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的第9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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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覺得鹽水好像起了作用。

雖然因為藥效犯困,但胃里移山倒海的痛感越來越輕了。

迷蒙間只覺得手里抓著的東西觸感溫溫涼涼的,覆在肚子上正好。

絲滑中又有棱有角,透著肅殺與清爽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洛嘉正奇怪著,不對,這怎么像手?

他猛地睜開眼,往周圍一探。

還在輸液室,身邊是柏宴正在單字的側影。

洛嘉的視線一點點下移,看到的就是柏宴的左手正被他扣押當暖胃寶。

洛嘉:!!

柏宴想趁人熟睡時往回抽,他又不是什么柳下惠,被這樣抓著怎么可能毫無感覺。

但稍有動作就被抓得更緊,洛嘉嘴里偶爾崩出幾句罵罵咧咧的話,柏宴也懶得聽,估計又是不著邊際的。

他連換熱水的機會都沒有,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側目望過來:“摸夠了?”

柏宴神情似笑非笑的,但就是這種看不出情緒的態度,讓洛嘉都快靈魂出竅了:“我、我說我不是有意的,你信不信?”

洛嘉趕忙將手里的東西松開,企圖消滅證據。

誰能想到,睡著之前,還在那兒l信誓旦旦的,轉眼就干了這種事。

洛嘉見事態無法挽回,也不曉得要受到什么懲罰,心一橫,將自己空著的手伸出去。

“給你揍,”洛嘉哪里看不出來柏宴是為了不吵醒他,才忍耐著。他想讓大佬打幾下出出氣,但他又怕痛,所以后頭又綴了句,“但能不能輕點?”

柏宴扭了扭酸麻的手腕,沒好氣道:“收回去,我又不是暴力狂。”

洛嘉都在想什么,再不爽他什么時候用這種方式對過他。

柏宴剛默背了一遍大悲咒,現在頗有點四大皆空的味道。

柏宴不打算在這問題上糾結下去:“你的手機響過,看你睡得太熟,我就掛了。”

“那我看看先。”

洛嘉拿起手機,一看時間都零點了,也不好再回撥。

他只發了條消息過去,哪想到周云滇很快回了通電話過來。

周云滇回寢時也很晚了,洛嘉遲遲未歸,眼看都過了圖書館的閉關時間。

看周云滇隔三差五地看時間,萬褐頗為內疚:“洛嘉可能是看我和慧慧在一起,就很貼心地沒過來,我們走的時候他說還要再學習一會。”

周云滇打了一通,見被掛斷,以為洛嘉在忙。

都是大學生,總不能一次晚歸就瞎緊張。

不知情況下他就沒打第二通,只是一直沒睡熟,聽到短信提示音就醒了。

洛嘉簡短地說明了原因,周云滇晚上吃飯時就擔心吃太辣了,這次一語成讖。

他原想出寢室,只是現在寢室樓下阿姨已經鎖了,有點不好出去。

在周云滇糾結的時候,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辨

識度極高的聲音。

“這袋快掛好了(),

應道:“麻煩學長啦。”

周云滇沉默下來,大一剛開學時他就覺得柏宴的聲音很熟悉,他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聽過的。

然后柏宴提醒他軍訓時,不要把臟的軍訓服扔到衛生間,夏天堆疊著容易產生霉菌。

其實什么衣服、襪子亂扔在男寢是很常見的,周云滇以前吃飯睡覺都成問題,哪會在意這些小事,只想著扔那兒l晚點再洗。

提醒是好意,但被柏宴說出來,周云滇就有些不舒服。

柏宴沒刻意表現過,但這人好像天生就有種無法言喻的貴氣。

他這點不好的習慣是惹到干凈整潔的大少爺了。

為了室友間的和睦,周云滇打算馬上處理掉臟衣服。

也就在那剎那,周云滇想起,哪里聽過柏宴的聲音。

有次他打工回來,從宋恩霖家里傳來的那道清冷音色。

那個對宋恩霖有著若有似無占有欲的男生,原來是柏宴。

書城外扶著洛嘉,隔著玻璃那警告的眼神,無一不昭示這位大少遠沒有表面那么溫和。

新仇舊怨疊加在一起,周云滇直接嗆了回去。

你瞧我不順眼是吧,巧了不是,爺早就對你不爽了,沒想到孽緣來得這么迅猛。

周云滇不知道柏宴是不是故意在他們通話時插上那么段話。

因為那種熟悉的,隱約的,仿佛要破土而出的氣息,再度回來了。

是能讓人五感霎時清醒的。

洛嘉好像被那頭伏蟄的猛獸,給盯上了。

“你和柏宴在一起?”

“是啊,這么遠都聽得出來?是柏學長送我過來的,多虧他人好,”洛嘉有點佩服周云滇的耳力,看柏宴與護士走過來,“先不說了,今天過了門禁時間,我就不回來了。”

“等一下,還是我來接你吧,別麻煩陌生人。”

“真的不用,離學校太遠了。我待會隨便找個地方睡,掛了!”呃,也沒很陌生吧。

周云滇看著黑屏的手機,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洛嘉根本沒意識到,他面對的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洛嘉掛上電話,護士過來給他拔針。

洛嘉按著膠帶的地方,呼哈呼哈地吹了吹。

可能是拔針這微不足量的疼,洛嘉都能有感覺,讓柏宴回頭多看了兩眼。

洛嘉總覺得柏宴在看什么世界奇觀一樣,不自在道:“我有點怕痛。”

我吹怎么了,誰規定不能吹的!

