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快出來作品:《》
因有陸執白天的交待,姚守寧這一頓晚飯吃得食不知味,也沒有心情與大家說笑,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說要先回去。
好在沒過多久,姚婉寧便似是面現困頓,柳氏心疼女兒,招呼大家各自散了,姐妹倆才回了屋子。
趁著冬葵等人打水的功夫,姚守寧看了一眼姐姐。
她坐在桌前,雙肘撐著桌子,掌心托臉,一副昏昏欲睡的神情。
“姐姐……”
姚守寧遲疑著喚了她一聲,她懶洋洋的睜開眼睛:
“嗯?”
一路回來的時候她就呵欠連天,此時雙眼水潤,頰腮泛紅,竟似是看上去有些異樣的嫵媚。
她這模樣,與先前‘河神’現身施法后有些相似,這令得姚守寧有些擔心:
“你沒事吧?”
姚婉寧頓了頓,接著將托著臉頰的手改而撐住額頭,掌心形成大片陰影,將她的臉藏于暗中,避開了姚守寧的眼神,搖了搖頭:
“沒事,就是睡不好,晚上做了夢。”
“做夢?”
姚守寧愣了愣,待還要再問,恰好清元、白玉二人提了熱水進來,打斷了姐妹二人的談話。
兩人各自梳洗完后,姚婉寧困頓難忍,早早躺上床安歇。
不久之后,她極有節奏的呼吸聲在黑暗之中響起,顯然她已經進入了夢鄉,姚守寧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一面覺得姚婉寧的情況不對,一面又想著半夜陸執會來約她去挖墳的事兒,更是半點兒沒有睡意。
好不容易睡著了,卻不知是不是受了姚婉寧的話影響,夜里夢境不斷。
她又夢到了當初那場‘河神’所舉辦的夢中婚禮,姚家已經被妖怪占據。
蘇妙真化身為一只巨大的紅色妖怪,正匍匐于姚翝夫婦后方,獰笑著望著屋內的眾人。
姚家鬧了妖邪引起了鎮魔司的注意,婚禮進行了一半,姚守寧就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還有一個尖細的嗓音喊著:
“開門!”
‘咄咄咄!’
“鎮魔司辦事,快開門!”
那聲音殺氣騰騰,似是有些耳熟,直喊得姚守寧膽顫心驚之時——
‘哐哐哐。’
敲門聲又傳入她的耳中,將她從睡夢中一下驚醒。
興許是先前的夢境實在太過可怕,那種詭異的氛圍令她像是胸口壓了塊大石,此時蘇醒之后張著大眼望著床頂,張嘴無聲的喘息。
‘哐哐哐。’
就在這時,有敲擊聲響起。
這一次聲音來自于現實,而非夢境,姚守寧的身體瞬間繃緊:
“誰?”
她輕聲的喝問,身體的反應比思緒更快,已經推開被子翻身坐起。
屋外靜默了片刻,沒有再發出聲音。
姚守寧屏息凝神,心跳開始急促。
她的腦海里閃過夢境里妖怪群舞、鎮魔司的人撞著門,連喊‘開門’的情景,只覺得頭皮都發麻了。
內室及后面的耳房里傳來姚婉寧及冬葵等丫環們睡著后綿長的呼吸音,在這樣的夜深人靜之時,姚守寧的思維突然發散,倒是一下想起夢中那位喊開門的人的身份了。
程輔云!她見過一面的,那位陰陽怪氣與楚少中較了半天勁的老太監。
奇怪,怎么會夢到他呢?
她正咬了一下唇,接著聽到外頭傳來一道輕輕的咳嗽。
“咳!”
聲音是從炕榻邊的小窗外傳來的,姚守寧一聽之下寒毛乍豎,當即赤腳下地,走到了窗邊,又低聲問了句:
“誰?”
“是我!”
陸執壓低的聲音從窗戶傳了進來,他有些不耐煩的伸手再度敲了敲窗檐,發出‘哐哐哐’的輕響。
暗夜中,他的手指在窗紙上映出可怕的陰影,再一聯想到之前的惡夢,令得姚守寧身上雞皮疙瘩亂躥。
“你到底是誰?”她被惡夢嚇得不輕,不知為何,便想起有之前有天夜里夢到蘇妙真化身‘胡妙真’敲門一事,甚至有些害怕陸執自稱‘胡執’……
這樣的念頭一涌入腦海,姚守寧腳趾用力扣地,一雙小腿都緊繃得要抽筋了。
但她想像的可怕場景并沒有發生,因為世子的耐心耗盡,只見一只巨大的掌印拍到了窗戶之上,窗子發出一聲輕響,那別上的木拴在這股力量震敲之下彈落了下來,緊閉的窗一下就松開了。
緊接著一只黑色的劍鞘探了進來,只微微用力,將窗戶撬起一角,陸執低下頭,露出半張臉,與屋內的姚守寧目光相望。
她夜半起床,穿了一件薄薄的寢衣。
那寢衣呈淡紫色,如煙霞一般,若隱若現的包裹著少女身體。
濃密如瀑的烏發纏繞著她的細腰及手臂,垂及大腿,掩飾著姚守寧曼妙的身姿。
世子這一探頭,未料到會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怔了一怔。
吃驚之下,他甚至忘了自己的舉動十分失禮。
“你怎么在這里?”
