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事了,已經是深夜了。
程王妃這個生辰,還真是過得難忘。
偏偏,她又不能去怨誰。
嶼王府,她怨不起。
平西侯府如今也是苦主,薛易傷成那樣,已對夠慘的了,程王妃也不好怨到他們頭上。
最后只能氣惱自己運氣委實不好。
“早知道不過生辰了。”程王妃晚上回了自己院里,忍不住念叨了幾句。
倒是心腹婢女,悄聲與她說起了今天在客居那邊發現的情況。
“奴婢發現客居的香爐居然燃著,而且這香料,似乎并不怎么干凈,奴婢趁亂將香爐取走了,又讓大夫查看了一番,發現里面是提純極佳的依蘭香。”不得不說,身為王妃的婢女,還得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
一發現香爐不對,馬上撤下去,生怕出事兒。
如今一切結束,才向程王妃回報。
“什么?”程王妃又不是無知婦人,對于這種香,自然是不陌生的。
如今一聽,不由陣陣咬牙:“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不想讓我這個生辰過得安生了。”
王妃要查,婢女自然是去安排了。
兩天之后,薛易總算是悠悠轉醒。
結果一醒來就看到東姝淚眼朦朧的樣子。
“滾,滾……”薛易不想看到東姝,偏偏他一動,便渾身疼得厲害。
傷口如今沒好,便是雙腿以后不能行走了,但是傷口該疼還是疼。
“夫君,你怎么樣,你……”東姝眼淚婆娑的,同時用精神力攻擊了薛易的傷口。
薛易話還沒說出來,便已經冷汗直流的暈了過去。
東姝表面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心里卻是冷靜的想吃瓜。
對于薛易來說,這樣的日子,不過就是個開始呢。
兩天時間,足夠程王妃查清楚,那日客居房間里的香是怎么一回事兒。
發現是薛易伙同順國公府的小公子一起動的手,似乎是想讓國公府的小公子與東姝成了好事兒。
這是什么意思?
自己出去偷吃,也不忘記順便再戴個有顏色的帽子?
程王妃覺得這個薛易還真是個禍害,自己好好的生辰,全讓他給毀了。
如今還得端著笑臉,讓他在自己府上養傷。
程王妃氣得直咬牙。
“國公府的小公子如今在何處?”程王妃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得讓侯夫人知道。
自己的兒子干了什么好事兒,這惡果總不能讓程王妃無辜受累吧?
“據說已經兩天未回府,暫時還不知道去向。”婢女聽罷,馬上回了消息。
國公府的小公子,一慣的風流。
幾日不歸家的情況,都是稀松平常。
所以,他兩日未歸,國公府也沒人在意。
此時的國公府小公子在哪里呢?
自然是京城最大的花街里了。
東姝那日,一腳送他上青天,而且這路線瞄的還挺準的。
一腳將他踢到了最大的那條花街的……
房頂了。
小公子在房頂吹了一夜冷風,第二天總算是醒了過來。
該慶幸,如今是夏日,就算是在外面睡一夜,輕易的也不會著涼,就是吧……
身上被蚊子咬的特別慘。
等到醒過來之時,小公子一看自己在花樓頂上醒來,整個人也是犯了蒙。
想不起來之前的情況,又被花樓里的姑娘吸引,索性不再多想。
直接就留在溫柔鄉里不出來了。
反正,他在這里刷臉就好用。
沒錢了,自然會有人去國公府討債的。
“再查。”程王妃一聽,心中又是一惱,讓婢女接著去查。
然后將這件事情的調查結果說與侯夫人聽。
侯夫人這兩天,原本因國為薛易的事情,十分上火。
如今一聽……
心中不免一陣陣的火氣在竄動,可是卻又不能沖著程王妃發出來。
“抱歉,犬子無狀,沖撞了王妃。”侯夫人這個時候,恨不得直接打死薛易,可是卻又不得不端著笑臉,給程王妃賠禮。
“事情都過去了,如今貴公子又是如此慘狀,我哪里好再計較,只是我瞧著,這三少奶奶倒是個賢惠之人,三少爺如此,還真是讓人莫名的寒心啊。”程王妃雖然對于薛易不滿,可是對于東姝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特別是聽說,東姝事事親力親為,恨不得日日守在薛易床邊,不過兩日,人就已經清減了許多。
程王妃覺得,薛易這個狗東西,能得這么個媳婦,已經是天大的榮幸,結果還不知道珍惜,天天沒事兒就去勾引外面的浪蹄子。
據說那個嶼王的侍妾,如今已經被擰斷了胳膊,天天吊在房里打呢。
能活幾日,還要看她的造化。
侯夫人又是一通告罪,見程王妃是真的不計較了,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只是心里對于薛易,更加的不喜。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得留下來,應付程王妃,侯夫人也想直接摞挑子走人了。
對于薛易的事情,也就是走個表面的關心。
薛易一旦醒了,情緒不好,侯夫人便讓人冷著臉給灌藥。
灌的自然是安神的藥,為的是讓薛易老實的睡覺,別出聲,聽著心煩。
又是七日,薛易的傷勢見好,至少傷口不會再崩開了,可以移動了。
侯夫人也不想再麻煩人家程王妃,所以便起身告辭了。
通知了侯府派了車過來接人。
薛易被顛簸醒了,還想罵人。
結果,東姝一道精神力過去,薛易生生疼暈過去,沒了聲音。
“如果一直這樣昏著也好,省得吵人。”侯夫人在后面跟著,雖然不知道,薛易為什么又暈了,不過還是恨恨的嘀咕了一句。
薛易回府之后,被安排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嶼王砍傷他這件事情,原本就是薛易理虧,雖然說嶼王下手也太重了。
不過宮里送來了不少的藥材,賞賜,又安撫了平西侯。
也算是替嶼王爺這邊表達了歉意。
平西侯原本心頭還不爽,不過聽說了自己的這個兒子干了什么蠢事兒之后,平西侯覺得,這些賞賜給了他,都是白瞎了。
“要不,給雪枝一紙放妻書,薛易如今這樣,別讓他拖累了這么好的媳婦。”大約是因為厭惡了薛易,所以如今覺得東姝還不錯,甚至還想放東姝自由。
“待我問過雪枝的意思。”侯夫人如今身心俱疲,不過對于東姝還是十分滿意,也十分憐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