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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宴順著洛嘉的視線看向跪在腳邊的女子。()
女子像只等待的鶯歌,柔弱而嬌媚,那期待的樣子能讓大部分男人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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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還抱著絲希望等柏宴改變心意,要這么無功而返他們回去可不好交代。
他并不認為柏宴說的gay是真的,只聽過這位對示好男星不假辭色的傳言,厭同倒是有不少證據,說自己是gay那就是天方夜譚。
柏宴沒想到洛嘉會在這里,離得遠,也看不清洛嘉的表情。
柏宴的心情罕見地有些混亂,本來八個前任就是一道坎,他可不希望再給自己加難度。
柏宴的神情徹底冷了:“帶她們下去。”
中年看了眼幾個女子懇求的眼神,咬了咬牙,微微躬身:“柏總,其實她們還有不少才藝,要不要給您與諸位助助興…”
柏宴面無表情:“是需要我重復?”
中年人咯噔一聲,暗暗后悔剛才怎么就鬼迷心竅,惹惱大少。
沒給他拖延的時間,柏宴拿起手機按了一顆按鍵。
也就幾秒時間,走廊盡頭的電梯門“唰”地打開,走來一群孔武有力的便衣保鏢。
單單是氣勢,就能讓普通人退避三舍。
制片人范叔暗暗咋舌,直覺此處不宜久留。
他小聲地對洛嘉說:“小洛,不然叔還是下次帶你來見世面?”
誰看不出大少是動火氣了,他們這時候還有求于人,那豈不是撞到槍口上了?
洛嘉摸不清這兒的情況,他感到包廂內所有人的情緒都很緊繃。
他也不可能這種時候因為私交去打擾柏宴的公事,小小地對著范叔比了個ok的手勢。
保鏢們步履很輕,看似不快卻沒多久就來到洛嘉他們跟前。
僅一個照面就能看出他們的訓練有素。
排頭的人在看到門口進退維谷的洛嘉,微微頷首,洛嘉報以微笑。
一旁的范叔只顧著帶洛嘉讓道,哪里注意到保鏢們對洛嘉的敬重。
保鏢們的到來,讓中年人不停擦著汗如雨的額頭。
他朝柏宴告別,強行帶著幾個依依不舍的女孩離開。
三個迥異風情的女子與洛嘉擦身而過,帶起陣陣香風,他凝望了幾秒。
柏宴站了起來,好整以暇地望著門外想趁亂離開的兩人:“范制片,不是說要來喝杯酒?”
范叔一回頭,就見那位出了名眼高于頂的太子爺正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們。
待不速之客離開,活像被封印住嘴的幾個負責人活絡起來,與范叔像老朋友般寒暄。
但實際上他們不熟,或者干脆不認識,這年頭沒混出名堂來,在圈內被淘汰是常態,他們也只是維持表面熟悉。
這時候范叔也不好再離開,他忙領著洛嘉走過去。
“今早我就聽到喜鵲兒在枝頭叫,我想著肯定有好事發生。這不下午就聽聞柏總您來懷市,可不就是喜上枝
()頭嗎,古人誠不欺我。”范叔說著開場白,但就算是場面話被他用真誠的語氣說出來也讓人聽著舒服。
柏宴但笑不語,他平日聽到的奉承太多,早就沒什么感覺了。
范叔見狀,想倒杯酒敬柏宴,哪想到看遍一張桌子都沒見一瓶酒。
負責人a出來解圍:“柏總戒酒了,范制作你想找瓶酒可不容易,不過這桌上的飲料很多,你想敬什么就敬什么。”
戒酒?
洛嘉看向人群視線中心的男人,哪想到柏宴正直勾勾地望著他。
洛嘉眼皮一跳,眨了眨纖長的眼睫,不自在地錯開了視線。
范叔好不容易給自己和洛嘉都倒了杯椰汁,發現柏宴的目光方向,熱情地介紹:“柏總,他叫洛嘉,是我一友人家的孩子,這次出來順便帶他見見世面。”
一眾負責人看向洛嘉,他們閱人無數,哪里看不出洛嘉身上的潛力。
這孩子就長了張老天賞飯吃的臉啊!怎么就被范制片給挖到寶了。
至于范制片說的小孩不是圈內人,他們也就半信半疑,這要不是圈內的,難道范制作還真是帶人過來到此一游的?
