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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獻戎哭喪著一張臉,道:“我也想去啊!可是現在的福星樓,跟慶豐樓一樣,一座難求。想去吃頓茶點,要提前好幾天預約……唉!”
“有的吃就不錯了!物以稀為貴嘛!要是那些茶點爛大街,到處都能吃到,你還會覺得稀罕嗎?別賣萌了,賣萌可恥!”顧夜伸手想去掐他的臉蛋,半路上被醋勁很大的寧王攔下來。
此時,大多數官員都已離去,剩下的都是跟顧夜私交不錯,或者受過她恩惠的人。例如靖王世子,例如老宗令的小兒子琮郡王。他們兩人的父親,都蒙顧夜贈過藥。靖王和老宗令,一個心臟不太好,一個高血壓,服用了顧夜的藥,都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和治療。
見這些人欲言又止的神態,顧夜一拍腦門,鉆進馬車中,接著藥箱的掩護,從空間中取出一些藥瓶,分別發給這些權貴,并道:“這些是半年的量,最遲明年春天,瞳安的‘顧氏制藥’分廠就能投入生產了。你們家長輩需要的這些藥品,都在生產之列。”
靖王世子接過藥瓶,聞言問道:“這么說,明年春天,葉兒姑娘還會來盛京?”
雖然顧夜身兼“絕世小神醫”和“護國公主”的頭銜,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還是喜歡別人稱呼她葉兒姑娘的。
在靖王世子看來,藥廠開業這么重大的事,顧夜身為主人,肯定是要親自到場,指點并監督藥廠的生產的。京中一些權貴,都把顧夜這個小神醫當成了主心骨。有小神醫坐鎮,還怕什么疾病?
顧夜笑著道:“我就不過來了。塵哥哥幫我選的管事能干著呢。塵哥哥空余的時候,也會幫我盯著些,不會出錯的!”
靖王世子和琮郡王等,都露出失望的神色。藥廠建設和投入生產,這是多么大的事啊,顧夜這個東家居然放手給管事和藥廠的員工。這心也太大了吧?
“對了!我塵哥哥平時挺忙的,所以也拜托各位,幫我盯著點兒,別讓一些不長眼的,打我藥廠的主意。這份情,我先欠著。有情后補嘛!”顧夜打起了這些官貴子弟的主意。
靖王世子……
你家塵哥哥忙,難道我們就像是無所事事的紈绔嗎?可是沖著她這句“有情后補”,拒絕的話再難說出口。
季獻戎這憨貨,卻極端熱情地道:“放心吧,表嬸嬸!我平時會多往瞳安跑幾趟的。不但藥廠,還有你的公主府,有我幫忙盯著,絕對不會讓宵小之輩動歪腦筋的!”
顧夜心道:就你?別跟著添亂就不錯了!
顧夜再次跟各位辭別后,重新上了馬車。她抱起車廂內睡得扯呼嚕的小黑喵,擼著它的背,長舒了一口氣道:“哎呀!跟這些人應酬,可比連著制三天三夜的藥累多了!終于能出發了!”
月圓看著手中的制藥筆記,聞言笑出了一對小梨渦:“這些可是囊括了京中最有名最有身份的子弟,別人想巴結還找不到門路呢。也只有姑娘,連應酬都覺得累!”
良辰手指翻飛地打著絡子,不無驕傲地道:“現在是這些權貴子弟,上趕著巴結我們姑娘!跟著姑娘,可真有面子。走到哪兒,都能聽到奉承的話語。”
“你可悠著點兒,別給姑娘添麻煩!”月圓忍不住提醒一句。
良辰白了她一眼,道:“還用你提醒?放心吧,不該說的,不該應承的,我一句也不會提的!說到底,那些人就是想跟姑娘打好關系,將來家里人有個好歹,讓咱們姑娘出手相救。
可我們姑娘又不會分身術,要是有些頭疼腦熱的,都來找我們姑娘,哪能忙得過來?我才沒那么傻!一句‘主子的事兒,做奴婢的無權置喙’,都給打發了!”
“我們良辰姑娘,果然是個明白人!”月圓揶揄了一句,又把目光,移到制藥筆記上,認真攻讀起來。
良辰把腦袋伸過去,看到筆記上各種藥名,頭都大了。她在學制藥上,真沒什么天賦,跟著姑娘那么久,連藥材都沒有認全。看來,她跟制藥無緣嘍,還是老實地幫姑娘繡手帕和打絡子吧!
“月圓,你這么用功,不會真的參加兩年后的藥師考核吧?”在良辰的觀念中,丫鬟就要盡丫鬟的義務,伺候好主子就行了。
像月圓這樣,伺候人的本事不行,“歪門邪道”倒是挺精通。月圓不會心大了,想仗著姑娘的寬容和寵愛,脫開丫鬟的身份,去考藥師吧?奴籍的人,三代以內是不能參加科考的,難道考藥師,沒有這限制?
