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丟了一個人,這會兒又有一個不知所蹤,老爺子哪里承受的住,身體晃了兩晃就要往地上栽。
賀野眼疾手快沖上來扶住老爺子,和元蕪一起一左一右把老爺子扶進屋里。
“爸,你先別著急”,賀野沉聲說道:“說不定是手機沒電了呢。現在這個時間外面正堵車,咱們再等等看”。
元蕪給老爺子順氣,好半天老爺子才緩過來,“對對,不會有事兒,不會有事兒。老白,你再去給錦東打個電話,問問他知道雨舟走的哪條路不,咱們出去迎迎她”。
老白“噔噔噔”跑去打電話,一會兒苦著臉回來,“錦東的電話也沒打通。之前我給雨舟打電話,她說錦東忙工作去了,說不定這會兒不方便接電話呢”。
老爺子又開始著急,元蕪和賀野對視一眼,心知讓老爺子這么急下去不是辦法,于是元蕪提議道:“爸,你和老白在家等著電話,我和賀野出去找一找,要是雨舟回來你再給我們打電話”。
他們剛走到胡同口,就有一輛出租車駛過來,停在他們身前。
“你們住在這胡同里吧?看沒看到一個穿黑色呢子大衣,二十多歲戴著大黑框眼睛的姑娘進去啊?”司機大叔問面色還算和善的元蕪。
他形容的,可不就是顧雨舟嗎。
“你怎么認識她?她坐你的車了?”元蕪問他。
司機大叔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們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她公公”,元蕪回道。
司機大叔松了一口氣,“她是坐我車回來的,不過在前面堵車,她急著回家吃飯就先下車走回來了。我是剛才準備去交班兒的時候發現座位上有個本子,尋思可能是她的就給她送過來。她在家的話方便把她叫出來嗎,我就不鉆胡同了,不好倒車”。
“她什么時候下的車?”元蕪蹙眉問道。
司機看了一下表,“三十多分鐘吧,不到四十分鐘”。
“我沿著這條路走走看”,說著,賀野已經邁步走遠。
“你先把本子給我吧,我轉交給她”,元蕪對司機大叔說道。
司機大叔也從他們的話和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小姑娘還沒回來?啊,不會是那些人使壞吧!”
“什么人?”元蕪馬上抓到他話里的關鍵。
司機大叔便把之前路上救人,醫院鬧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與元蕪,元蕪倒也沒有評價什么,只對司機大叔說沒事,要回本子且留下大叔的聯系方式便讓人離開了。
他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賀野原路走回來,一臉凝重。
“這一片兒晚上都光線不好,雨舟那眼睛……走錯路也不一定”,賀野還是在往好的方面想。
元蕪把司機告訴他的事情說與賀野,問他,“雨舟會不會遇到報復了?”
“應該不會”,賀野分析道:“統共沒多少錢,對方也不至于一路跟著對雨舟下手。而且對方要是報復也不會只找雨舟一個,那個司機也跑不了。司機沒事,那就說明對方沒有實施報復”。
也是這么個道理。
那現在就只能按照顧雨舟迷路這個思路找人了。
兩個人分頭去找,把從顧雨舟下車一直到他們所住胡同要經過的路以及可能走岔的路口全都走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
而這時候,距離跟顧雨舟最后一次通話已經過去兩個半小時。
回到四合院,他倆怕老爺子受不住沒敢說實話,只告訴老爺子他們剛才給顧雨同打了電話,顧雨舟去他那兒了,陪嫂子,說不定會住上幾天。
“那她怎么不給家里打個電話!”老爺子并沒有全信。
“孕婦怕輻射,她過去就把手機關了,我們也是打那邊的固定電話才聯系上的。她大嫂已經睡下了,估計她也不方便打電話,明天就能打回來了吧”,元蕪對老爺子說道。
他說得有理有據,老爺子打消心底的最后一點兒疑慮,哼一聲,“吃飯吃飯,我都要餓死了!”
