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么!?”
姚嵐差點直接一頭暈倒在床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電話里的姚震似乎也頗為難以啟齒,嘆息道:“哥也是想幫你一把,但這個林飛,經過我們調查,實在背景有些復雜。
你也知道,父親年底或者明年,有很大機會回京城,選舉入常……如果這種緊要關頭,因為一些小事,風言風語,入常失敗的話……”
“小事!?小豪都這樣了還是小事!?”姚嵐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聲音拔高了好幾度,近乎尖叫。
“在家族利益面前,這當然只能算小事。姚家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要想想,父親若是入常成功,會給多少家族子弟帶來利益,若是失敗……就再也難有機會上升!
我們姚家在地字號家族里,只能算末尾,這一次父親的入常,關乎我們家族能否繼續位列在十大地字號家族之中,豈能因為一個林飛而耽誤大事?!”
“哥!小豪是你的外甥,是爸的外孫啊!你們難道眼睜睜看著姚家血脈就這么被踐踏嗎!?”姚嵐不甘心地哭喊。
“你冷靜一點!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現在不能動林飛,但等父親成功入常,屆時掌握更大的權力,穩坐釣魚臺,再想辦法就路子多了”,姚震說道。
姚嵐的臉上露出一抹頹然,心灰意冷之下,嗤笑道:“一個區區的林飛,一個下人,你這個堂堂的遙遠貿易董事長,就怕成這樣?”
“四妹!”姚震有些不悅,沉聲道:“你也該有所了解,自己仔細想一想,憑什么以一個保鏢的身份,林飛綁架了青馬集團的馬青宏,可馬家的人卻沒找他麻煩!?
憑什么被帶去國安部,卻不到半天就放了出來,你知道開車送他回公司的人,是什么人么?是江省安全部劉俊風大校手下的親信上尉軍官!
你知道劉俊風是什么人么?那是直接向中央的那些老怪物們負責,再過幾年,極有可能上將星,到中央去的人物!而且還是掌握著特殊部隊軍權的將軍!
這樣的人物,都只能派手下的連長恭恭敬敬送林飛回去,難道他是瘋了不成?哼哼,你還覺得林飛真的就是一個保鏢這么簡單!?”
姚嵐的臉色陰沉,嘴角泛著諷刺的冷笑,“說這么多……不就想讓我知道,你們不會為了我和小豪,而去得罪人么……我是蠢,選錯了男人,可我更蠢的……是投錯了胎……”
“四妹你……”
不等姚震繼續說什么,姚嵐已經掛斷了電話。//
女人閉上眼,淚水簌簌地滾落,染濕了床單。
她吸了吸鼻子,如行尸走肉地地起身,走到了病房的窗口,看著漸漸遲暮的夕陽,怔怔出神。
許久后,她的一只手撫在胸前的十字架上,不由想起馬太福音中的那一句話。
姚嵐哂笑著,手用力捏著十字架,因為太用力,金屬嵌入了她的手掌,鮮血染紅了基督。
女人的眼里,是無盡的憤怒與怨毒。
周日過后,對于傾城國際的所有員工而言,最為重要的一周便來臨了。
面對從周三開始陸續接待海內外貴賓,周五推向的商協酒會,傾城的員工們都在期盼著什么。
全公司都清楚,如果總裁蘇映雪無法在商協酒會上,爭取到足夠影響力的海外大公司的合作,那么蘇映雪的總裁職位將岌岌可危。
隨著傾城的資金周轉越來越艱難,銷售渠道無法得到拓寬,哪怕如今業績上過得去,也撐不了多少時日,股市上的頹勢,已經顯得無法扭轉。
對于即將投入施工的水口村大型工廠,因為資金的不足,雖然占下了地皮,辦完了手續,可卻是遲遲無法動工,這也使得外界對傾城開始格外不看好。
很顯然,馬家協同青蜂堂,已經達到了他們的大部分目的,沒有國內銀行愿意跟這時的傾城國際接洽,也沒有國外的銀行看好傾城國際。
