道!我們能找到你們,多虧了弒天帶路!它的爪子受傷,還硬撐著跟我們一起挖了三天。誰都勸不動它!如果沒有他,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尋到你們呢!”
想到洞口堵死的巨石,顧夜不禁有些后怕。要是沒有人在外面挖去沉積的泥沙,只怕她和塵哥哥就困在山洞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出頭之日呢!小墨真棒!顧夜用臉蹭了蹭它圓溜溜的腦袋。
弒天斜著眼睛,舉著爪子:莫感動,別撒嬌。趕緊給朕包扎傷口!
顧夜小心地幫小黑喵清理趾縫中泥沙,又把小肉墊上的傷口細細清理,斷裂的指甲也一一處理好,用干凈的紗布包上:“大鵬,你去幫小墨把身上洗干凈……”
她的話換來小黑喵的怒視,和大鵬帶了懼意的眼神。弒天:居然把朕打發給別人伺候?怎么不懶死你算了?
大鵬看著自己手上的幾道貓抓痕,心中顫巍巍:顧姑娘,這個活兒屬下真勝任不了……要不,換明辰去?
“算了!你毛手毛腳的,還是我來吧!”顧夜這句話,讓一貓一人都松了一口氣。
自己好像被人遺忘了呢!凌絕塵拔出口中的溫度計,塞進顧夜的手中,接過小黑貓:“弒天是男生,還是我來吧!”
小黑貓頓時渾身僵直,像個玩偶一般,生不如死地任憑主人擺弄。它的嘴巴里,耳朵里都進了水,還不敢甩一甩。還不如讓那二貨伺候著沐浴呢,至少他伺候得不舒服時,它能發作一番!
“三十九度五!燒這么厲害?病這么重,還硬撐著,逞什么英雄?過來,先打一針退燒針,吃點消炎藥。等回去再不退燒,就給你打吊針!”顧夜拿出注射器,往里面吸一管藥水,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凌絕塵拎著水淋淋的小黑貓,隨手扔給大鵬:“給它擦擦!”
大鵬手忙腳亂地接住這祖宗,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干凈的里衣幫它擦拭水漬。弒天用力抖了抖身上的水,狠狠地撓了他一爪子:給老子輕點兒,弄得老子不舒服了!
大鵬看著手上血粼粼的傷口,琢磨著要不要請顧姑娘幫他消消炎止止血?弒天,不帶這樣的,你不能把對主子的怨氣,發泄在我身上啊!大鵬哭喪著臉。
“干什么?”主子略帶驚悚的語氣吸引了大棚的視線。咦?這是什么操作?將軍為什么緊緊護住他的褲腰帶?顧姑娘的手……這是要準備干啥呀?自己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顧夜理直氣壯:“干啥?打針啊,還能干啥?趕緊滴,把褲子脫掉!”大鵬瞪圓了眼睛,顧姑娘太彪悍了!主子的眼光可真是——獨特!
“打胳膊不行嗎?”凌絕塵弱弱地抗爭著,雙手依然緊緊地護著自己的褲腰帶。
“又不是打防疫針,打什么胳膊。別矯情了,你受傷的時候,哪個部位我沒看過?趕緊的,屁股露出來!”顧夜扯了扯凌絕塵的褲腰帶,沒扯下來。怒目:再不配合,把你腰帶扯斷,褲子扒下來!
阿彌陀佛,主子,你自求多福吧!大鵬抱著小黑喵,緩緩地移動著步子。他沖著周圍豎著耳朵聽動靜的兄弟們使了個眼色——別在這礙眼了,小心將軍王發飆,公報私仇!
親衛和胡將軍帶過來的士兵們,趕緊裝作忙碌的模樣,背對著將軍王,假裝在做自己的事。那誰,別裝了!泥潭子里沒魚,你摸個什么勁兒。還有你!那是跟最普通不過的野草,你再盯也盯不出個花來……
凌絕塵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在小姑娘威脅的視線中,緩緩地把褲子褪下去,露出……半個屁股蛋。
顧夜熟練地拿棉球消毒,針管子刺進去,輕輕推動著藥水,然后再用棉球給他按上:“好了!”身為醫生,她是專業的!才不會被美色亂了心神——不過,塵哥哥的屁屁挺翹的,臀型完美!
胡將軍這時候蹭了過來,負荊請罪:“將軍,我有眼無珠,信重了敵人的探子,差點害了小神醫的性命。請降罪!”
“回去再說!”凌絕塵的臉色很不好,不是因為胡將軍手下的叛變,而是被小姑娘看了屁股。他在她面前,還有什么隱私可言?
“那名千戶,在你手下多少年了?”凌絕塵系好腰帶,淡淡地問了句。
胡將軍想了想:“至少有十一二年了!當初我剛剛擢升千戶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兵崽子。我看他有股狠勁兒,殺敵的時候總是不要命地往前沖,才對他另眼相待,一再提拔……誰能想到,他是黎國派來的奸細。是我失職,沒能識破他的身份!”
“胡將軍不必自責!誰能想到,黎國會在十幾年前就在軍中下了暗釘,而且一隱藏就是十幾年呢?對了,這名千戶的身份背景,你了解嗎?”凌絕塵拒絕了大鵬要背他的好意,握住小姑娘的手,一步步朝著谷外走去。
胡將軍緊跟其后:“屬下了解的,恐怕都是他偽造出來的。據我所知,他是孤兒!對了!他都快三十了,才在屬下一再撮合下,娶了妻子,但是沒有孩子……現在想想,他應該是怕連累妻兒,才不愿意娶妻生子,而不是他說的‘未曾立業,何以成家’。我真笨,怎么沒想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