月圓剛想說自己沒那斤兩,卻聽到她們姑娘笑呵呵地道:“我們月圓要是參見藥師考核,沒有意外的話,六七級的藥師應該沒問題!超常發揮的話,高級藥師絕對跑不了!”
良辰聞言,一臉震驚地看著月圓,手中的絡子掉了都沒發覺。月圓把絡子撿起來,重新塞回良辰的手中,笑道:“姑娘這是給我長臉面呢!高級藥師要是那么好考,那高級藥師豈不是滿街都是了?”
“別不信啊!你們誰見過你們姑娘我,在專業的領域中,亂開玩笑的?”顧夜抓了一把松子,咔嚓咔嚓地嗑著,“月圓,兩年后的藥師考核你盡管參加,有你姑娘幫你輔導,要是拿不到高級藥師,你姑娘我的腦袋給你當球踢!”
月圓嗤嗤地笑著:“姑娘在哪聽的渾話?這天下間,誰敢拿你的腦袋當球踢?不要命了嗎?”
這時候,馬車突然又停了下來。正詫異間,車簾被掀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這熟悉的清冽氣息,顧夜不抬頭,都知道是誰。
月圓和良辰相視一笑,都很識相地從馬車里出去,把獨處的時間留給兩個人。
外面,褚慕杉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誰讓你們出來的?伺候姑娘是你們的職責,不許偷懶!”
這家伙,是不爽寧王當著他們兩個當哥哥的面兒,往他們妹子的馬車里鉆,鉆得理直氣壯,太氣人了!!和婚事還沒定下來呢!妹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面對著六公子,良辰不敢說什么,月圓卻笑著道:“公子放心,有人伺候的,比奴婢們還要周到呢!”
褚慕杉氣呼呼地沖馬車里喊道:“妹妹,把車簾拉開,方便哥哥們跟你聊天!”
“對啊,對啊!妹妹,外面的景色不錯,氣候也正好,你要不要出來陪哥哥騎騎馬,賞賞景?”顧茗也學會迂回出擊了!
“好啊!”顧夜答應了。褚慕杉和顧茗互相遞了個眼神。褚慕杉還沖著小茗子豎起了大拇指。
“這邊的田園風光別有一番情致,塵哥哥,我們出去騎馬吧?”沒等他們高興呢,就聽見自家妹妹又接著道。兩個當哥哥的,瞬間黑了臉,心里有些氣妹妹女心外向。
凌絕塵把松子,倒進一個紙包里,拿在手中,沖外面打了個吁哨。他那匹黑色的汗血寶馬,得兒得兒地停在了馬車旁邊。凌絕塵利落地翻身上馬,俯身伸長了手臂給他的表姑娘。
“那什么……”褚慕杉趕忙開口了,“妹妹,你的雪云好久沒親近自己的主人了,你莫不是把它給忘了吧?”
顧夜把小手遞給凌絕塵,讓他把自己拎上馬。她在塵哥哥身前坐定,回頭沖哥哥們粲然一笑,道:“等到了開闊處,再騎著雪云溜溜吧。這半年多沒跑跑了,雪云都胖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跑得動。”
雪云是在無名鎮的時候,濟民堂送給她的,品相很一般,腳力也一般,年歲也有些大了。不過,它是顧夜的第一匹馬,獨得主人寵愛,來炎國的時候,也把它給帶過來了。一路上大多數時候都坐馬車,偶爾也會騎它出來溜達溜達。
褚慕杉心累啊:得,兩人還不如坐在馬車里呢,至少各坐各的。現在倒好,妹子都靠進寧王懷里了。不行,妹妹明年就及笄了,該讓母親教她一些《女誡》啊《女四書》之類的了。
男女授受不親……即便自己的未婚夫,也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更何況,妹妹和寧王還沒定親呢。寧王這家伙!妹妹年幼不懂,他還能不懂?這是公然耍流氓啊!!
他恨恨地瞪著凌絕塵的背影,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寧王的背不知道背戳多少個血窟窿了!
顧夜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凌絕塵懷中,一只雪白柔軟的小手,伸到他的面前。凌絕塵松開愛騎的韁繩,放任它自己往前行。這匹汗血寶馬頗有靈性,不用主人催促,就一路小跑著向前。
凌絕塵掏出紙包,任勞任怨地幫小姑娘剝松子。他剝一顆,她吃一顆,兩人配合得極為默契。顧夜嫌一顆一顆吃不過癮,小手一直伸著,等手心中攢了一小把,一下子全都塞進嘴巴里。小姑娘瞇起眼睛——香!
剝了一會兒,凌絕塵就把紙包收起來了:“不能再吃了!零食吃多了,影響中午的胃口。我先幫你收著,下午再剝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