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變態”,白欣研忍了一會兒,還是這么說了出來。
林飛卻不以為意,“我從來沒說過我不是”。
兩人回到賓館的住處,房間是老包為林飛準備的,本來作為旅游淡季,鎮上的小賓館并沒什么人,可以為白欣研另外準備一間房,可老包“很懂事”,仿佛忘了這件事一般,讓林飛和白欣研住在一起。
白欣研在房門口站了一會兒,猶豫了下,才走了進去,讓自己盡可能看起來自然點。
雖然兩人早就同處一室過,可白欣研還是不太能習慣這種突如其來似的轉變。
剛一進房間,就見林飛已經把衣服褲子一脫,走向浴室。
白欣研俏臉一紅,下意識扭過頭去。
“害羞什么,我洗完了你洗,要是你喜歡,也可以跟我進來一起洗”。
“我……我算了……你先洗……”
林飛覺得這剽悍的警花露出這種小女人的樣子,還挺有意思,也不去多逗她了,他身上全是血腥味,早就不舒服得要死。
十幾分鐘后,林飛走出浴室,腰間裹了一塊浴巾,見白欣研正在床上看著重播的新聞,示意她可以進去洗了。
可正在這時,有人敲門。
林飛一愣,大晚上誰來找。
走到房門口,把門打開,卻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那兒,一臉天真地朝著自己笑。
“小煤球?”
林飛有些意外,后面的白欣研也跟著出來。
“林叔叔,包大叔給我買了個大西瓜,我吃不完,給你和白姐姐送半個來”,小煤球的雙手捧著一個比她小腦袋還大不少的半個西瓜,已經是用刀子切好了,只需要用牙簽插著吃。
林飛看著小女孩把西瓜捧到自己面前的動作,雙瞳一陣收縮,忽然腦袋一疼,大喊一聲:“別過來!”
這一突兀的喊叫,讓小煤球嚇了一跳,害怕地站在原地,小臉有些委屈地看著林飛。
“你干什么?嚇唬小孩子啊?”白欣研有些生氣,覺得林飛莫名其妙,上前去蹲下身,把西瓜接過來,然后另一只手摸摸小煤球的頭發,“別怕”。
林飛搖了搖頭,發覺到自己的失態,擠出一絲笑容,彎腰道:“球球,對不起,叔叔剛剛有點不舒服,謝謝你的西瓜”。
小煤球緩過神來,嘻嘻一笑,“林叔叔你好厲害!以后會把我哥哥也教得很厲害嗎?”
林飛有些詫異,這個小女孩竟然不害怕自己殺人的場景,不過,可能也跟她的生活經歷有關,小小年紀在社會底層無父無母地生活,恐怕早就比同齡人成熟多了。
“那要看你哥哥肯不肯好好練,夠不夠聰明”,林飛說。
“唔……”小煤球想了想,“哥哥不太聰明,但肯定會努力練的,他偷懶的話,球球打他屁股!”
小女孩把林飛和白欣研都逗笑了,跟她開了會兒玩笑后,讓她早點回去睡覺。
因為租的房子里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老包特意給小煤球準備了一間單人房,畢竟讓小女孩跟那些大漢住一起,不太合適,也不好照顧。
關上門后,白欣研奇怪地問道:“你剛才怎么了?干嘛突然這么兇?”
林飛也不回答,只說:“沒事。”
他接過西瓜,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白欣研知道多問也無用,這個男人不想告訴自己的事,多問只會讓他不滿。
她按照林飛說的,去洗了澡,穿了一件酒店的睡衣,從浴室出來。
頭發已經用吹風機吹干,臉蛋因為有些緊張而散發著粉粉的紅暈,寬松的睡衣并不能掩蓋女人那高聳的云峰,讓人恨不得直接粗野地扯開那合著的領口。
白欣研自己也搞不清,為什么心里會有些期待,明明他對自己那么粗暴,那么無情,可自己就是無法去反感他,反而很配合地連內衣褲都沒穿。
可是,男人并沒有在床上等著她,竟然一個人拿了一只椅子,坐在窗戶邊,一個人默默看著窗外,小鎮的夜空,那一片茫茫的星辰。
白欣研坐到床沿上,等了一會兒,見林飛不回頭,只是清咳了一聲,“我睡了”。
林飛緩緩扭過頭來,說:“你睡吧,可以把燈關了”。
白欣研愕然,他是什么意思……今晚,不做了?