“你怎么還穿成這個樣子?”
兩人不約而同的出聲,姚守寧后知后覺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她雙臂環胸將自己抱緊,陸執輕哼了一聲,將手中長劍一撤,撬開的窗戶落了下來,重新關閉,他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
“約好了子時過來,你可真能睡!”
姚守寧情知自己理虧,不敢吭聲。
好在她入睡之前已經提前藏了出門的衣裳,這會兒趁著四下無人,自己哆哆嗦嗦強忍寒意悄悄的穿好了,才走到了炕榻一側。
她不知幾時能回來,不敢從正門出去,怕夜里風大將屋門吹開,到時把屋中的幾個丫環驚醒。
冬葵若是醒來發現自己不在床上,姚守寧都不敢去想那后果的。
她爬上炕榻,將窗推開,探出半個身體,便見陸執背靠著墻側雙手環胸而站。
那窗離地面約四五尺,她伸出一只手去,小聲的央求陸執:
“世子拉拉我。”
陸執低側過頭,就見到一只雪白的小手探在他身側。
他極少等人,但自從認識姚守寧后,好像三天兩頭都在等。
之前去南安嶺等她也就算了,今夜約好了探墓,自己天剛擦黑就在準備,而她倒好,睡到自己來敲門才醒。
世子有些不大高興,想要給她一個教訓,卻見那只探過來的手不見他動靜,甚至在半空招了兩下,似是無聲的催促他快些。
‘哼!’
他輕‘哼’了一聲,顯示自己此時惡劣的心情,卻想到時間緊迫,仍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手入掌便先是覺得十分冰涼,一握之后柔若無骨一般,陸執像是握了一團軟綿綿的云,冰涼涼,軟滋滋。
他下意識的握緊,姚守寧與他掌心相扣,借他力量從窗戶里爬了出來,落地時怕她發出聲音,世子甚至下意識的托了她手肘一把,使她不致于狼狽。
“謝謝。”
姚守寧落地之后輕聲道謝,世子這才似是醒過神來,將手松開。
她的手一被放開,就似是覺得冷,雙手放在唇邊小聲呵氣,一雙腳凍得在地上跳個不停。
神都已經進入冬季,雖未下雪,夜里卻是寒意驚人。
外頭冷風一吹,凍得姚守寧恨不能將頭縮進衣領內。
可惜兩人今晚干的不是什么能見人的勾當,最好輕裝簡行,因此連披風也不敢系。
“我們怎么出去?”
姚家雖不是什么門閥豪強,但柳氏也請了人守家中大門。
尤其是上個月鬧過兩次‘河神’之后,柳氏誤以為是宵小,越發令家人夜里當值時要瞪大眼睛,就連鄭士夜里無事,都會繞著家中外院走上幾次。
“你的房間靠南側,旁邊就是廚房,出去之后翻過圍墻,隔著一條小巷就是隔壁的院子。”
姚守寧一邊聽陸執說話,一邊腦海中便已經浮現出一墻相隔的鄰居的情況。
隔壁住的是趙大人一家,他在禮部任主事一職,趙太太脾氣不大好,與柳氏只是虛假的表面情,關系并不是十分親密。
“等等。”姚守寧想到這里,覺得有些不對:
“我們翻墻出去走小巷也就算了,干什么要進人家院子?”
陸執看了她一眼:
“那小巷狹窄繞路,通的可不是出城的大道。”
而趙家的正門出去就是大街,一來更好停靠馬車,二來不用繞一個大圈子。
更何況,“他們家背靠大角街,守門的下人慣于偷懶,天黑就大門緊鎖不知躲哪睡覺去了,我們翻過去后,開門出去,馬車就停在那里。”
陸執說得頭頭是道,看樣子不像是第一回走這條路。
姚守寧想起之前他來去姚家無人察覺,估計就是從別人家中翻墻進來的。
她越想越覺得心驚,這廝為圖方便,兩家人的院子都被他鉆了個遍。
虧柳氏以往自詡將她鎖在深閨,可如今看來,根本攔不住想進來的人。
陸執這兩次過來是為了幫她的忙也就罷了,若是將來有賊人找到這樣一條路,豈非對自己不利?
她越是思忖越是害怕,決定等此間事了之后,得想個辦法跟柳氏說一聲,讓人半夜多盯一盯這一側,怕有宵小闖進家里。
世子還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估摸著耽誤了不少時間,沖她打了個手勢,催她快些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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