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的第9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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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被柏宴的三個字嚇得魂飛天外。

因為起得太急,還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在聽到門外蘇暖經過的腳步聲,洛嘉眼疾手快地穩住自己。

無論曾經還是現在,柏宴都能僅憑一句話就左右他的情緒。

洛嘉聽著蘇暖進屋的聲音,才回頭看屏幕。

洛嘉眨眨眼看著上方柏宴發送的時間,沒錯就是現在進行時,分秒不差。

做壞事被抓包后,洛嘉有點六神無主,在柏宴眼里他一個死人怎么會上線?

想想都恨驚悚,那不是盜號就是靈異事件。

洛嘉決定閉嘴為妙,什么都沒回復,繼續裝死。

哈利路亞,感謝飛信沒有[已讀]這個逆天功能。

飛信也沒有在線提醒,更查不到近期是否有上線過,不然他也不可能這么正大光明地登錄。

洛嘉本來只打算先淺淺了解下行情。

他對這三年發生了什么簡直抓心撓肝好嗎,穩定下來第一時間就想知道柏宴是否遇到主角受,第九任是他們順利發展的橋梁,橋梁穩固,世界才不會動蕩。

洛嘉為了任務殫精竭慮,其中的艱辛不為外人道。

他不過是想驗收一下任務結果,這怎么了,犯法嗎,洛嘉簡直欲哭無淚。

柏宴這邊拖住盜號人,另一邊讓工作人員盡快追蹤信號方位。

宋恩霖的手機被蔣厲瑩保管,如果剛才是蔣奶奶,肯定會直接解釋,而不是沉默。

yan:[紅包。]

盜號的,基本圖財,發紅包能最快逼對方回復。

柏宴等了會,那頭還是靜悄悄的,心態很穩啊。

柏宴與爺爺說了聲,拿著手機走出包廂外。

隨著柏宴的快速成長,行事越發不可捉摸,他現在沉下臉,柏爺爺都頗有些壓力。

yan:[詐一詐你,看來不在。]

洛嘉舒了口氣,原來是巧合。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沒事給死人發什么消息,死人怎么可能回復你啊。

等等,柏宴是會說廢話的人嗎?

這一條兩條的,洛嘉多雞賊的一人,他察覺異常,也不敢再看號上的信息,直接下線。

千鈞一發之際,原本柏宴的下屬就快定位到盜號者信號方位,就這樣把洛嘉給放跑了。

柏宴聽到結果,面沉如水。

“繼續盯著,他會再上線。”

沒達成目的,又怎么會罷休。

在城市另一端的洛嘉,剛關掉飛信就感到一陣寒意涌上來。

他打了個哆嗦,起身將窗戶關上。

洛城宇半夜回來,躡手躡腳地打開洛嘉的房門,洛嘉還在沉夢中。

這十來年,洛城宇每次經過,這間房都是空蕩蕩的,現在終于迎來了它的主人。

原以為,只是家里多了個人。

但心態好像與之前截然

不同,

多的不止是一個家人,

還有別的什么。

洛城宇關上門,想著洛嘉對他客客氣氣的態度,就有點不得勁。

他發消息給宋驍北,詢問與孩子相處的秘訣。

他們也僅僅只是點頭交,這次洛嘉回歸,他也曾喊這位昔日的連襟過來。

宋驍北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首先,他覺得洛城宇不該姓洛,洛這個姓和自己有緣,為什么他要姓宋。

這話聽著就像個失常患者。

其次,他就是玻璃心。

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失而復得,他好像又回到頒獎典禮那天,孩子蒼白的面容不斷襲來。

宋驍北目前在大山里拍戲,拍的是關于兒童被拐賣,千辛萬苦找到孩子的電影。

沉寂一段時間后,他想到兒子最后發的那條短信:[希望能在大銀幕上看到你更多的作品。]。

宋驍北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投入到緊張的拍攝中。

哪怕危險的懸崖戲都是親力親為,這不要命的態度,讓導演都捏了把汗。

他從懸崖上爬上來,趴在地上呼吸。

他灰頭土臉地坐回休息椅,助理將手機拿來,這才看到洛城宇的虛心求教。

洛城宇也不是有意刺激,這不是以前宋驍北動不動就炫耀他與孩子有多親厚。

天天都是幸福爸爸的模樣,洛城宇現在迫切地想與洛嘉消除隔閡。

他一時找不到其他參考對象,就急病亂投醫了。

哪想到宋驍北全是酸言酸語,好險沒把他氣到吐血。

宋驍北還來個總結:“因為恩霖全心愛著我,像你們這種半路父子是體會不到的,沒感情基礎,懂吧。”

