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留步

第四五六章 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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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沒有看過那份口供,他一臉疑惑,不知道那個劉四喜究竟供出了什么。

太子進來之后,寶公公便將那份口供捧到他面前,太子飛快地看了一遍,眉頭深鎖,一言不發。

皇帝的目光在三個兒子的臉上掃過,最后落到二皇子身上,問道:“這份口供你看過嗎?”

“兒子沒有看過。”二皇子老老實實地說道。

皇帝對太子說道:“給他看看。”

口供終于到了二皇子手上,他越看越是心驚,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劉四喜供認,她是孤兒。

最初,她們有四十人,她們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有的容顏姣好,有的相貌平平,但是她們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她們全部都是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家鄉何處的孤兒。

她們讀書,也學習武功,甚至還學習用毒和易容。

十二歲開始,她們每年都會有人離開,誰也不知道離開的人去了哪里。

劉四喜是十八歲時離開的,她先是去了杭城,那時杭城有一位很紅的姑娘,名叫翠仙,劉四喜的第一個身份,便是假扮成翠仙身邊的粗使婆子。

她掩去年輕的相貌,易容成中年婦人,翠仙去參加堂會,都會讓她做跟車婆子,其實她很清楚,她不是跟車婆子,她是翠仙的幫手兼保鏢。

翠仙長袖善舞,杭城的很多官員,都是翠仙的裙下之臣。

兩年后,翠仙帶著她離開杭城,她們到了平城,翠仙很快成了平城最紅的姑娘,整條街都以翠仙的名字來命名。

翠仙開起了翠仙閣,劉四喜不再是翠仙身邊唯一的同伴,翠仙閣里的女子來來去去,有些是真的花娘,有些和劉四喜一樣。

劉四喜不知道這些女子離開翠仙閣去了什么地方,她知道就連翠仙也并不清楚,會有人送這些女子離開平城,翠仙閣只是中轉的地方而已。

有一次,翠仙閣里來了兩個女子,劉四喜見過她們,她們曾經與她一起訓練,這兩個人很早就離開了,劉四喜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再次見到她們。

只是當天夜里,翠仙便告訴她,接到上面的指示,這兩個人留不得了,翠仙讓劉四喜去處理尸體。

劉四喜已經不是第一次處理尸體,她沒有在意,按照慣例將這兩具尸體帶去城外,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燒了。

可是劉四喜沒有想到,次日翠仙便一臉歉意地告訴她,自己不該讓她來處理尸體,現在上面怪罪下來,她不能再留在翠仙閣了。

翠仙與她相處多年,礙著身份,兩人不可能親如姐妹,但是多年的同生共死,早已有了感情,這也是翠仙愧疚的原因。

幾天之后,劉四喜被派往慶王封地,她嫁給了慶王府的一位管事,做了整整五年的管事娘子。

保康帝駕崩之后,朝廷有人提議裕王繼位,遠在封地的慶王如驚弓之鳥,整日擔心自己府里有探子,于是他把府里的人全都換了,這當中就包括劉四喜的丈夫。

劉四喜接到上面的命令,將那男人滅口,搶在太皇太后遷都之前,趕到了清圓。

平城是新京,清圓便是新京的最后一道防線。

但是不久,定國公齊慰進京,原本駐扎在清圓的守軍,全部替換成齊慰帶來的兵馬,劉四喜只好蜇伏下來,直到兩個月前,她才接到命令,讓她來京城。

此時的劉四喜,早已不再是當年的年輕女子,她已經三十多歲,又刻意扮老,看上去就是一個尋常婦人。

她的最新任務,是到陸二先生開辦的書院里,做粗使婆子。

石亭的悠然居,如同當年的翠仙閣一樣,是他們的中轉站。

悠然居打開門做生意,消息傳遞非常方便,如果沒有被抓進詔獄,頂多再過一天,劉四喜便要到書院里上工了。

書院里除了先生和學生,還有負責養馬的人,也有負責燒水煮飯、打掃漿洗,打理花木的人。

皇帝和太子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的手,竟然伸進了書院里。

陸二先生很有名,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學子數之不盡,即使擇優錄取,也有幾十人之多,坊間甚至傳說,之后十幾年中,狀元、榜眼、探花郎,都在這幾十人里面。

又因為皇長孫也在這里讀書,因此,宗室、勛貴、朝臣之家,更是挖空心思把子弟送進來讀書。

這些貴胄子弟,或許參加科舉會榜上無名,但是他們要么有世襲的爵位,要么背靠強大家族,要么則有手握實權的長輩。

二皇子看著那份口供,怔怔發呆,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重又浮上心頭。

他想起小時候,有人送給父皇兩名美女,忽然有一天,他聽人說那兩名美女患了惡疾,暴病身亡,他覺得很奇怪,大哥悄悄告訴他,那兩名美女是刺客。

五弟和六妹剛出生時,都是很健康的小寶寶,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們全都夭折了......

二皇子臉色蒼白,這兩天他跟著小七在詔獄審訊犯人,他從來沒有把這當成自己的事,這是小七的差事,而他只是被硬拉過來的,那些犯人是奸細,他們的確做了很多壞事,可是這又和自己有什么關系?沒有關系。

但是現在,口供上寫得清清楚楚,書院,皇長孫讀書的書院。

皇長孫,他的侄兒,柴浩,那個跑到他屋里捉迷藏的孩子,那些人竟然要算計一個孩子。

二皇子第一次感覺到,危險就在身邊,他下意識地四下看去,他看到了父皇、長兄和小弟。

二皇子繃緊的身子,終于松弛下來,可是身上的里衣,卻已經被冷汗浸透。

皇帝問道:“朕記得武昌伯世子與柴薈走得很近,有這回事吧?”

太子答道:“父皇沒有記錯,確實如此。”

皇帝微笑:“柴薈不像他的父親,更像他的祖父,待人溫和,喜歡結交朋友。”

“是啊,柴薈剛到京城時,京城各家對他避之不及,紛紛約束家里的子弟,即便如此,柴薈身邊的朋友卻越來越多,總有些人家,是管不住家里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