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請不要激動”,蘇星原無奈地笑道:“我可沒有半點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出于對女兒的安危考量,查林飛背景的時候,通過他兒時居住點,問了一些當年的老人,查到了一些線索,得到了這個結果。
只有王夫人和林飛的母關系,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至少我能放心地讓林飛跟小雪繼續交往下去,不是么?”
顧彩英一愣,蹙眉道:“蘇董事長真這么想?”
“當然,呵呵……如今這事倒也好,你我兩家女,成了伴侶,傾城的董事長由王夫人當,又有什么關系呢,只要夫人不嫌棄我們蘇家小門小戶,不要嫌棄我這個親家公才好”,蘇星原笑瞇瞇道。
顧彩英松了口氣,看來蘇星原也是如意算盤打得響亮,是起了心,想好好促成蘇映雪和林飛,跟她和王邵華扯上親戚關系,間接也搭上了王家這條線。
但這也是她所希望看到的,一旦林飛和蘇映雪結婚,且不說她了卻一樁心愿,看著兒成家,以后也能有更多機會,以傾城董事長的身份,多接觸到林飛。
一念及此,顧彩英咯咯笑道:“怎么會嫌棄,蘇先生能夠不計較當年的事,豁達地接受默默無聞的飛兒,把這么優秀的女兒嫁給他,我自然是高興還來不及。”
蘇星原立馬道:“王夫人能這么想,當然最好,事實上,我們年紀也都半百了,不知王夫人有沒有心,讓他們盡早完婚?也好早點穩定下來,讓我們抱上孫輩。”
顧彩英遺憾地道:“蘇先生可能并不太清楚,因為一些苦衷,當年我改嫁給了邵華,飛兒到現在還恨我入骨,我若出面,他肯定是連見都不想見我……這件事,還要蘇先生多費心了”。
蘇星原措辭著道:“王夫人,你出身于顧家,我斗膽猜測,當初是不是因為顧家的人……”
“蘇先生”,顧彩英打住道:“當年的事,請不要多追究,如今我可以保證,映雪嫁給飛兒,絕對不會害了她。我從來不曾否認過飛兒是我的兒,只要他愿意認我這個母親,我可以為他做一切的事。”
“哦,那是自然”,蘇星原也不多追問,“我會跟映雪商量一下,若不能早些結婚,訂婚也是好的,我相信未來遲早有一天,林飛也會明白您這個母親的良苦用心,父母哪有不疼自己孩的”。
顧彩英幽幽一嘆,勉強笑了下,又跟蘇星原聊了一些關于公司的事后,便掛了電話。
蘇家大宅,書房。
蘇星原撂下電話后,臉上浮現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容。
幸好通過許薇透露的信息,早早派人去查了,今天下午得到了這一消息后,他也是震驚了好一會兒。
沒想到,顧彩英竟然還有一個親生兒,流落在外,也算老天爺開眼,竟然讓林飛和蘇映雪成了情侶。
本來還擔心,這么個窮小,雖然有些邪乎,可怎么也不像配得上自己女兒的,但如今就不一樣了,他是顧彩英的親兒,顧彩英和王邵華沒有生下一男半女,王紫晴不過是王邵華與前妻生下的。
圈內人都知道,王邵華對顧彩英有著入魔似的迷戀,可謂言聽計從,寵愛有加,不然也不會,短短不到二十年間,讓原本一無所有的顧彩英,成為臨安商協的會長,巨富商賈。
可想而知,顧彩英若要認林飛,王邵華決計是不會反對的,多半也是把林飛當兒看待,到那時,林飛的地位可就水漲船高了。
哪怕王邵華不像王家的核心弟,擁有著夏國舉足輕重的地位,可比起蘇家來,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以后背靠大樹,他蘇星原也就不必太看臨安本地官員,以及像馬家那些人的臉色,真正的把家族帶上新的臺階。
書房的門這時推開,姚嵐端著一杯參茶走進來。
這幾天,她跟蘇星原鬧著矛盾,也覺得這么下去,不是個事,特意進來,想主動緩和一下關系。
突然見到蘇星原正一個人面露紅光地嘴角含笑,姚嵐不由笑道:“老公,怎么了?心情這么好,是公司問題解決了么?”
蘇星原心情大好,見到這煩心的女人,也是笑意吟吟。
“夫人,公司的事不僅解決了,以后我們蘇家的地位,恐怕得上一個臺階了”。
“哦?”姚嵐疑惑,“發生了什么?”