宋驍北語氣不好,胡言亂語了會,最后還是交了底。

聽完后,洛城宇終于確定,這前姐夫根本沒秘訣。

就是純粹運氣好,什么都沒干,就白得了宋恩霖那樣好的孩子。

東方剛露魚肚白,太陽還沒升上地平線。

洛嘉喘著氣醒來,也許是昨晚睡前被柏宴險些逮到尾巴,夢里他又回到了那座機場,在兩人分別之際,柏宴突然轉身喊住了他。

乍然對上柏宴那暗潮洶涌的視線,像要把他吞噬般。

洛嘉愣是從夢里驚醒,他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

他把這些歸結為任務后遺癥,別人過了三年,對洛嘉來說是一瞬。

他還殘留著對任務目標的在意,更何況他們本就是好友。

洛嘉用力甩了甩頭,他現在就是個邊緣路人。

管理好新身份,遠離劇情人物,才是他該做的。

洛嘉想明白后,看了眼墻上的時鐘,時間還早。

他給自己申請了個新的飛信號,準備待會先加小姨他們,原來的那個,保險起見先放著吧。他又在房間里做了個廣播體操活動筋骨,剛解凍的身體偶爾行動時,會有滯澀感。

洛嘉下樓時,發現蘇暖比他起得

更早。()

14童柯的作品《男主的第9任》由全網更新,域名[(()

昨天一起吃飯時,她了解到洛嘉愛吃中式早餐。

她記筆記時,洛嘉從后面鉆了出來,早餐是幾人合力完成的。

通過閑聊,洛嘉才知道阿魯是原管家的孩子。

大學學的是酒店管理,等老管家退休后,他就正好接班。

沒想到這里的管家還是繼承制的,還是你們城里人會玩。

洛城宇來到客廳,看到母子倆與阿魯有說有笑的畫面,他一出現,洛嘉的話就少了許多。

場面好像突然靜默起來,要不是蘇暖招呼他,洛城宇都有種他是多余的錯覺。

洛城宇花了大半天陪洛嘉辦理各種證明,又打電話取消洛嘉的休學,后天洛嘉就能正式入學了。

到了中午他們準備找吃飯的地方,這里離洛城宇的公司只有幾步路。

原本洛城宇想帶孩子去吃公司的自助午餐,哪想到洛嘉被某漢堡店外的兒童套餐禮物給吸引了。

主要是那附贈的玩具陀螺,洛嘉小時候就有一只。

后來搬家時不見了,沒想到這會兒出懷舊套餐了。

這附近有不少出來吃飯的公司員工,她們看到老總還想上來打招呼,但又被眼前的畫面震在原地。男人看著像洛城宇,又好像是誰假扮的。

這位在商場上令人聞風喪膽,讓員工們對笑面虎三個字過敏的老總,居然會跑去那家曾被他說是垃圾食品的快餐店,買了一套幼稚至極的兒童套餐遞給一個與他模樣極為相似的少年。

末了,還問:“夠嗎?”

洛嘉的眼睛彎成月牙:“嗯嗯夠啦,您不吃嗎?”

洛城宇的笑容有點掛不住,開什么玩笑,我的胃怎么能裝垃圾。

想是這么想,他轉頭又去買了份給自己的套餐,得到兩只粉嫩嫩的旋轉陀螺。洛嘉貼心地把粉藍的送給洛城宇,粉紅的給自己。

洛城宇還是第一次收到來自孩子的禮物,他忍不住狂灌一口可樂,將上上下下的情緒壓下去。

洛嘉發現遠處有兩個職業裝女性盯著他們看,他微笑了下。

兩個姑娘這才鼓起勇氣,走上前向洛城宇問好,洛城宇點頭,介紹道:“我帶兒子出來吃飯。”