在一老一少敬飲料時,柏宴端起杯子,往洛嘉的杯子上碰了下。
叮一聲。
洛嘉的手指顫了下,差點沒握穩,不過無人注意到這點異樣。
原本整張圓桌就坐不滿,柏宴示意了下,很快他旁邊空出兩個位置。
范叔以為喝杯飲料已經算意外之喜,哪想到柏宴居然會主動邀請他們留下,他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是真的!
范制片哪會錯過這么好的機會。
眾人看向范制片的眼神都不對了,他也就一普通制片人,怎么就被重視了。
洛嘉很自覺地坐到某人身邊,柏宴的神色稍霽。
柏宴:“洛嘉來敬酒,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范叔還一無所覺:“是我的意思,這孩子貼心又懂事。”
他有點奇怪柏宴怎么像是對洛嘉很熟悉的樣子。
柏宴語氣帶笑,眼神卻沒絲毫笑意:“范制作不覺得,洛嘉這個年紀就該在學校,不適合來這種場合?”
范叔愣住,這才意識到柏宴不贊同他這種行為。他想說洛嘉又不是小孩子,都成年了,出來多認識認識人,以后也能多點人脈。這護犢子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洛嘉的誰。
洛嘉怕他越說越離譜,一時情急伸手往隔壁的大腿上掐了下。
柏宴的話頭頓時停了,大約是這輩子也沒被人這么對待過,不可思議地看向膽大包天的洛嘉。
洛嘉也驚訝于自己反射性的動作,要縮回手時另一只大手將他摁住。
洛嘉屏住呼吸,想收回手卻被包裹住的力道困住紋絲不動,稍稍一掙扎就能觸到某人大腿上的布料,手心騰地冒出汗。
洛嘉不敢大動作,怕被餐桌上的其他人發現他們間的貓膩。
洛嘉低頭,用
氣音道:“松開。”
柏宴在他染紅的耳廓上繞了一圈,才慢悠悠地放手。
只是松開時,微涼的指尖劃過洛嘉的手背,引起一片酥麻。
柏宴也沒再為難范叔,反而主動轉開話題:“范制作的劇組怎么樣了?”
范叔也顧不得剛才柏宴有別平常的態度,他還想著要怎么開口,哪想到柏宴會主動詢問,仿佛早就洞悉他的來意。
范叔知道柏宴不喜歡聽廢話,用簡短的語言概括了前因后果。
突出了他們的資金斷鏈不是他們不夠努力,是不可抗力因素,而且來幫他們補拍的還是蘇韻這位大咖。
一時將困境與優勢都凸出了。
柏宴沉吟了會,也沒說同意不同意,只告訴他:“你找新森影業開發部的負責人商量。”
有柏宴這一句話,還沒有直接拒絕,已經讓范叔喜出望外了。
隨著這邊洽談結束,餐桌上的氣氛也變得輕松許多,負責人們想活絡活絡,不約而同地看向安安靜靜吃飯的洛嘉。既然柏宴都請他們坐下吃了,洛嘉覺得沒客氣的必要,他就干脆吃了起來,只是遺憾始終沒撈到那盤沒什么人動的麻婆豆腐。
負責人b:“范制作,你這侄子的外形很好啊,是什么學校的?”
制片人畢竟認識時間不長,對此并不清楚,洛嘉吞下一口米飯,接話道:“南清大的。”
一群人原本不以為然的坐姿立刻有了變化。
“學霸啊!這在全世界都是超一流學府,每年的錄取率那么低,小帥哥真厲害!”
原本還不信范制作的話,現在他們卻是信了,南清大的學生還真不一定想進娛樂圈。
頓時,一群人看洛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范制片人也很驚訝,誰能想到蘇韻這位有名的學渣導演家里能出這么個有出息的子侄。
負責人a想起什么,問:“我記得柏總也是南清大的,那你們豈不是校友?”
