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姑娘,這邊請。”辛榮親自迎著傅鈺往主廳走去。
鎮國侯的主廳只有在比較重要的情況下才會開啟,今日特意選在此處,也是為了顯示對她的重視。
“辛管家,不知那個傅大夫到了沒有?”傅鈺斟酌著問道。
走在他身后的傅伯看到他這般行為,露出一絲了然又帶些許得意的笑容。
“大約已經到了。”辛榮也不是很確定。
“這位想必就是傅姑娘吧。”正走到門口,傅鈺就聽到了那個自己這輩子都絕對不會忘記的聲音。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緩緩抬起腦袋,壓著聲音,輕輕喚道:“傅大夫好。”他是萬萬沒有膽子戳破傅嬌嬌的身份的。
不要說戳破,他還要再她面前盡量演好自己現在的身份。
“傅姑娘當真是人中龍鳳,身姿樣貌都是高人一籌呢。”傅嬌嬌笑著說道,她原本就絕色的容貌,再這么一笑,讓在場的人見了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傅大夫才是真正的人中翹楚。”別人不知道,傅鈺可清楚的很,傅嬌嬌說他“高人一籌“不過是在嘲笑他身材比一般女子高大那么多。
他本來就是男子,比女子高怎么了!
只是這些話,他也頂多只敢在心中腹誹一番,面上卻是不敢表露出絲毫。
“傅姑娘當真謙虛的很呢。”傅嬌嬌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親親熱熱地拉起傅鈺的手:“姑娘和我一個姓,說不定其中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呢。”
傅鈺感受到傅嬌嬌手上傳來的溫度,身子一僵,只得“呵呵”兩聲,任由著她牽著自己的手往里走去。
“參見侯爺。”傅嬌嬌見到辛懷燁,便是盈盈一拜。
傅鈺瞧見傅嬌嬌這般嬌滴滴的模樣,也不知心中如何想,只覺得有些莫名的不甘心,不愿就這么被比了下去,便扭著自己硬挺的腰身,努力要做得比傅嬌嬌還要妖嬈。
只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別扭的動作,如今第一次模仿著傅嬌嬌行禮,不光模樣怪異,他那不算柔軟的老腰也扛不住。
還沒有堅持兩下,他就感受到自己的腰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傅姑娘不必多禮,快些起來吧。”辛懷燁見傅鈺一直保持著那個奇怪的動作,連忙讓她起來。
雖說是第一次見面,也不用行這么久的禮。
“傅姑娘,侯爺叫您起來吧。”見傅鈺一直沒有動作,站在他身后的辛榮忍不住小聲提醒道。
只是因為男女有別,便沒有出手去扶他。
傅鈺也是有苦說不出,他哪里能料到,學武的時候不管什么高難度動作都能一學就會的自己,今日不過學了一個女子行禮的動作就把腰扭了。
而且這個丑還出在了傅嬌嬌面前,他如今只恨不得當場暈過去,就當沒有這個事情。
“傅姑娘想必是扭到了腰,辛總管萬萬不要碰她,免得更加嚴重了。”傅嬌嬌瞧見他不斷抽搐的嘴角,眼中的笑意都要漫了出來。
“侯爺,傅姑娘想來是初次見您,心中緊張,這才扭傷了腰。”傅嬌嬌將自己的幸災樂禍收起來,還不忘貼心地幫他和辛懷燁解釋了一番。
辛懷燁也沒有想到,第一次見面,傅鈺就將腰扭傷了,傻眼的同時連忙請傅嬌嬌治療。
“這扭到腰的事兒,可大可小,我先簡單給傅姑娘治療一番,隨后還要近身再檢查一番才好。”傅嬌嬌食指輕輕點了傅鈺腰上幾個穴位,緩解了他的疼痛。
“多謝傅大夫了!”傅鈺咬著牙,說道。
“不客氣,我見到妹妹就歡喜,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經不起妹妹的謝。”傅嬌嬌笑盈盈地看著傅鈺說道。
傅鈺頗有些悲痛地轉過腦袋,別人看不出來,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她眼底滿滿的,那都是嘲笑啊!
而且她還特意加重了“妹妹”這個稱呼,什么意思嘛!
“還好有傅大夫在。”辛懷燁忍不住說,傅姑娘畢竟是女眷,又傷在腰上,一般的大夫還不敢隨便動手醫治。
“侯爺嚴重了。”傅嬌嬌又是微微一福,她做這個姿勢的時候還不忘掃了傅鈺一眼。
有本事,你再跟著學啊!
傅鈺假裝看不到,默默轉過了腦袋。
他當時到底是哪根筋搭住了,怎么就想著學她呢!
“侯爺,上菜了吧?”大約是感受到氣氛的尷尬,辛榮便轉移了話題。
“上吧。”
辛懷燁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自小沒有姊妹,長大后對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女子又多是厭惡,極少有和女子相處的機會。
“原本接姑娘進京,辛某該親自前往,只是圣上急召,出于無奈,才由高正代替,望姑娘莫怪。”
“侯爺也是有苦衷,怨不得您。”傅鈺細著嗓子,又特意放慢了聲音說道。
“多謝姑娘諒解。”辛懷燁沖著傅鈺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令弟為了救我,死于戰場,臨死前將姑娘你托付于我,不知姑娘對此事如何看?”
辛懷燁特意問了一下傅鈺的態度,若是她在老家有情郎,那他便贈予黃金千兩,再親自送她回家。
若是她也滿意傅兄弟臨死前的安排,那他就啟奏皇上,給他們賜婚,勢必給她最大的尊敬。
傅鈺聽到辛懷燁那般講,心中一個“咯噔”,自己種下的孽,還得自己來受著。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傅嬌嬌一眼,這才嬌滴滴地看了辛懷燁一眼:“侯爺英武不凡,只是今日畢竟不過第一次見面,鈺兒……”
欲言又止的模樣,又配上他比較硬朗的臉,饒是辛懷燁心理素質如此過硬的人,一時間也是無語。
“既然如此,辛某也不強求,傅姑娘只管在府中住著,有什么需求只管和辛榮講。”辛懷燁說話間又想到之前他對成親的看法,竟頭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如此,便多謝侯爺了。”傅鈺挺著腰,勉強福了福身。
辛懷燁不是多話的人,傅嬌嬌和傅鈺又各有心思,一時間,整個偌大的主廳,竟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