元蕪和賀野強壓下焦急的心情陪老爺子吃完飯,讓老白陪他消食,兩個人躲進房間里開始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
人若是真的失蹤了,肯定是越早尋找越好。
他們只有兩個人,勢單力薄,肯定不行,所以當務之急是讓更多的人加入尋找的隊伍中去。
這次元蕪真的給顧雨同打了個電話,說清楚情況,讓顧雨同安排安保公司的人去找。
賀野則給賀錦風打了個電話,讓賀錦風從警方那邊想想辦法,派人去找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不能盡可能的弄到沿路的監控錄像,從而獲得顧雨舟的線索。
一直折騰到零點之后,他們終于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確定一件事,顧雨舟的失蹤不是意外,是有人有意而為。
而且,對方可能預謀這件事有一段日子了!
因為警方調取沿路的監控發現這一片的網路都被惡意入侵,顧雨舟失蹤時候的監控視頻被替換,警方甚至都不知道顧雨舟是怎么失蹤的。
對方黑客手段很高明,監控視頻被替換的很徹底,警方沒辦法恢復原視頻。
技術人員分析,黑客在半個月前開始控制整片區域的網絡,估計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對方便開始謀劃著綁架顧雨舟,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而等到他們尋找到機會成功實施綁架后,黑客就會在第一時間抹掉所有痕跡,不給尋人留下一絲線索。
技術方面沒有突破,那就只能從犯罪動機下手,分析誰才有可能做這種事,費勁這么大的力氣綁架顧雨舟,最后確定下來的那些人,就是嫌疑人!
確定嫌疑人范圍是需要時間的,在這個過程中,找人的工作不能停下來。
因為不確定對方綁架顧雨舟是圖財還是什么,所以在確定她現在還安全之前不能對外公開她失蹤的消息,所有的尋人工作都要在一定范圍內悄悄的進行。
第二天上午,一直聯系不上的賀錦東終于出現了。
他一回家,就被元蕪叫到房間里。
然后,賀野扎扎實實的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莫名其妙被打的賀錦東有些懵。
“打我干嘛?”他迷茫的問賀野。
賀野還要發火,元蕪忙攔住他,把賀錦東拉到一邊說了顧雨舟失蹤的事情。
賀錦東睜大眼睛,一副十分不信的模樣。
“怎么可能!昨天下午我親自送她上的車,不可能有意外!”說著,他匆匆回自己的房間。
房間空空,哪里還有顧雨舟的影子。而且,他們的床還是昨天的樣子,顯然晚上根本沒有人睡過。
他又拿出手機給顧雨舟打電話,根本打不通。
“這事兒沒敢告訴你爺爺,你見到他也注意一點,要是他問起,你就說雨舟在她哥家里照顧她嫂子呢”,元蕪跟進來,耐心的交待他。
賀錦東也只用了兩分鐘消化這件事,便就顧雨舟失蹤的事情問了元蕪好多問題,元蕪把現在已知的情況全數說與他。
“錦東,你也別太著急,對方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把人帶走,只要他們有所求,雨舟就是安全的”,元蕪安撫道。
其實他心里也挺沒底的。
畢竟距離顧雨舟失蹤已經有挺長時間,現有線索都指向顧雨舟被人綁架,可綁架她的人還沒跟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聯系,這就有些反常了。
他和賀野嘴上都沒說,但是心里有一個最不好的猜想,也許對方劫人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要命呢!