眾人只想找個輕松點的話題,心里也沒當回事。
哪怕同一個學校,但一所大學里學生那么多,還真不一定能認識。
柏宴舀了一碗麻婆豆腐放到洛嘉面前,瓷白的手指將碗面襯得越發精美。
他旁若無人地說:“確實是校友,我在追他。”
洛嘉:“!”
眾人:“!!”
所有人都看向柏宴。
包廂內鴉雀無聲。
柏宴前一個隨手丟下的炸彈才剛炸完魚塘,緊接著下一個更重磅的又出現。
偏偏柏宴的語氣太尋常,倒顯得他們這群中年人太小驚大怪,這年頭同性結婚都實行好幾年了,只是這個人是柏宴才不真實。
所以剛才說的自己是gay都是真的。
而且看這說法,是沒追到吧,這能拒絕柏少的也不是一般人。
眾人被眼前的一幕沖擊的頭暈目眩,他們仔細回想剛才有沒有說什么得罪過洛嘉。
洛嘉面對神情不一的眼神,有點無語地看了眼事不關己的柏宴,可惜這位全然平靜。
特別是范叔剛吞了口饅頭,要不是洛嘉及時送上水就噎到了。
餐桌上咳嗽聲此起彼伏,這會兒誰都沒開口說話。
蘇韻看他們這么久沒回來,循著制片人說的房間號過來。
就看到里頭人仰馬翻的一幕,她一眼就看到洛嘉身邊的矚目青年。
制片人神神秘秘要來見的人是誰就昭然若揭了。
也是這個時候,當看到兩個外形極為般配的青年坐在一起的時候,柏宴曾經說的一句話突然竄入腦海中。
我想追求一個學弟,你覺得可以嗎
這句話像一盆涼水,讓蘇韻有如醍醐灌頂。
這兩人可不就同一所大學嗎,蘇韻原本還沒想到,這會兒才將兩者聯系在一起。
在用餐結束,蘇韻看那經歷過無數風浪早就練了一身銅墻鐵壁的范制片一臉恍惚地離開,足見飯局上的新聞有多震撼他。
蘇韻氣得渾身發抖,她可不就被個小狐貍給耍了嗎。
她看向洛嘉:“你剛才說一起回去的同學,指的就是柏宴?()”
洛嘉回神:可以嗎?14()_[(()”
這幾年就算有蔣厲瑩在中間調停,但父母與柏宴的矛盾依舊存在。
蘇韻發現等她回過味來,自家這顆水靈靈的白菜早就有了偏向性,恐怕再過不久就要被供了。
而偏偏,前不久她還事不關己地讓柏宴愛追不追,這可不就無形中給柏宴鋪平了道路。
蘇韻差點咬碎一口后槽牙,陰險卑鄙,柏宴這般步步為營地攻略,自家白菜要怎么樣才能招架得住?
蘇韻恨不得將那不知盯了自家孩子多久的餓狼碎尸萬段,面對洛嘉的小心翼翼,卻揚起柔和的笑容:“當然可以了,聽說你這學長是個正人君子,相信他一定能把你安全護送到學校。”
柏宴與負責人們告別,回來就聽到蘇韻的指桑罵槐,看洛嘉在一旁拼命給他眨眼,意思是讓他聽著,不要激化矛盾。
柏宴感到一陣溫暖,他本來也沒打算反駁,這三年再難聽的話他都不知聽過多少遍了。
柏宴始終維持著嘴角的笑意,蘇韻一時感到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倒寧愿柏宴將平日的威風耍出來,也省的她進退不得。
他們來到停車場,看出蘇韻有話說,柏宴示意洛嘉先上車等他。
待洛嘉憂慮重重地離開,蘇韻也不再偽裝和善。
“你把他當替身了?”
當誰的替身,不言而喻。
柏宴輕笑著,英俊的面容令人目眩神迷。
“您未免看低了他,他的性格又怎么能忍受當誰的替身。”
見蘇韻在沉思,柏宴又在這片迷霧中,砸下一記重錘。
“韻姨,你真的什么都沒發現嗎?”