柏宴:“我知道。”

洛嘉暗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兩人要走的時候,洛嘉才注意到脖子上的頸枕。

柏宴看他閃閃發亮的眼神,淡聲道:“給自己買的,太小,正好廢物利用。”

“那就便宜我了,我打錢給你?”洛嘉的心情宕

()了點,不過管他的,反正還挺舒服。

“不必。()”

“找個酒店。”

洛嘉明天上午還有課,他看著外面還下著濛濛細雨的天空,想找近一點的酒店。

但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開學季,小情侶們久別重逢,大學城附近的酒店還挺擁擠的。

他想到學校里還有個非官方的社團,叫fff團,好像能理解它為什么出現了。

柏宴的住處就在學校附近,不過那是私人領域,就連父母他都沒邀請過。

洛嘉指著app上的一家酒店:“這家行不行?”

柏宴覺得有點遠,不過他們還沒熟悉到能干預對方選擇的程度:“可以。”

他們來到酒店大堂,洛嘉做登記的時候,前臺忽然認出了低調的柏宴,沒把他當做學生,恭敬道:“柏總,晚上好。”

“嗯,”柏宴輕輕頷首,他只在這家酒店幾年前開業時來過一次。這是幼時大院的發小找來,打算重建這座有年代感的酒店,重建后他看這附近人流量大就順手投資了一部分,倒是沒想到這都能被記住,掃了終身二維碼,“你這記憶力當前臺有點屈才,開兩間房,給他的也打折。”

前臺小姑娘受寵若驚:“好的,謝謝您的夸獎!”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她每天練習三門外語,學習各種技能,牢記所有重要人物。無論有多久沒見都能立刻喊出人名,但她最大的缺陷是學歷不高,幾乎堵死了所有晉升渠道。

她不知道受過多少白眼,原來這些大人物也不是個個都眼高于頂的。

有柏宴這一句話,傳到主管那兒l,她至少看到了一絲希望。

洛嘉進電梯前,回頭看前臺居然還在鞠躬。

看得出來那感激是真心實意的,洛嘉覺得柏宴會那么受推崇,甚至很多地方都對他大開綠燈,不僅僅是他外在的條件,也不僅僅因為男主光環。

洛嘉想起柏宴要了兩間:“你也住酒店?”

柏宴瞥了他一眼:“你當

()我是鐵打的?懶得跑了。”

洛嘉記得柏宴的住處離大學很近(),

也不是不愧疚:“學長,你今天幫了我大忙,你有沒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事?”

不要客氣,盡管吩咐。

“沒有,你能幫我什么?”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有很多特長的!”這對話,有點熟。

“是嗎。”

“你什么語氣,瞧不起人?”

“不敢,你最厲害。”

“你別說假話,我聽著變扭。”

柏宴看他活躍的樣子,就知道這會兒l胃痛是差不多好了。

這家伙的狀態,是很明顯的,不舒服時是裝不出來的。兩人一路互相懟了幾句,柏宴先送人去房間。

洛嘉很少住酒店,就是以前去給父母探班時住過零星幾次。

影視城附近的酒店,大多不會太好。

他有點好奇地看這間有點豪華的商務套房,兩室一廳,柏宴居然還要開兩套。

同一套里面,一人一間不就好了,還省錢。

等等!

我不久前剛抓過柏宴的手。

理論上我也不無辜,所以,柏宴該不會以為我晚上會偷襲他吧?

洛嘉猛地回頭,滿是怨念地瞅著柏宴。

雖然能理解,柏宴對不明性向的同性是很警惕的,高中到大學柏宴這方面的經驗好像更豐富了。

但被防著的是清白無辜的自己,洛嘉就覺得心里有一噸委屈。

柏宴離開前,突然被瞪了:??

他又怎么了。

柏宴總是不知道,洛嘉這腦袋瓜里,究竟有多少心理活動。

洛嘉進了浴室里,沒多久里面傳來一道驚呼聲。

柏宴快步走進去,就見洛嘉被劈頭蓋臉地淋了一頭水。

洛嘉進浴室時,發現這里的浴缸上面有一堆按鈕,他就是想看看有什么功能。

哪想到這墻上安裝了六個淋浴蓬頭,他按的是總開關,一下子六個蓬頭的水都向他沖了過來。

他閉著眼摸索著開關,被柏宴快速拉到一旁,關掉了閥門。

洛嘉抹著臉上的水,吐糟道:“這浴室的構造,到底是為了方便誰啊!”

柏宴對這熊孩子毫無辦法,你剛掛完鹽水,就不能不折騰嗎。

柏宴無聲嘆了口氣,拿了塊毛巾走來時,腳步驀地滯住。

此時洛嘉還在整理濕噠噠的劉海,背對著柏宴。

一綹被打濕的發絲下方,一顆讓柏宴魂牽夢繞許久的紅痣,像綻放在皚皚雪中的珊瑚珠,隱藏在后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