線索不多,對方若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顧雨舟殺了,然后再處理掉尸體,興許他們就永遠都找不到兇手了。
“我知道,我會把雨舟完好的帶回來,她肯定會沒事的”,說著,賀錦東就要出門。
“你去哪兒?”元蕪叫住他。
“我去找雨舟”,他模糊的回道。
元蕪還想再問,可賀錦東已經大步走出房間。
剛走到大門口,正好遇到從外面回來的老爺子。
“你昨晚干啥去了?剛回家多大一會兒,這又要去哪兒?”老爺子繃著臉,好像隨時會舉起拐杖揍他一頓。
賀錦東與往常一樣沒個正行,咧開大嘴嘿嘿一笑,“我干的可都是正經事,保證沒惹禍。這不怕你們擔心嗎,回來打個招呼,我現在去找雨舟。嘿嘿,媳婦兒在哪兒我在哪兒”。
老爺子都被他氣笑了,一拐杖不輕不重的落在他腿上,“行了,快去吧。咱們老賀家就出你這么一個沒出息的”。
賀錦東歡快的應一聲,一邊走還一邊揚聲說道:“誰說的,咱們家黏媳婦兒都隨根兒,我這跟我爸學的,我爸都是跟您學的!”
走出大門,他還能聽到老爺子底氣十足的反駁聲,可他臉上已經不見笑意。
他心中有一個猜想,顧雨舟的失蹤,跟他最近在做的事情有關。
他和領導都以為他們給對方挖下了一個大坑,只等他們一個一個全都跳進大坑里,他們直接一窩端掉。
可現在看來,對方也已經知道他是釣魚的誘餌,而他這個誘餌,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他媳婦兒。
所以對方并沒有從他這里下手,而是直接捏住他的七寸,讓他從中權衡利弊,做出選擇。
他現在就要去找領導,把這件事跟上面匯報,動用他們的機密渠道,肯定會比警方能得到的信息多,對救人也更有幫助。
可他的車剛開到半路,一個陌生的號碼便打了進來。
號碼經過處理,只顯示兩位數字,顯得很詭異。
賀錦東太過緊張,手有些抖。
把車子停在一邊才接起電話。
“我媳婦兒在哪兒?”接通之后他直接問道。
聲音也是經過處理的,根本聽不出本音。
“你們找到的所有圖文資料原件。給你三個小時時間,三個小時后我再打給你,如果給出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對方沒有說完便掛了電話。
留下的空白只能賀錦東自己去想。
不能滿足對方的要求還能怎樣?
顧雨舟毫無價值,對方為了脫身肯定不會留活口。
所以,留給賀錦東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
不能在三個小時之內找到并且營救出顧雨舟,他就只能拿好不容易到手的圖文罪證跟對方交換。
對方綁人留下的線索微乎其微,前者的難度可想而知。
而后者呢?難度比前者更大!
那可是證明對方當年發動的是非正義的戰爭,我國遭受多年磨難的有力證據啊,有這樣一份證據在手,在國與國的博弈中會讓z國的話語更有力。
上面會為了顧雨舟把這么珍貴的證據交出去嗎?
顯然是不能的。
所以,他只能用三個小時找到顧雨舟,并把她救出來。
賀錦東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他們的秘密會面基地,見到他的領導,說清楚情況。
“他們的膽子還真不小,竟然敢在我們的地盤上動手,絕對不能放過他們!”領導很是惱怒。
他用了五分鐘時間把這件事上報上去,上面的人比領導還要生氣,因為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他們卻讓敵對國的奸、細做出這種事,簡直是丟他們情報機構的臉。
領導還在等上面的指示,賀錦東已經急的團團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多耽誤一秒顧雨舟的生機便少了一分,一想到他可能就此失去自己媳婦兒,他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好像不會跳動了似的。
“我不能在這里等,我要去找人,有什么發現你電話通知我”,賀錦東要離開。
領導叫住他,“你現在什么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最好還是留下來跟我一起等消息,畢竟未知因素太多,你出去我也怕不安全”。
賀錦東的身份暴露了,他們內部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所以才制定了一個釣魚計劃,想把敵國埋伏在京都的所有惦記罪證的人都釣出來。
可他們的計劃才剛開始實施,對方就已經下手了。
“你們不是懷疑姓陳的那個女人是他們最新派過來探我的底的人嗎,我就從她那里下手!”賀錦東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