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朵黑蓮花

35 趁機獲利

羅景慕心下了然,倒是暗自贊嘆了一聲,柳老爺果然是怕夜長夢多,倒是下手迅速。

但他面上不顯,一副病體未安,喘吁吁地模樣,直視著羅佳月,那神情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說:

“大姐似乎是問錯人了,我一直病了,屋門也是今天頭天才出去,哪兒能知道這些?”

羅佳月雖不聰明,但只要是人,就有幾分腦子。

如嬌是她娘的陪嫁,這么些年,羅佳月明面上與趙氏不來往,但暗地里,也還是偷偷聯系。更何況趙氏出事的時候,羅佳月也不小,已經懂事。

如嬌什么出身,家里還有什么人,羅佳月閉著眼睛不用動腦子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現在京城上,數得上名的皇商柳老爺突然上門,說如嬌是柳老爺過世二弟,流落在外的女兒,還找來的人證物證之類的東西,可真是做事做全套。

當年趙氏的陪嫁,都是自小買進府中,無父無母的孤兒。

趙家不管怎么說,對女兒那可真是真心真意的,這陪嫁便都從小準備。

家生子由于老奴有臉面,將來處置起來,總要礙于人性。即使是主仆關系,弄得過于狠辣,也會被人說絕情。

不若這種孤兒,自小陪養,一來好拿捏,二來便就是好處置。

若說起來,趙氏過不好,可真就是命運不好。但也可以說,羅義韜命里無子,罪卻由著趙氏來背。

就從趙家能在換子事件中,為趙氏養了羅佳蕊,足以看出來。

羅佳月說什么也不信,當年陪嫁四個,偏就如嬌的身世出了問題,這世上,哪兒有這么巧的事?

思來想去,羅佳月覺得,這事應該與大夫人扣住羅佳箏有關,而羅佳月來回打聽,也得知大夫人之所以扣住羅佳箏,是因為羅景慕。

那么,羅佳月大膽地想,問題的根源,是不是就出在羅景慕的身上?

羅佳月也拿不準羅景慕出了什么問題,她倒是難得聰明了一回,便就急吼吼地跑過來,找羅景慕來對峙。

若說問出來,她有什么打算,羅佳月自己也還沒有想出來。

羅佳月只是想著,或許,她就能從這件事中,撈取到什么好處,也說不定。

她現在也大了,眼看著,她那親爹是指不上了,她生母又山高皇帝遠,并是羅家罪人,想伸手也伸不到。

祖父母也是對她淡漠得很,羅佳月覺得,她再不為自己奔波下,總不能就這么認命。

羅景慕也不煩,一直淺淺地笑著,脾氣看起來非常好的樣子。

他在羅佳月這兒,連消息都懶得套。

羅佳月能得著的消息,只怕去外面問個丫頭,都能知道。

羅景慕只是閑著,尋羅佳月消遣。

羅佳月一直對羅佳箏不好,羅景慕從來都知道。不說前世的事,就說羅佳箏到大夫人哪兒,羅佳月說羅佳箏,羅景慕心底的戾氣,便就忍都忍不住。

現在送上門來讓他耍,他哪兒有放過的道理。

羅佳月瞪著眼睛,沒好氣地說:

“羅景慕,你別以為我是傻子,怎么,現在長本事了,聽說大夫人都要求著你辦事,便就覺得有拿手,你連我現在都不放在眼里了?”

羅景慕“噗嗤”一聲笑了,然后斂了臉上的笑意,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直視著羅佳月說:

“瞧大姐說的,好像我什么時候,將你放在眼里過似的。”

隨著羅景慕的話,這下不單羅景慕笑出聲,就是邊上的兩個丫頭,還有沉聲,也都跟著笑出聲來。

羅佳月的胸一陣紅、一陣白、一陣又犯著青,“騰”地站了起來,指著羅景慕,算得上是破口大罵:

“好你個野雜碎,什么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敢這么跟本姑娘說話?你還真當我拿你沒有辦法?”

羅景慕瞅著羅佳月,一字一字地說:

“說得好像你拿我有辦法似的。”

羅佳月的臉,這回一下變得通紅,然后又紫脹起來,憋了半天,咬著牙,丟下句:

“小雜碎,你等著!”

說完,將那點心全都掃到了地上,轉頭帶著她的丫頭,氣匆匆地走了。

丫頭連忙去拿掃帚等物收拾,沉聲有些擔心地問:

“大姑娘氣成這樣,不會是去侯夫人哪兒,告二少爺的狀吧?”

羅景慕望著門口,沒有說話。

由于他幾次跟柳老爺獅子大開口,柳老爺過來,總會想個法子,讓他在平安侯府上,地位抬高些。

羅佳月往日里巴結大夫人,侯夫人對這個長孫女兒,早就看不慣,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聽羅佳月的話,為羅佳月出氣?

羅景慕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人性自來趨利避害,無可厚非,只是薄涼了些。

其實如嬌的身世如何,是否真假,誰會在意?

柳老爺的弟弟早八百年就死了,柳老爺與平安侯,大概是要做利益交換,等到都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才會能談妥。

望了眼那兩個耳目,羅景慕還是要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對沉聲說:

“隨她吧,反正沒今兒的事,她也沒少罵我,也從沒給我我臉子。我看你現在閑得很,不若去打聽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嬌姨娘好好的,這就跳出親戚來了。”

沉聲笑說:

“瞧二少爺說的,小人可不愛聽。人又不是從石頭里跳出來的,怎么就不能有親人了?像小人,這不就也有親人來尋?”

羅景慕笑罵他說:“你那什么親人?那是想要依附于你,嬌姨娘這種,你給我認回幾個來。”

沉聲又說:

“正是這樣的孤兒,才更有可能有那了不得的父母。就像戲里演的,誰家的丫環,天天被家里的小姐欺負虐待,結果卻是公主,最后翻轉的時候,丫環成了公主,先前虐待她的小姐成了丫環,那才真叫大快人心呢。”

羅景慕氣得罵沉聲:

“你再跟我在這兒貧,還不快去打聽。”

沉聲這才連聲答應,一溜煙跑了,直到下午,都快日落西山才回來。

不用問,羅景慕也能猜個大概,但仍是意思地問了聲:

“你怎么去到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