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先在這兒等著,我一會兒偷偷的進去,不驚醒她們,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出來,再帶上些干糧,也好路上吃。”
陳峰皺眉,其實他是不想讓羅佳箏進屋,里面并非只住了羅佳箏一個人,他怕驚動了她們,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可羅佳箏說得合情合理,陳峰又怕話說過了,引起羅佳箏的懷疑,只得強笑了笑,說:
“那你進去小心些,弄醒了她們可就逃不出去了。”
羅佳箏垂下眼眸,月影之下尤顯得落寞,語氣也帶著說不盡的哀傷:
“自我到了長公主府,只有陳哥哥對我最好,大恩不言謝,陳哥哥的好,我就只能記在心理,希望來生相報了。”
陳峰記掛著任務,哪兒有心思跟羅佳箏在這兒抒發情懷,忍著不耐煩,對羅佳箏說:
“你快進去收拾下,咱們好趁夜趕緊走,若是被發現逃不出去,可就完了。”
羅佳箏心底冰涼一片,她本還以為,陳峰是不是被人控制了家里,不得已才會來騙她。
現在看來,還是她太天真了。這世上,哪兒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呢?打她入府,他對她的特別關照,原來就是為了這一日作準備。
剛剛她說出那樣一翻話來,哪怕陳峰有一點點的惻隱之心,她也會想法子,讓他完不成任務,也不會受永嘉郡主的責罰。
可是現在……
羅佳箏冷笑,將銀子塞回陳峰懷里,再抬頭時,羅佳箏的臉上,已經掛上了淺笑,她輕聲說:
“陳哥哥在就這兒等我,銀子拿好了,我怕進去時,被那兩個發現了,再被她們搶了去。”
陳峰點了點頭,又好言好語地叮囑了羅佳箏箏幾句:
“你快進去吧,再蘑菇可就要天亮了。”
羅佳箏沒再說什么,快速地進到院子里。她沒往屋內走,貓著腰,轉而往陳峰呆的墻角處走,就聽得墻外面,陳峰與另一個人在說話。
一個略微輕佻的聲音,調笑著說:
“唉,看來咱們幾個,還就你最聰明,看出郡主的意思來,先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
陳峰怕被人聽到,壞了他的計劃,沉了臉罵他:
“還不滾,沒得別壞了我的事,小心我告訴郡主。”
那人冷笑了聲,顯然很不高興,冷哼了聲:“什么玩意兒。”轉身便就走了。
羅佳箏也不敢多聽,輕手輕腳的往自己住的房子走。
與羅佳箏同住一房,在暖屋里的兩個丫頭,是永嘉郡主派來,日常折磨羅佳箏的。
羅佳箏獨住在破了窗紙的那間屋子里,從屋外到屋里,根本就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過堂屋時,羅佳箏故意弄出聲響,回屋后,便就弄始收弄包袱。
果然沒等一會兒,兩個穿著錦棉袍子的丫頭,罵罵咧咧地挑簾子一起過來。
屋里黑黢黢的,月光照到雪上,反射進屋的些微光,才使得屋內勉強能看到人影。兩人見羅佳箏像貓一樣,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均是心下一驚。
永嘉郡主要做什么,自然不會到處通報,尤其是與羅佳箏一起住的人,怕她倆壞事,自然是要防著。
羅佳箏見她倆進來時,收拾的動作便就停住,語氣帶了絲僵硬地說:
“都這個時候了,兩位姐姐怎么還沒睡?”
略高些的丫頭冷著聲音說:“既然知道這個點兒了,你這是要干什么?”
低胖的丫頭不陰不陽著語調問:
“喲,晚飯都沒吃就收拾,不會是要跟小白臉私奔吧。平時裝得老實,別以為我沒看著,你跟那個死太監勾勾搭搭的,瞧你那賤樣,要找也找個男人,那太監可不能讓你快活。”
晚飯,羅佳箏心底冷笑,這里的飯菜,她哪里敢下口。
不說她回來晚,早已經凍成冰,便就是這兩個人,往里面加的料,她也不敢動一下筷子。這一年里,她都是想盡辦法,偷東西吃。
羅佳箏將手里的東西急忙丟下,拉過冰冷的被子,就往身上蓋,說:
“我不餓,時候也不早了,兩位姐姐也去睡吧。”
瘦高丫頭還要說話,矮胖那個眼珠一轉,拉了瘦高丫頭一下,笑說:
“可不是,時間也真是不早了,我們早就困了,你也老實些,再吵醒我們,要你好看。”
說完,矮胖丫頭便就拉了瘦高興丫頭離開。
回到兩個同住的暖屋里,兩人上了炕,手里抱著暖爐坐著,瘦高的丫頭抱怨連連:
“妙可姐姐可真是的,怎么突然變仁慈起來,竟就這樣放過她。這大半夜的,將咱們鬧醒,要依著我說,正好打她一頓才解氣呢。”
妙可搖頭,說:“妙元,我說你多少回了,這暴躁的脾氣改一改,這么沖動還行?”
妙元不服氣地哼了聲,說:
“就她那樣的,還值得咱們用什么心思,就是打了她了,誰還能說咱們不成?”
妙可搖了搖頭,只得細細與妙元解釋,低聲跟妙元咬耳朵:
“說你傻,你還真傻。那好,我問你,剛咱們進那屋,雖然黑你也看著了,她在收攏包袱。這大半夜的,她想干嘛?”
妙元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睛,妙可冷笑,說:
“這覺也別睡了,反正白天也沒事。咱們只管等著,說不定,就能等著什么驚喜呢。”
那兩個人的性子,羅佳箏哪兒有不知道的。陳峰的事,正好由著她倆個解決,也報了這一年來,這兩人找她麻煩的仇。
呆了了將近一刻鐘之后,羅佳箏拿著包袱,輕手輕腳地從屋里出來。
待出了院子,在墻角處尋著陳峰,羅佳箏一臉驚喜地說:
“我還當陳哥哥走了呢,剛我回屋里,被兩位姐姐發現了,等她倆睡了,我才出來的。銀子呢?哥哥別抱著了,三十多兩呢,挺沉的,放我包里吧。”
陳峰其實想拉羅佳箏走,又怕引起羅佳箏的懷疑,只得將銀子遞過去,催促說:
“時候不早了,我怕后門上等急了。”
羅佳箏接了銀子往包里放,笑說:
“陳哥哥別急,我知道的。我跟陳哥哥說,我這包里還有兩張銀票,一共五千兩,是誠定莊的,可是我當初從家里順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