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柔回來的悄無聲息。
離開的同樣悄無聲息。
周一一早,向揚匯報完工作回稟道:“Boss,林小姐離開帝都了。”
傅厭辭筆下一頓,慢慢抬眼。
一邊是嚇傻了一般縮在墻角里,神情猙獰的惡鬼一樣的林可柔。
一邊是小寶目光堅決的搖頭,說她不是媽媽。
黑白交加,兩道畫面同時出現在傅厭辭的腦海里。
幾年里不時涌現的疑惑再次從心頭浮起。
當年去慕尼黑出差那次,原本該是他去的。
作為傅老爺子心儀的家主繼承人,傅氏集團未來的執行CEO,以傅銘臻當時在傅家的地位,去海外出差這樣的事,根本不該是他。
可傅銘臻說,做事要善始善終,那個合作案一直都是他在負責,他去對接理所當然。
兩個月后,他在邁阿密出事。
消息傳回國內,林可柔暈倒,診出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大伯母昏死過去,醒來后哭求林可柔留下那個孩子,為此還承諾了許多的條件。
幾個月后,瓜熟蒂落,林可柔生下小寶。
兩年后,小寶被他帶回傅家老宅。
心理學家說,人的一切行為都是可以追溯到原因的。
那么,如果一切都有跡可循,林可柔為什么要這么做?
想要富貴,只憑她生了小寶,只憑大伯父給她的傅氏股份,別說這輩子,下輩子她都能衣食無憂。
想要權力,她是風雅傳媒的副總,風雅在娛樂圈風生水起,只要她不作死,帝都商圈里都認她這位林副總。
有錢有權,她大可以去過自己瀟灑的日子。
為什么要不辭辛苦的回來,又是生日宴會,又是學校門口高調現身,唯恐別人不知道小寶是她生的。
知道她是小寶的媽媽又能怎么樣呢?
多一個傅家遺孀的身份,還能讓她得到什么其他的不成?
老宅門口的茶館里,她涕淚橫流的跟小寶說,無論五年還是十年,只要小寶能原諒她,她等多久都愿意。
可僅僅半年多,在小寶身上看不到他轉變心意的希望,她走的毫不留情。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行為是符合邏輯的。
百思不得其解,傅厭辭沉聲道:“安排人,盯住她!”
“是!”
向揚離開,辦公室里安靜下來。
看了眼臺歷旁的課表,這個點沒課,傅厭辭知道,他一出門葉梨肯定就醒了,這會兒肯定是在醫院。
發了條微信過去,果然,女孩兒秒回。
傅厭辭,媽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說等她出院了,讓我帶男朋友回家!
好!那我準備好禮物,等阿梨帶我回家見家長。
向來嚴肅的傅厭辭,甚至發了個旋轉跳躍的表情包過來。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的好心情。
葉梨笑的眉眼彎彎。
護士拔了針頭,黎雪卿一回頭,正看到對著手機傻笑的女兒。
當即一臉了然。
護士推著小推車走了。
病房里安靜下來,黎雪卿拍了拍床邊的位置示意葉梨坐過來,輕聲問道:“阿梨,你還沒跟我說過你那個男朋友的事呢。是咱們帝都的人嗎?做什么的?你們交往多長時間了?”
一瞬間,葉梨有種回到了從前的感覺。
那個手挽手一起吐槽爸爸,一起說悄悄話的媽媽。
“對啊,是帝都人。您見過的!”
葉梨笑,“傅厭辭,就是那位傅家二少。以前在周伯母家,您見過他好幾次的,那天來醫院,還是他送的咱們呢。還記得嗎?”
“傅家二少,傅厭辭……”
喃喃念著,似是在想那是誰。
不知想到什么,黎雪卿臉色輕變,“不行,阿梨,他不行!”
滿臉的笑意瞬間僵住,葉梨怔怔的看著變了臉色的媽媽,“媽,怎么了?”
“他,他……”
黎雪卿語結。
直覺告訴她,傅厭辭不行。
可這會兒認真思索為什么不行,她不但說不出來,甚至都想不起對方長什么樣。
阿梨說她在周家見過,黎雪卿絞盡腦汁,腦海里卻只有一個冰冷挺拔的背影。
只心底深處有個聲音放聲大喊:不可以,你不可以傷害我的阿梨!
“阿梨,不可以,不可以是他!”
急切的抓著葉梨的手,黎雪卿語無倫次的說著,眼底的焦灼和崩潰清晰可見。
葉梨整個人都傻了。
媽媽不記得周赫臣,不記得她和周赫臣訂過婚,就連傅明慧的算計都忘了。
記憶里只剩美好。
可即便沒有這一年,傅厭辭在她心里,也該是周家別墅里那個沉默疏離的模樣。
可媽媽的態度,卻格外堅決。
“媽,為什么啊?”
“沒有為什么,阿梨,遠離他,遠離傅厭辭!”
黎雪卿緊緊的抓著葉梨的手道:“阿梨,聽媽媽的話,遠離傅厭辭。”
病床邊的儀器上,原本平穩的曲線高低起伏起來。
預示著黎雪卿此刻的情緒極度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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