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立威

兩人你儂我儂，上官容月悄悄附耳到賀蘭殊身側說了一些什么話，逗得賀蘭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伸手刮了一下上官容月的鼻梁，“你啊，也不知在玲綺面前收斂些。整日胡鬧，要教人笑話了。”

上官容月頗得意地翹了翹嘴角，側頭望著呂玲綺，又露出了那副天真的神情：“姐姐總不至于如此小氣，怪罪我罷？”

呂玲綺擺了擺手，輕聲道：“哪能呢，妹妹年紀小，我多包容些也是應當的。”不等上官容月再說話，她便轉身問道：“王爺前來，許是尋妹妹來了？”

賀蘭殊似笑非笑地盯著呂玲綺看了片刻，好似在分辨她此刻鎮定的真假。半晌，賀蘭殊回神道：“正是。”他又問道：“不知昨夜玲綺睡得好不好？”

上官容月微笑道：“天氣冷，姐姐可不要感染風寒了才是。”

呂玲綺俯身，謙和道：“多謝王爺掛懷，一切都好。茉兒姑娘做事周到仔細，多謝王爺遣了茉兒姑娘前來。”

“哦？”賀蘭殊說罷，便側頭掃了一眼待在角落里的茉兒，笑著朝她點點頭道：“你既喜歡她便好。茉兒素日便是個貼心的，因著才想起來將她給你。”

上官容月見狀便拉著賀蘭殊的肩膀，笑道：“王爺居然給了姐姐這么個妙人。怎么姐姐有的，我卻沒有？”

賀蘭殊與她柔聲道：“容月想要說一聲便是，府上丫頭雖然不多，但被調教的也是極聰明伶俐，想要什么樣子的，本王帶你去挑。”

三人站在院中說著話，呂玲綺有些冷了，便不覺拿帕子輕輕咳嗽了兩聲。見狀上官容月便好笑道：“姐姐許是嫌我在這兒待了久了，煩了。咱們回去罷。”

賀蘭殊好似要與呂玲綺再說什么，但上官容月卻拉著他的手往外走。賀蘭殊因而抱歉朝呂玲綺一笑，隨后轉身離去。

呂玲綺俯身行禮，待兩人從門前消失，她方才直起身，恍惚出神地盯著遠處看了片刻。

成璧因而為呂玲綺拿了披風來披上，低聲道：“容王妃也這忒過分了。”

呂玲綺因笑道：“罷了，隨她鬧吧。不痛不癢的口舌之爭而已，有什么好抱怨的。她要什么便給她什么就是。”

門前種著的兩棵玉蘭花樹已經開始長出花苞，雖然四野望去還是一片蒼白肅殺之色，但春日的氣息已在不知不覺當中醞釀出來。

呂玲綺笑對茉兒道：“我還不大認識路，茉兒姑娘與我一道走一走罷。”

茉兒見狀，便含笑上前，欠了欠身道：“是。”

呂玲綺裹緊了披風，成璧又為呂玲綺灌了新的暖爐。寒風蕭瑟，茉兒扶著呂玲綺的手，慢慢地出了院落，往正院當中走去。

淮南王府規模倒是不小，占了整整一條半街道。這里離長樂宮稍遠，因而只能遠遠望見長樂宮遠處隱約的高閣。聽聞是當初為淮南王建造府邸之時，賀蘭殊特意要求的。

見了茉兒扶著呂玲綺，王府當中來往的侍女侍從便都俯身行禮。呂玲綺打量著那些侍從，倒是覺得與其說他們尊敬呂玲綺，不如說是在尊敬茉兒。

她尚且不知茉兒身份如何，卻也知道絕不可能只是一尋常侍女那樣簡單。茉兒并不沉默，時不時與呂玲綺講解告知位置，一一說來，都頗詳細。

因賀蘭殊在淮南自有王府，京城的王府只供他略作休整，許多擺設都并不jing致，因而顯得頗空蕩。

呂玲綺隨口問道：“不知茉兒姑娘是什么時候到王府來的？”

茉兒略一愣，隨后笑道：“稟王妃，奴婢之母乃是傅太妃的陪嫁，自小便是在淮南長大。隨后因著一些緣故，才隨王爺回京城。”

“原來如此。”呂玲綺點點頭，笑道：“不知令堂如今身體還健朗否？”

茉兒點頭道：“勞煩王妃掛心，家母身體尚好。”

凡是用的安心的人，多半都是家生子，這倒也算是人之常情。畢竟是自己知根知底的人。呂玲綺聽聞茉兒之母乃是傅太妃的陪嫁，便知道此人在王府當中分量非比尋常。

一連三日，呂玲綺皆在府上閑逛，余下時間里便做些旁的事打發時間。她正在院中下棋，卻忽然見成璧無聲來了，道：“郡主，外面有人求見。說是王爺身邊的人。”

呂玲綺挑了挑眉，頗奇怪道：“是王爺身邊的人？”

“怎么，郡主好似不高興？”成璧原本頗高興，見呂玲綺如此神情，便不覺詫異起來。

呂玲綺無聲地笑了兩聲，對成璧道：“請那人進來罷。”

她繼續盯著棋局看著，便見了一臉生的青衣侍從，俯身對呂玲綺行禮，隨后道：“稟王妃，王爺請王妃即可過去一趟。”

“王爺可有說何事？”呂玲綺揚了揚眉，輕聲問道。

那青衣侍從頗感為難道：“不曾。”

呂玲綺頷首，親切道：“我已知道了。你且去吧。告訴王爺，我稍后更衣便過去。”

“王爺說，請王妃立刻便去。”那侍從頗緊張，仍是輕聲說道。

呂玲綺本已起身要去更衣，見狀便笑了：“王爺這么著急？”她頓了頓，旋即點頭道：“我知道了。”

由著那侍從為呂玲綺帶路，呂玲綺走了許久，便到了正堂當中。只見正堂當中烏壓壓占滿了許多人。呂玲綺仔細看去，便發覺那些人全是王府當中的侍從。

她心中會意，見茉兒從正堂上的臺階上下來，迎上前來扶住呂玲綺道：“這是王爺的意思。”

呂玲綺緩步走上臺階，但見那臺階上放了一把椅子，呂玲綺會意，便輕巧地坐在椅子上，隨意打量著眾人。

一時之間，院子里一片鴉雀無聲。呂玲綺四下望了望，便見為首站著一位年紀頗長的女子。這婦人容貌平平，但卻自帶著一股子無聲地壓迫感。

茉兒便垂首站在那婦人跟前，那婦人瞥了一眼呂玲綺，旋即俯身道：“老奴見過王妃娘娘。”

呂玲綺見狀，忙從椅子上起來，扶了一把那婦人，笑吟吟道：“我如何敢當？張姐姐，請起罷。”

那婦人見狀便頗奇怪道：“王妃娘娘初入府中，如何得知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