那語氣,帶著不明顯的驕傲,并將那只粉藍的陀螺展示給她們看。

洛嘉發現洛城宇的公司離奶奶家并不算遠,他堅持不讓送,借口想要走走逛逛。

與洛城宇告別,洛嘉走在路上,把玩著手里的陀螺。

天空有些陰沉,天氣預報分明說的是今天晴到多云。

這個世界的天氣,好像從他三年前到的時候就這樣,說風就是雨。

他正好經過一處商務大廈時,一樓外面有個告示牌,寫著待會將舉行一場車載系統的發布會。

951選的電子信息與通訊專業就是洛嘉前世報考的。這個專業分類很廣泛,包括半導體、激光、電子材

()料,甚至是4g、5g也包含在其中。

有十幾個分支類別,其中車載系統也與此密不可分。洛嘉的預感沒錯,豆大的雨滴突然落下,他忙走進大廈躲雨,七彎八拐地饒了一圈,找到了發布會地點。

迎面的暖氣將洛嘉吹得一陣暈乎,一進去就發現里面人滿為患。

不是空調打太高,而是這里的人熱情似火。

他前世也看過類似的發布會,這類產品研發的會議除了媒體,就是測評人,另外還加一些對此感興趣的愛好者。

能坐滿三排都算大發布會,他就是沒見過這種人多到,后面來的只能擁有站位的情況。

這個發布會好像只是介紹多屏功能的開發進度,產品都還在最終測試階段,正式上市前才會有更正式的會議,現在這么多人就挺夸張的,大概是什么知名企業吧。

洛嘉還發現在坐的女生格外多,她們在興奮地討論著什么。

洛嘉身邊的香水味實在太嗆人,他打了幾個噴嚏。

這場內他是有點待不下去了,他重新逛到大廈前臺,驚喜地發現這邊只要掃二維碼,就可以借傘。

他立刻掃碼,拿著傘走出大廈,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細雨像一條條細線打在行人身上。

他撐開彩虹傘,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柏宴從大廈的內部通道出來,身邊跟著幾個經理人,后方是時隱時現的保鏢們。

其中一位經理將待會的解說內容交給柏宴。柏宴喜歡投資高科技領域,這些年的投資遍地開花。

這家公司規模并不大,但它有些特別。

是柏宴高中時為了某些原因特意要來的,這原本是家瀕臨倒閉的公司。

他為了讓自己忙碌不去思考那翻涌的情愫,刻意將精力花在它身上。

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它成了一家處于科技前沿的公司。

最新的車載系統正在測試階段,宣傳的關鍵時候項目負責人生病。

官網才剛發出柏宴暫代的消息,聞聲而來的粉絲都快擠滿每次的發布會了。

這還要追溯到高考那年,柏宴作為省狀元,被媒體采訪過。

那些采訪的畫面一經播出,就引發了多米諾效應。

分明柏宴本人相當低調,但就是有人瘋狂挖掘他的消息。

就像聞到奶酪味的動物,稍微有點味兒就紛涌而來。

經理人想到每次大少出門都能遇到一些特殊場景,也就難怪他們大少拒絕人的時候那么不假辭色。

稍微溫和點兒,都會被誤會有別的意思。

他們經過大門的時候,涼風呼呼吹來,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雨。

接連不斷的雨砸在路面上,能看到有不少躲雨的人行色匆匆,一個全然陌生,但走路姿態格外神似的背影落入柏宴眼中。

就那么毫無預兆的,攫取柏宴的視線。

記憶里的那人太懶,腿也不短,但就是不愿邁大步。

柏宴觀察,那人每一步的距離,在047米到052米之間,跑步的時候腳跟還會稍墊一下。

與正在往雨堆里跑的人,幾乎一模一樣。

柏宴的心在顫抖,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追隨,直到那人越來越遙遠。

那個家伙太殘忍,從不入夢,連一點念想都沒留給他。

還來不及想,在那個背影快消失時,柏宴就將資料放到一旁人手里,瞬間進入雨幕。

雨水很快打濕了他的頭發,雨順著發絲滴落,身上的外套很快淋濕了。

初春的雨,冰冷得刺骨,他與無數行人擦肩而過,試圖找到那一抹遙不可及的熟悉感。

你懂繼續的意思嗎?

我選——繼續。

那些回憶,塵封太久,漸漸失了色。

宋恩霖最后留給他的,只是一副黑白畫面。他必須一遍遍加深回憶,才能不讓所謂的規則得逞,不忘記每一個細節。

茫茫人海中,柏宴終于看到與那個背影穿著同樣衣服的人。

他來不及細看此人的走路姿態,就快步上前。

柏宴早沒了剛才一絲不茍的樣子,頭發濕透,目光混亂,身上的清冷感全然混亂了。

一個陌生的少年奇怪地看他,這根本不是那個熟悉的背影,柏宴僵硬地抬頭,才發現他們撐的傘都不一樣。

柏宴此刻充斥著戾氣與狂暴的氣息。

柏宴短暫地停了下,那恐怖的視線退去,他略顯呆板地說:“抱歉,認錯人了。()”

雨水簌簌下落,沿著優美的下顎線落下。

柏宴出神地望著遠處起起伏伏的雨傘,剛才的背影或許是雨中的幻夢。

柏宴像是回到多年前的那天,在瓢潑大雨中迷了路,當時他幸運地遇到了一柄小白傘。

現在他看不到小白傘,也找不回正確的回家路,猶如喪家犬被簡單地拋棄在空茫世界里。

其實,就算找到那個背影的主人又如何。

宋恩霖走了,早就走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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