可她還沒不要臉到問他這些,裝作很無所謂的樣子,去把燈都關了,自己躺在床的一邊,背對著林飛的位置,開始睡覺。
女人的心里多少有些幽怨,想不通林飛到底在想些什么,下午的時候自己不想要,非得把自己在野外辦了;晚上夜深人靜,自己心里有些小期待的時候,他卻一個人對著夜空開始發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她無法酣然入睡,忍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翻過身去,去看林飛在干什么。
可是,看見的一幕畫面,卻叫她整個人都屏住呼吸……
男人竟然……在哭?!
林飛的眼眶泛紅,喉嚨無聲哽咽著,他用手抹著時不時從眼中溢出來的淚水,就這么一個人看著窗外,一個人抹眼淚……
白欣研從沒想過,這個男人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回憶著什么?
不禁的,白欣研感受到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哀痛,緊緊攥著被單,癡癡然看著男人……
她根本不記得這一晚是怎么睡著的,只是從這一晚過后,她再也不覺得林飛有多恐怖,再也無法去恨這個男人……
黑龍會總部,夏家大院的后花園內,一座由青石壘砌而成的高臺,四面八方插著黑龍會的會旗。
而在高臺的八個方位,各擺放著一只黑色的陶罐,像是小巧的酒壇一般。
夜風吹得這些黑龍旗獵獵作響,四周為的草木也是風聲鶴唳,仿佛有什么危險的事物正在靠近。
此時此刻,赤膊著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長褲的夏震霆,他盤腿而坐,雙手放于膝蓋,全身的毛細血孔不停地散發出陣陣黑色煞氣。
遠了看,就好似全身籠罩在一片黑色火焰之中。
突然,他雙目怒睜,雙臂高展,猛地一握拳!
陡然間,從那八個黑色壇子里,竄起鮮紅的血液,若仔細看,這中間竟然還有大量色彩斑斕的毒蜘蛛,蜈蚣,毒蛇等等劇毒之物!
這些毒物被浸泡在血液之中,體內都灌滿了血液,不少毒蟲甚至是通體泛紅。
所有的毒物與血液,被匯聚在夏震霆的頭頂部位,剛一觸及到那黑色真氣,就像是被火焰蒸發一般,全都消失無蹤!
可是,一股股像是黑色絲線一般的更加濃郁,漆黑如墨的真氣,卻是灌注進入到夏震霆的百會穴之中。
夏震霆的雙瞳漸漸變成濃黑之色,全身的肌肉像是有無數的黑色光暈在流動。
直到將所有的血液和毒物吸收殆盡,夏震霆仰天一聲痛快的怒吼,身體聳然立起,雙臂隨意地一震,就見一道黑色的真氣波紋從他身體為中心蕩漾擴散!
黑龍旗的旗桿全數爆裂,八個壇子也跟著粉碎,四周數十平的草木夷為平地,花木甚至直接枯萎!
夏震霆咧嘴獰笑,握了握拳頭,看著手上控制自如的黑色真氣,頗為滿意。
直到這個時候,一襲西裝的管家夏陽才如同幽靈般出現在高臺下方,屈膝道:“恭喜會長,鬼煞黑魔心法已經修煉進入化境,從此以后,恐怕龍王也將不再是您的對手!”
夏震霆臉上笑著,不無得意,但還是謙虛地道:“夏陽,你也太小看龍王了,他所修煉的功夫本就是我這鬼煞黑魔的克星,我怎么能跟他比,何況……當手下的,怎么能以下犯上?”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