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朵黑蓮花

52 所謂慈父

對于這個,大夫人倒是不擔心,既然大夫人敢這么說,就說明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羅佳月那邊領東西的婆子,一早就已經被大夫人收買了。

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趙氏這四個女兒身邊管賬的,全都是趙氏身邊的人。

只可惜,羅佳月既然敢來鬧,雖然平時手段低了些,但該有的,最基本的腦子,還是有的。更何況羅佳月暗地里,與趙氏沒少聯系。

因此上,當大夫人志得意滿的,與在侯夫人跟前說冤枉,后母難當的時候,也是口口聲聲說對賬。

大賬二夫人管著,各房頭分領出去,再由著各院子的管事婆子領走。而小賬,自然由著各小院子的管事婆子管,幾方賬本子一對,卻出了問題。

這此賬都沒問題,可大房自己的賬,卻說什么也對不上。

像大房賬上,由著大老爺管著的,趙氏的嫁妝,明明有趙氏的四個女兒領走的賬,但四個姑娘的小賬里,卻沒入賬記錄。

各房各執一詞,吵成一團。

侯夫人眼皮子沒抬,輕笑了聲,說:

“老二家的,這家我既然交給了你,你就看著斷吧。雖說弟媳婦不好管大伯哥院子的事,可也得大伯嫂頂事才行。你既然是世子夫人,將來遇到的事多了,就先當練手吧。”

二夫人也正擔心,怕侯夫人徇私,她一早就看不上大夫人在她面前充大嫂,拿捏著身份,若是沒事,二夫人也只得忍了。

可現在,正是她踩上一腳,讓大夫人認清自己身份的時候。

因此也不推辭,笑了聲,說:

“按理說,上有母親、父親在,還輪不到媳婦管這事。可既然母親這么說了,能與母親、父親分勞,也是媳婦份內的事,若是管得不好,還請母親、父親責罰。”

侯夫人聽得很受用,點了點頭,抿了口茶水,說:

“我既然讓你管,就是信得過你,你就放心大膽的管,哪有什么好或不好的?有賬不怕查,有那刁鉆的,若是這回治不了,以后可怎么辦?

你就放心大膽的治就是了,我倒要看看,我跟你爹還活著呢,竟就真拿我們當起廟里的菩薩了?”

得了侯夫人這話,二夫人得意洋洋地沖著大老爺、大夫人行了個屈膝禮,沒什么誠意地說:

“大哥、大嫂,那弟媳就僭越了,有個對不對的,等完了事兒,弟媳再向大哥、大嫂請罪,但既然母親吩咐了,弟媳自然要全力以赴,也還大哥、大嫂一個清白不是?”

說完,兩只杏眼一立,二夫人將眸光掃向了大夫人身邊的丫頭、婆子,冷笑了聲說:

“有那大膽的刁奴,為了錢財利益,欺上瞞下,白白讓大哥、大嫂擔了那貪錢的污名,弟媳雖一介婦人,對此等人,也絕不能姑息了。”

二夫人的話音一落,大夫人跟前的婆子,不自覺的,便就縮了縮脖子。

深宅大院,她們也是年久的老人。看著平日里接近主子,跟前能遞上話,紅紅火火的。

但主子們犯了錯,最先頂罪的,也全是她們這些個,平日里看著得臉的人。

二夫人可不慣著她們,直接讓丫頭將賬冊合數拿走,然后點著這些個婆子們,跟著她去了恩榮堂的廂房里,連重新對賬再審問。

大夫人哪甘心,度圖阻攔。

大老爺其實心里也明鏡似的,只不過是昧著良心而已。而且就大老爺自己的認識里,也不覺得他們拿趙氏的嫁妝有什么不對。

趙氏讓他丟了世子之位,還在全京城人的面前,丟了那么大臉,花她點兒錢怎么了?

趙家再送那么多來,對于他的損失來,大老爺也不覺得多。

可還沒等大老爺說話,平安侯重重地往桌上一蹲茶碗子,大老爺便就慫成一團,即使肚子里有千言萬語,一句話也不敢說出來。

對于大老爺的窩囊樣,大夫人只是在心底冷嗤了聲,也是恨大老爺,無故的給她惹這么大的事來。

大夫人完全忘了,先前大老爺往恩榮堂擺東西時,她也是知道,并未做任何阻攔,還覺得就因為平日里,大老爺太過老實,才會任著讓侯爺、侯夫人拿捏。

此時事情兜不住了,便就將一切錯誤,都推到了大老爺身上。

二夫人才領了人出去,羅佳箏便就沖了進來。

院里守著的丫頭、婆子一早得了侯夫人的話,讓另眼相待羅佳箏,此時見羅佳箏進來,也不敢阻攔,爭著上前行禮,說:

“喲,這不是五姑娘嗎?怎么自己過來了,如姨娘呢?也放心任著五姑娘一個人跑,五姑娘稍等,奴婢這就進去通報聲。”

有丫頭往屋里去,羅佳娣與羅佳蕊隨后便也跟了進來。

院中婆子丫頭可就沒見著羅佳箏時的好態度,只隨便行了個禮,便就再不多說一句話。

羅佳蕊不能忍,就要出聲訓斥,被羅佳娣給攔住,微微地搖了搖頭。

恩榮堂別說是丫頭,便就是貓、狗都不是她們能隨便說的。更何況,她這時候心里也正忐忑著呢,不知道羅佳箏會如何告她們的狀。

羅佳箏也不管我姐妹兩個,只問那婆子屋里如何了。

婆子也是機靈,自不能全都實話實說,只含含糊糊地說,賬上好像有些出入,二夫人正在查,其余的一概不提。

羅佳箏一聽,便就已經猜著個大概。瞥眼瞅了羅佳娣、羅佳蕊一眼,勾了勾唇角。

狀她是不會告的,因為也用不著。

大老爺這時候氣正不順,肯定是一面趙氏新仇舊恨都勾了起來,一面也恨屋里那姐倆。偏雖然說大老爺是爹,但這時候對那姐倆,又不能說一句罵一句出氣。

那怎么辦?別說羅佳箏靠上了柳家,便就沒有,大老爺也絕對要裝成羅佳箏的慈父,為羅佳箏主持公道的名義,堂而皇之地發泄自己的憤怒。

羅佳娣、羅佳蕊算是自己撞到了槍口上面不自知,還以為跟著來,能為自己辯解一、二。

卻不知道,就她倆什么都沒做,大老爺不會對羅佳月、羅佳柔如何,卻一定會尋機會,教訓羅佳娣、羅佳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