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朵黑蓮花

30 想當好人

羅佳月滿臉堆著笑,與常媽說著話進來,望見羅佳箏,更是將臉上恨不能堆出一朵花兒來,走到羅佳箏跟前,說:

“瞧瞧,還是小呢,見著我都不知道與我說話。”

羅佳箏暗翻了個白眼,她與羅佳月兩個之前見面都少,說她不認得羅佳月,都不奇怪。

再說了,羅佳箏也是故意不理羅佳月的。

羅佳箏想得明白,這人若是一開始就裝得自己很有禮貌的樣子,那得做多少違心的事?

更何況羅佳月此時明顯的,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本來心就是黑的,又沒個好的將來,羅佳箏并不以自己勢利眼而羞愧,反而在心里很是理直氣壯在承認了,正因以上的原因,羅佳箏面上越發顯得傻里傻氣的,就是不理會羅佳月。

羅佳月細看了看羅佳箏,摸了摸羅佳箏的臉,笑說:

“五妹妹既然來了母親這兒,就要乖些,不要鬧,平日里也要多讓著六妹妹一些,你是姐姐,就要有當姐姐的樣。”

羅佳箏差點兒被羅佳月的話給氣樂了,她算是看出來,羅佳月來這兒,一是探看下她的形勢,二來就專門來賣好來了。

合著若羅佳箏表現得好,那都羅佳月教得,若表現得不好,那便也會落個不聽長姐話的名頭。

對著個六歲的孩子,還是自己的妹妹,竟都使這種心眼子,羅佳箏心底冷哼,覺得羅佳月再怎么折騰,也還跑不了前世的下場。

就這為人處世,這心眼子全沒用在正地方上,能好了才真是老天不長眼呢。

羅佳月也不在乎羅佳箏理不理她,又殷殷叮囑了羅佳箏幾句,來來回回的,不外乎就是要孝順大夫人,大夫人才是她母親,要讓著羅淑玉之類的話。

反正好人都讓羅佳月當了,羅佳箏歪著頭,看起來十分的天真無邪,笑著說:

“我一定與大姐姐一樣孝順母親。”

大夫人于羅佳箏來說是母親,可對于羅佳月來說,卻是繼母。由于趙氏還活著呢,這繼母與生母可就不是如嬌這種妾能比擬的了。

羅佳箏這話,可以說是童言童語,但卻讓羅佳月無法回答。

羅佳月若回個是,便就是不認親母的不孝女,若回說別的,羅佳箏出生時,趙氏可還在這平安侯府上當世子夫人呢。

嚴格說起來,趙氏也算是羅佳箏的嫡母。

常媽在邊上呆著,聽了羅佳箏的話,都忍不住深看了羅佳箏一眼,轉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便就帶笑不笑地瞅著羅佳月,大有看熱鬧的嫌疑。

羅佳月自不敢恨常媽,被羅佳箏問得無法回答,頗為下不來臺,抿了抿唇,沒好氣地說:

“長姐說什么,你聽著就是了,哪兒那么多話說?”

羅佳箏覺得好笑,但她沒笑,對上羅佳月這突然的惡聲惡氣,小嘴一癟,然后“哇”地聲,就又哭了些來。

這回可不像剛才那樣,羅佳箏邊哭還帶數叨地:

“媽媽,媽媽,我說錯什么了嗎?我要像姐姐一樣,孝敬大夫人有什么不對嗎?大夫人是我的母親,難道就不是姐姐的母親了?”

雖然是邊哭邊說,說得也是斷斷續續的,但吐字卻極為清晰,所有聽著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羅佳月被羅佳箏這一席話氣得,臉都通紅,直跺著腳呵斥:

“快住嘴,快住嘴!”

可惜別說羅佳箏不是真的六歲,就真是六歲的話,照羅佳月這么個哄法,小孩子也只有越哭越厲害的份,想讓她住嘴停了哭,那簡直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隨著羅佳月的呵斥,羅佳箏哭得越發的歡了。也不見她累,那嗓門越發的大,將芳香在院中的丫頭,都引了過來。

紛紛站在外面聽墻角,有膽子大的,有些頭臉的,竟進到屋來,問常媽怎么回事。

常媽被羅佳箏哭頭有些好笑,有人湊上來問,便就沒好氣地說:

“什么怎么回事?別說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姑娘這突然的就發起火來,訓斥五姑娘。大概是五姑娘突然換了地方,有此認生吧。”

那人一聽這話口,雖然沒有說一句向著羅佳箏的話,但現在羅佳箏在鬧,卻也沒說羅佳箏不好,這不明擺著是向著羅佳箏說話。

羅佳月也聽出來了,她不認為是自己的錯,只氣羅佳箏不聽話,越發狠地說羅佳箏。

結果惡性循環是,羅佳箏哭得更厲害了。

邊上剛說話那人“噗嗤”一聲笑了,對羅佳月說:

“大姑娘,不是奴婢多話,五姑娘還小,哪就懂得那么多大道理?要想孩子不哭,就得哄才行。這樣說五姑娘,五姑娘可不就越發哭起來。”

羅佳月氣得咬著牙說:“就這么的,才會將孩子慣壞,哪兒能她哭一哭,就要哄她。”

羅佳箏被羅佳月這么不要臉的話氣得,差點兒裝小孩子都裝不下去了。

常媽沒法,只得上前與羅佳月笑說:

“大姑娘,請贖老奴僭越了,大姑娘是長姐,說妹妹按理說,沒老奴搭話的份,但夫人將五姑娘抱來,交由老奴照看,若是哭壞了,老奴于夫人面前不好交待。”

雖說常媽是與羅佳月商量,其實也就是告知她一聲,也不等羅佳月答應,常媽便就將羅佳箏抱起來,輕拍她的背,哄說:

“五姑娘乖,別哭了,哭壞了嗓子,晚上該咳嗽了。咱不哭啊,咱是聽話的好孩子。”

羅佳箏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倒果然十分聽話,便就收了哭,抽噎著,帶著哭嗆說了句:

“媽媽,我哪里說錯話了嗎?姐姐教我孝順大夫人,說大夫人是母親,我說姐姐也要孝順就錯了?大夫人不是姐姐的母親嗎?”

羅佳月被羅佳箏氣得,就又要跳腳。

常媽笑了聲,別有深意地說:

“大姑娘又何必與五姑娘一般計較?難不成五姑娘說得話里,可有哪兒是錯的?五姑娘這么小,尚且都能明白的道理,大姑娘竟只會說別人,到自己個兒這,竟就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