柏宴輕巧的一句話,撬動了心底最隱秘的渴望。
那些不敢觸碰
()的哀戚與柏宴的話交織在一起,襲向斑駁漏風的心。
蘇韻的神情變化莫測。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韻才發現自己又被柏宴輕易地帶偏了。
柏宴太懂如何抓住他人的弱點,與他談話輕易就能陷入他編織的語境中。
無論洛嘉是誰,他都是自己最重要的親人,下面的話也是蘇韻無論如何都想問的。
“大少,你能不能放過洛嘉?”
柏宴像是在聽一個笑話。
他也真的笑了出來。
他已經重復過了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日子。
每一次世界重啟好像都有不同的“外來者”企圖接近他。
他不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在那群“外來者”眼里,他就像一串沒有思想的數據。
用各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目的性強烈到他無法忽視。
他們以為掩藏得很好,他只是懶得理會罷了。
只要不來招惹他,隨他們怎么破壞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但偏偏他們每一個都要刻意招惹他。
這樣的世界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對現在的柏宴來說,他之所以盡心維護,僅僅因為……
“抱歉。”
我無法放過自己。
又該怎么放過他?
蘇韻這個在娛樂圈以強勢出名的女子,毫不畏懼地緊緊盯著柏宴的每一個表情。
“那如果他無法如你愿呢?”
“他不答應,你難道要強逼他?”
蘇韻無法忘記當年靈堂上天崩地裂的窒息感。
她需要一個準話,需要柏宴給她一個承諾。
既然無人能夠約束柏宴。
那么她只能以愛為名來困住這頭猛獸。
蘇韻的話很殘忍。
但也撕開了一個可能性,這個可能性直直刺向柏宴的禁地。
“我想過,”柏宴始終笑著,他的瞳孔近乎銀白色,那冷漠無情的模樣將蘇韻定在原地,她驚駭地望著柏宴的眼瞳,可再看去又恢復成了琉璃色,剛才剎那的變化好像是她的錯覺,“還想過無數次。”
柏宴一步步走近,蘇韻強撐著沒后退。
柏宴一字一頓:“你懂什么,你知道我忍得有多痛?”
我等了那么多輪回。
我不過想要他,是我太貪心?
為什么不可以。
他是屬于我的!
柏宴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瘋狂,他猛地轉過身,單手捂臉,猙獰的狂肆遮掩了些許。
柏宴喘著粗氣,被激起的滔天惡意與恨意盡數壓了回去,那些話都是心里話,也是他在這三年里時刻想著的。
在蘇韻以為柏宴會暴怒的時候,他的語氣很輕,似含著自嘲。
“放心。”
“……我會從他面前消失的。”
因為如果再見到,我不知道自己會對他做出什么。
洛嘉察覺到他們有話說,很識趣地在車里等,原本他還想問柏宴,蘇韻都對他說了些什么。
但柏宴自上車后,就散發著低氣壓,這在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身上很少見。
這種情況,一般人就閉嘴了。
但洛嘉覺得這火氣不是對著他的,于是大著膽子說了會剛才在片場的一些趣事,柏宴嗯了幾聲。
洛嘉側目看他,不對勁,這都沒哄開心。
剛才說話的人是蘇女士,能將大佬惹到這程度還全身而退,牛逼ps啊,我的老母親。
前方黃燈轉紅,車子緩緩停下,洛嘉透過車窗發現隔壁公交車上的廣告正是小施的。
洛嘉望著廣告牌上的精修圖,疑惑地問:“這是不是小施,有點像又有點不太像。”
柏宴沒轉頭看,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緩緩捏緊。
也許是洛嘉提到這個人,一件他在意的事再次浮上心頭。
“關于之前那句行不行,”柏宴頓了頓,語氣一本正經,“如果你想看,可以。”
“什么?”洛嘉一時間沒懂他在說什么。
突然,洛嘉想明白了。
他的視線往下,緩緩看向柏宴下方,某個陰影處的地方。
“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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