蘇星原覺得也該讓這女人知道下情況,別整天恨著林飛,以后可得靠著林飛的關系,于是就把發生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當聽到林飛竟然是顧彩英失散多年的親骨肉時,姚嵐整張臉都慘白一片!
“這……這怎么可能!那臭小!他……”姚嵐失魂落魄,差點沒站穩,雙手撐著書桌,不敢相信。
“夫人”,蘇星原鄭重道:“我已經和王夫人說過,要盡快促成小雪和林飛訂婚,甚至是完婚,以后你對林飛客氣一些,就算你心里不喜歡他,也別惹上他。”
姚嵐滿眼的不甘,她出身姚家,雖說只是不太受重視的老四,無法繼承家業的女,但姚家畢竟是十大地字號家族,她還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委身下嫁給蘇星原也不為過。
可如今,那個林飛一躍成了顧彩英的兒,只要他愿意,甚至還會變成王邵華的繼,就算十個姚家,也比不上一個王家啊!
姚嵐的心吶喊,這么一來,自己兒駿豪的仇,可還怎么報!?
一口氣難道就只能生生往肚里咽!?
“老公……你……你難道就這么狠心,你要知道,駿豪到現在還昏迷著啊……”姚嵐嚶嚶啜泣道。
蘇星原眉頭緊鎖,嘆息道:“夫人,大局為重,以前林飛就不好惹,現在更是要巴結他。駿豪的事,我們耐心點,我相信他早晚能醒過來的”。
姚嵐心頭一顫,本就涼了的心,像是如墜冰窟。
一股濃濃的怨恨,好像是盤根錯節的古木鬼爪,蔓延至內心深處……
與此同時,江省東南沿海。
這是一片由大量跨海大橋鏈接著的群,夜幕降臨,當大橋的燈光亮起,就好似十數條長龍互相吞吐著一枚枚大小不一的光珠。
位于較為央的一座上,一列列精致的排屋圍繞在島的四周圍,而面朝東方的山坡上,是一群建造別致的海景豪宅。
其,一間占地最廣的歐式莊園風豪宅,外面停著大量進口豪車,里面則是時不時有一群黑衣保鏢,來回巡邏。
如果仔細觀察,還能注意到,一些隱蔽的暗哨,竟還有森森的槍口,指著不同方向,時刻保持著高度戒備。
位于這間豪宅院心地帶,是一個別致的涼亭。
涼亭的四面八方,站著不下二十名面色冷峻的勁裝大漢。
涼亭內,正有一名男,獨自坐在亭央。
他的相貌俊朗,劍眉星目,顴骨較寬,嘴唇略薄,倒有幾分翩翩公的氣質。
可只要往下看,就會看到截然反差的形象……
男上身不著寸縷,露著一身雄壯的肌肉,每一塊肌肉就像是鋼鐵澆筑一般,棱角分明。
而那一條一條各種冷兵器與火器造成的疤痕,像是一枚枚往昔戰場上卓越表彰的勛章,烙印在他身體上,數之不盡。
男下身是一條黑色的大褲衩,臟兮兮的好像多日沒洗,仔細看才知道那是新染上去的沙土,最下面赤著一雙腳,踩著一雙海灘人字拖。
他的面前,是一張價值連城的漢白玉圓桌,而桌上,點著一根白潤的蠟燭,燭光照射下,是豐盛的新鮮蔬菜水果,以及各種精巧的甜點。
可是,男根本就沒興趣碰那些素食,他只是用一把碩大的鋒銳鋸齒刀,不停地切著自己餐盤里的一塊牛肉。
這牛肉占了整整一個大盤,至少超過五十磅。
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肉未經過任何烹飪,每一刀切下去,都是鮮血直流,但男卻是絲毫不介意,每切下一塊,就拿手往嘴里塞。
他的嘴角全是猩紅,胸口和褲上也染著牛血,好似茹毛飲血的原始人一般,但卻享受無比。
“會長,吳欽來了”。
一個身著管家服,看起來一絲不茍的俊美年男,仿佛幽靈般出現在亭臺階下面,躬身說道。
亭里的男頭也不抬,繼續咀嚼著嘴里的鮮牛肉,一邊開口,一邊有血和肉末飛出口。
“讓他滾過來……”
男的嗓音低沉沙啞,就像是卡殼的老式磁帶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