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縝聽著宋瀾衣的話語,看著她平靜無波的眼神。
好似在這一刻,他真的就像是宋瀾衣所說的那樣,是個渣滓一般的存在。
這個想法讓敖縝有片刻的失神,但是很快,他的胸腔中就有一股熊熊火焰在燃燒。
他怒瞪宋瀾衣,好似要用目光將其洞穿一般。
就聽他冷聲道,“你大膽!”
“我大膽?”宋瀾衣聽到這話,唇角一翹,體內血脈一蕩,一股莫名的威壓自她身上綻放。
偏這威壓只是單單針對敖縝,旁人都未察覺到。
他們只看到敖縝好似被什么東西所懾,表情一呆,整個人軟趴趴地掉入水面,濺起一個不大不小的水花。
過了好一會,才見敖縝濕漉漉地水中爬起來。
他看著宋瀾衣,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但是他的眼神中,卻又分明多了一絲忌憚和猶豫。
他不是傻子,從剛剛發生的事情上,當然知道,宋瀾衣很強。
而且她還有著秘密。
只是他乃青龍后裔一族中的驕子,憑借返祖血脈被全族捧著,活了幾百年,他就沒有受到這樣大的委屈。
能忍嗎?
怎么能忍?!
他再次拿出水牢,抹了一把濕噠噠的碎發,眼睛中好似冒著火,“宋瀾衣,你敢不敢跟我賭一場?”
“賭注呢?”
“自然是天材地寶。”
宋瀾衣嗤笑一聲,“別拿那虛的整我。我就一個要求,端看你答應不答應。你若是答應,我倒可以陪你玩玩。”
宋瀾衣面上帶著笑,說出的話,卻好像句句帶刺。
敖縝聽得心口冒火,恨不得死命扇宋瀾衣一巴掌,好讓她徹底閉嘴。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他拼命憋著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放開你們大族對于一座海外方島的掌控。”
事實上,海外方島,更像是一群亡命之徒的魚龍混雜之地。
異邦人、本土海族、海盜,各色人士可謂是應有盡有。
但是有句話叫做,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尤其是人族海禁以后,撤出對于海外方島的控制,海族愈發牢牢把控起海外方島來了。
雖有異邦人插手,但是島上的各類礦脈,以及各色天材地寶,海族也沒少染指。
故而聽到宋瀾衣提出的條件時,敖縝幾乎是想要也不想,就搖頭,“不可能!”
給出了一個海外方島的掌控權,那豈不是將一整座島嶼上的礦脈以及各色珍寶,都白白送給宋瀾衣嗎?
宋瀾衣“哦”了一聲,故意拉長語調,“看起來,你在族內的地位也不怎么樣。區區一座海外方島,居然還做不了主。算了,懶得跟你說了。跟你講話掉檔次。”
蟹十八原本是好整以暇地聽著,壓根就沒有插手的想法。
海族內部當然也不是鐵板一塊。
他早就看敖縝不順眼了。
這次剛好讓十九妹殺殺他的威風。
只不過聽到宋瀾衣最后一句“掉檔次”,他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
敖縝聽完,臉上的怒色反倒消失了。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復又睜開,緩緩道,“很拙劣的激將法。”
宋瀾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微笑,“但你還是上鉤了,不是嗎?”
敖縝冷笑一聲,“是。宋瀾衣,你一路航行以來,想必也停了不少葬天江的傳言吧?”
宋瀾衣沒有吭聲。
敖縝也沒有在意,自顧自地講下去,“葬天江乃江海相通之處,傳聞這段江河,乃是天穹之上的天河被人砍落之下,后又有龍血墜落江中,于是一江魚蝦貝母都有了靈性。”
“每當滿月之際,江潮與海水匯集,將會有鯉魚躍龍門之奇景,若是能躍過龍門,最差都能化作蛟龍之身,自此脫胎換骨,成就一番偉業。”
“我與你賭,誰手上有游魚能化龍,誰就贏了賭約,如何?”
說完,他又托了托手中的水牢,水牢中的游魚雖然未開靈智,但是身形較一般魚類壯碩,也更通人性一些。
這樣的游魚,自然更加有空能躍過龍門。
聽完敖縝的話,宋瀾衣沒吭聲,而是在思忖中。
倒是她身邊的秦老皺眉開口,“魚躍龍門,乃是奇景。奇景之所以是奇景,自然是因為它的罕見。若是以此作為賭約,若是雙方都無魚躍龍門現象,又該如何?”
這倒不失為一個問題。
只是敖縝卻輕笑一聲,萬分篤定道,“我說能,那就能!”
宋瀾衣瞥了他一眼,心中暗罵,蠢貨,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這其中有蹊蹺嗎?
只是若說他手上的游魚,必定有化龍之姿,宋瀾衣也不全然相信。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她突然再度看到了那條……擁有粉色花瓣印記,尤為執著的游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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