畢竟,家族性質的財閥,算不得國家重點照顧的對象,一些官員也巴不得蘇家頂不住壓力后,將傾城交給國家,或者交給更加官方背景的馬家來運營。
這是一塊大肥肉,沒有人會眼睜睜看著它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抓在手上,卻無動于衷。
只要蘇映雪這個頻出奇策的女人倒了,以蘇星原的能力,自然不可能繼續經營下去。
商協酒會作為一個契機,是因為將會有不少國外的大廠商,甚至財閥家族的代表人,前來參與。
這些國外的商人,自然就不會有太多顧慮,如果真的談好了,他們也不會在意夏國國內的這些官員怎么看,直接從國家層面進行的合作,地方官員當然就不敢攔著,只能好好地接待和協助。
可是,國外的廠商畢竟是少數的,能和傾城形成合作的,更是少數。
傾城國際內部,一片愁云慘淡,大家雖然對蘇映雪抱著一絲希望,可說到底,還是覺得太難了。
目標的合作廠商就這么多,蘇映雪能了解到的,馬家的人也能了解到,那么一來,馬家肯定會率先采取狙擊。
蘇映雪想靠著一個酒會,就招攬到合作對象,難如登天。
蘇映雪本人是怎么想的,倒沒人看得出來。
大家只看到這個女人一如往常地雷厲風行,冷若冰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準備工作。
周二的時候,傾城還特地開了一次董事會,蘇映雪只是說了一些比較不溫不火的話,讓人聽著像是她已經要放棄什么,但卻隱隱覺得不對勁。
董事們都清楚,蘇映雪的字典里,壓根就沒“放棄”這兩個字,只是都在猜測,她又在謀劃些什么。
讓董事會成員們意外的是,傾城的第三大股東,也是臨安商協的會長顧彩英,竟然難得來參加了一次董事會。
顧彩英本應該忙著做酒會最后的工作,這種時候還能過來參加董事會,叫他們大跌眼鏡。
不過,更有些人發現,會議結束后,顧彩英還和蘇映雪單獨地聊了會兒天,只不過是去了蘇映雪辦公室,并沒人知道她們說了什么。
可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傳入了青馬集團的耳目中。
青馬集團的董事長,馬家家主馬成峰,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公司辦公室里,和一群公司的高層商量著關于如何搶先一步,阻斷傾城接洽國外廠商的計劃。
身材挺拔,相貌硬朗的馬成峰,皺起眉頭,對眾人問道:“你們說,這顧彩英是什么意思?”
調整過精氣神,再度顯得風度翩翩的馬青宏,自然也在場,聽到這事,不由嗤笑了聲,說道:“父親,估計是蘇映雪終于抗不住,打算找顧會長求救了。
可她根本是白費心機,如果那個女人想要救傾城,早就出手了,她手上有不少公司的股份,還有她自己的產業,傾城落入誰的手中,跟她關系不大。
反而她要是出手了,等于跟我們青馬集團和不少官員做對,她沒理由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畢竟傾城不是她的家業。”
其他一群高層都紛紛點頭,覺得馬青宏分析得有道理,估計是蘇映雪卸下了臉面,在求顧彩英出手。
“我倒是不擔心,顧彩英會幫她,因為就算顧彩英想幫她,也沒法子,她手上的股份比蘇映雪還少,只是……這顧彩英竟然會這時候去參加股東會議,有些難懂”,馬成峰皺眉道。
“難保是去讓蘇映雪早點放棄抵抗,也好讓傾城的股票別繼續跌,嘿嘿,反正只要我們阻斷傾城和國外合作的路子,我是想不出有任何法子,能讓蘇映雪再翻身的”,馬青宏邪笑道。
馬成峰等人一陣沉默,他們也是不得其解,可怎么想,也確實沒什么別的可能,便也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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