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鵬說到這兒,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他喝了一大口水,氣都有些喘了,說:“沈主播,你不知道,當我聽那個司機說她遇見阿燦后我是多么的激動。”
沈嫣然笑笑,“我理解,你只要找到阿燦,就能打聽到酒店吳老板的下落,找到了吳老板就能得知照顧你兒子的何阿姨的去向。是這樣的嗎?”
高大鵬點點頭,“太對了!”
沈嫣然的心里也是非常愉快的。首先是《回家》欄目終于淘到一個有看點、有溫度,而且一波三折的尋親故事。再者,為高大鵬尋子有望而高興。
“可后來你找到阿燦了嗎?”沈嫣然問。她明白,找到阿燦才是關鍵的起點。
“接下來我就要給你講講阿燦的故事。”高大鵬說。
沈嫣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剛才說到那個司機在H市偶遇阿燦的事。我非常驚訝。真的沒想到世間的事會這么巧。”
我問那個司機,之后他與阿燦之間發生了什么。那司機“嘿嘿”一笑,說,沒想到阿燦對他并不反感。
喝酒的師傅們一聽便知有戲,于是起哄著讓那個司機講講細節。那司機也不推,“咕咚”了一口酒后,繼續講了起來——
醉酒后的第二天,為了感謝那個叫阿燦的女孩,我把按摩店的女老板,還有店里的幾個當家花旦請到了酒店。
我上了好菜好酒好煙。一群女孩子們先是斯斯文文地秀著雅致,可幾杯酒下去,一個個就把溫文爾雅丟到了九霄云外,變得粗野低俗起來。
除了阿燦,女孩們都抽煙,而且煙圈一個比一個吐得精彩。她們還邊唱歌邊游戲邊喝酒,酒桌氣氛相當熱烈。
“先生,你是不是看上咱妹子阿燦了?”忽然間,一個長發女兒問我。
我有些窘。不敢說實話,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妹子阿燦可不跟咱們一樣,她呀,除了有仙女的臉蛋和魔鬼的身材之外,有文憑,有技術,而且還是處女呢!”一個妝容精致的女孩認真地說。
“可不是嗎?先生,你有錢嗎?你若有房有車,外加五百萬存款,那我們就把阿燦許配給你!”女老板笑著道。
聽女老板這么一說,阿燦笑道:“我可不想這么早就被男朋友守著。”
阿燦說的是實話。她雖然自控能力強,但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呆得久了,對自由的向往就不是常人眼中的理解。
她們需要高額的消費托底,需要自由度極大的生活空間,不喜歡被靜止不動、一成不變的生活束縛。
她們可以交男友,但不要奢望盡快結婚;她們可以成家,但不要奢望她只守著一個男人終其一生。
她們需要更多的異性朋友,她們奢望青春永遠停留在這個年齡。
可我只是一個長途貨車司機,是這個城市的一個過客,與阿燦的相識只是偶然,就像她天天跟人按摩一樣,我只是她的一個過客。
可是事情的變化之快遠遠超過了我們大家的預期。就在我盤算著怎么盡快賺到錢,怎么帶著給阿燦的禮物再來看她時,一個女孩急匆匆地沖進了酒店包廂。
“老板,有幾個流氓沖進按摩室鬧事!”那女孩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女老板聞言,也不驚慌,抓起電話撥出了一組號碼。
“大頭,店里有人鬧事,你帶幾個人過去把鬧事的人收拾了。”
女老板放下電話,也不著急,一臉的風平浪靜,說:“一件小事,別讓它掃了咱們的興。來,喝酒!”
女孩子們又立即恢復了瘋勁,酒杯“叮叮咚咚”地一陣亂撞,嘻笑聲此起彼伏。
唯有阿燦如坐針氈,她一下站起了身,說:“老板,店里只有阿紅一個人守著,我不放心,我先去看看。”
女老板做了一下自便的手勢。阿燦抓起包就沖出了包廂。
聽說有流氓在按摩店鬧事,阿燦只身前往,我當然也放心不下。我跟老板娘解釋了一下,又給每個女孩發了一個大大的紅包,之后,我欠欠身,匆匆追了出去。
匆匆來到按摩店時,里面已經被打砸得一遍狼藉。
我一個貨車司機,有的是力氣,別說那幾個街頭流氓,就是專業打手,我也三下兩下就把他們給收拾了。
可我不知道哪一方才是流氓。我不能貿然出手。
我幫不上忙,但可以保護阿燦。
一進店,阿燦就“阿紅阿紅”地叫,這時,從店里一瘸一拐地跑出一個人來。
阿燦一見,焦急地問道:“吳總,什么情況?”
那位被稱作吳總的男人說,他來到店里時,見幾個男人圍著阿紅動手動腳,并且要強行將阿紅抬進按摩室欲行不軌,于是,他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可他一個過慣了安舒日子的小老板怎么可能是流氓的對手呢?他救人不成,反被暴揍了一頓。
阿燦聞言,什么也不顧,就沖進了屋去。我也緊隨阿燦進了屋。
按摩室內,只見兩個醉酒的流氓正摟抱著阿紅,在她的臉上和裸露的胸前胡亂地親來親去。阿紅不斷地驚叫并用力反抗著。
阿燦沖到兩個流氓身邊,取過柜子上放著的花瓶用力砸向他們的頭頂。兩個流氓應聲倒地。
阿燦拉著阿紅就跑,可是“哐當”一聲,四個流氓沖進屋,關上了門。
“你,出去!”一個流氓指著我說。
我發現其中兩個流氓的手上拿著明晃晃的砍刀,另兩個流氓的手上持著鋼管。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上,什么時候也多了一根鐵棍。
我心里笑了。也許是長途司機的慣性思維,為了保護自己,總會在危險的時刻,無意識地抓取扳手之類的鐵器以自保。
我冷笑幾聲向幾個流氓迎了過去。阿燦怕我出事,在我身后緊緊地拉著我,“別去,別硬來,一會兒我們的人就來了。”阿燦勸著我。
可不知為何,阿燦一勸,我反倒更加豪情萬丈,男人骨子里想在女人面前表現的欲望展露無遺。
我掙開阿燦的手,直接撲向其中兩個手持砍刀的流氓。
兩個流氓狂叫著,舉起刀向我砍了過來。
我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不動,在流氓距我一米不到的時候,我突然出擊,鐵棍劃出一個干凈利落的弧線,向兩個暴徒襲去。
“砰砰”兩聲,流氓手中的砍刀應聲而飛。他們沒想到會遇上像我這樣的干將,一下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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