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鏡內部。
宋瀾衣身處在一處純白空間內。
空間內,懸浮著一張張草藥的圖片。
宋瀾衣根據耳邊聲音提出的要求,需要在三息之內,找到對應草藥的相生相克之物。
若非有之前十幾年的記憶底子,以及這段時間空間里學習的記憶在,宋瀾衣還真不可能撐到現在。
只是在這浩如煙海的草藥圖片中,她稍一遲疑,就宣告失敗。
宋瀾衣看著空間內大大的分數——“五十五”。
這一瞬間,她愣了愣,隨后臉上神情陰晴不定。
什么?
滿分一百,她居然才五十五?
可惡!
她果然還是太嫩了點嗎?
立在原地反思了片刻,宋瀾衣收起臉上的表情,長長吐出一口氣,神色又歸于平靜。
“今日是我學藝不精,滿分一百,我居然連合格都沒有,實在可恥。過些日子,我定當再來一試。”
說完,她轉身就下線了。
只是當她走后,不過片刻,虛空中傳來一陣疑惑的聲音。
“她是不是不知道……滿分是七十分?還有,這獎勵……該如何是好?”
話音剛落,空間內又傳來陣陣悶笑聲。
接著,一道女聲響起,“她不是準備再來一試嗎?若是下次成績更好,再換個新神通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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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
宋瀾衣再度出現在黃榜前。
竇夕圓笑瞇瞇地攬著她肩膀,“師妹,感覺如何啊?”
宋瀾衣輕嘆一口氣,神色誠懇真摯,“我學藝不精,倒是為眾師兄師姐丟臉了。不過越是屢戰屢敗,越要愈戰愈勇。”
竇夕圓:???
眾多師兄師姐:???
這究竟是什么虎狼之詞?!
妹子,你都拿了榜首了,這還叫丟臉?
那他們這些人究竟算什么?
若非宋瀾衣的表情太誠懇,他們還以為這小師妹是在奚落他們。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禁看向那張無風飄拂的黃榜,心緒復雜難言。
宋瀾衣只覺得周圍氣氛有些奇怪,她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那張黃榜。
她下意識地從最底下尋找自己的排名,結果越看越疑惑。
好歹她也通過了一關,雖然成績不理想,但怎么還沒被掛在榜單上呢?
結果抬起頭,不經意地一瞥。
好嘛。
在榜首。
宋瀾衣終于知道為什么氣氛那么詭異了。
她看著這些師兄師姐,訕訕一笑,“師兄,師姐……如果,我是說如果……倘若我剛剛說得話,是無心之失呢?”
眾學子怒道:“滾吶!”
哼。
被打擊到了。
宋瀾衣干咳兩聲,權當無事發生,“既然如此,師妹我就先行一步。諸位師兄師姐,明日見。”
她揮一揮衣袖,小跑離開,不帶走一片云彩。
下一秒,竇夕圓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跟上宋瀾衣,“師妹,莫要忘了止血粉和生肌丸!”
此時,夕陽漸沉。
將家中常備的止血粉和生肌丹交與竇夕圓后,宋瀾衣才算舒了口氣。
宋瀚海今夜有要事在身,故而家中只有仆役和宋瀾衣。
好在這種事情時常有發生,眾人倒也習以為常。
是故宋瀾衣吃完飯后,溫習了一會今日所學的經義,洗香香之后,就躺在床上。
不過幾秒,幾乎是沾上枕頭,就傳來平緩悠長的呼吸聲。
正巧這時候,宋瀚海正披星戴月地趕回家中。
他站在門口,站在門口側耳細聽。
不多時,他的眼中就隱有水霧彌漫。
一個胡子拉碴的大漢,愣是通紅著雙眼,“我家乖女一看就是去學堂受累了。平時這個點,她還在看書,結果現在卻沾上枕頭就睡……”
管家有些無奈。
他早就知道小姐今天去學院,干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他斟酌片刻,故意道,“那老爺,要不……不讓小姐去那書院上了?”
話落,宋瀚海卻一吸鼻子,惡狠狠地說,“上!必須上!如今這大乾王朝,看似是太平年景,但是誰知道這太平年景能維持多久?”
“若真有亂世到來,那時候,同室操戈、兄弟鬩墻的事情數不勝數,疆域之外,更有妖蠻生啖人肉,我怕……我護不住她。就像這次參將之子的事情一樣……”
“我欲做溺愛她的父親,但是這狗日的世道——不允許我這么做!”
說完,宋瀚海就紅著眼眶,轉身離開。
管家見狀,連忙跟上去,急道,“老爺,這么晚了,你還要去哪?”
宋瀚海悶聲,“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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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空間。
不知是不是錯覺,宋瀾衣總覺得,她在夢境空間中學習的效率極高。
她本身記性就極好,在空間的加持下,這些語句晦澀的經文藥典,往往瀏覽兩遍,便可銘記于心。
然而愈是如此,她非但沒有得意忘形,反而更加謹慎勤奮。
她,宋瀾衣,學習全靠努力,從不開掛!
夢境空間,啟動!
另一廂。
藥圣感應到空間的召喚,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慢悠悠閉上眼。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習慣了在夜間夢境中,給那位小弟子補課的生活。
說實話,剛開始可能還有點不情愿,畢竟他是被迫抓去的壯丁。
故而一開始教的時候,他也是半敷衍的狀態。
但是教著教著,他就發現,這小弟子悟性高,記性好,加上小弟子嘴甜,每次喊人都是一口一個“老師”。
天長日久下來,倒是多了些真心。
今日,他就準備拿出一些真本事,帶小弟子好好看看藥道的本事。
藥道?
那可不僅僅只有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