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寵掌心嬌,少帥輕點撩

第6章 到底是打算給個什么名分?

想到孩子,不免又想到姰暖的名分。

那晚事后回府,他派項沖去接人,結果落了空。

后來讓人去查,才曉得姰暖年紀太小,只有十七歲。

于是也不逼她,耐著性子鋪臺階,等她來,原本時間拖得久,他心思也淡了。

他開初葷,小姑娘的確美味。

但強扭地瓜吃一次還好,兩次三次總強扭著吃,可就有些倒胃口了。

他江升長到二十五,就沒哄過誰。

原本想著她既然不愿,那就算了,自然更不會琢磨給她什么名分,畢竟人家恨不能跟他撇清關系。

誰知道,不過一晚,就會在她肚子里留下血脈,而她又乖乖回來了。

這么小的姑娘跟了他,給他延嗣,他的確不好虧待委屈了她。

就是這名分,

“怎么挑得伺候的人?愣頭瓜腦的,一點子眼色都沒有,給她換了!”

項沖,“......”

于是,姰暖剛用過午膳,項沖就來了。

他將一串鑰匙和一匣子賬本,親自送到‘韶云閣’交給姰暖。

“姰夫人,洪城剛打下來不久,四爺很忙,咱們跟著跑腿兒,府里的事兒就顧及不上了。”

“帥府里眼下這些家仆,還是先前舊政閥跑路前落下的那些。”

“左右都是伺候人的,也就沒費那心思再換。”

“四爺說了,日后帥府里的事兒,都交給您管,您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不用再過問四爺的意思。”

姰暖正犯惡心,聽言強忍著嘔意點點頭,氣音兒艱難。

“我知道了...”

項沖立在堂屋門外,將東西交給小丫鬟,又說:

“四爺說了,您也給自己挑兩個機靈的留在身邊兒伺候。”

姰暖聽著這句特別囑咐,納悶兒了一瞬,點頭應了。

項沖完成任務,轉身走了。

他折回主院時,杜審已經派完了電報回來,正坐在堂廳里翹著腿喝茶。

“你干嘛去了?”

項沖瞥他一眼,沒吱聲。

江四爺自里屋踱步出來,一身靛藍軍裝筆挺,正抬手系領扣,見他回來,面上沒什么表情地問了句。

“送過去了?”

項沖微垂首,“都交給姰夫人了。”

“嗯,走,難得天晴,下河堤看看排淤進度。”

江四爺說著話兒,腳步不停地往外走。

杜審一雙鳳眼兒瞠大,忙撂下茶盞起身,湊到項沖跟前去。

“你剛喊啥?姰...夫人?”

項沖鼻腔里‘嗯’了一聲,跟上江四爺步伐走出堂屋。

杜審亦步亦趨,一臉的八卦。

三人陸續出了院門。

杜審瞅瞅前頭江四爺后腦勺,又瞅瞅身邊項沖。

“怎么就夫人了?這多大一會兒功夫就...,啥夫人?側夫人?還是小夫人?”

側夫人是側室,小夫人是姨太太。

項沖不耐地蹙眉,“你管那么多,礙著你什么事兒了?”

杜審瞪眼,“這多大的事兒?!”

他轉臉問前頭的江四爺,“房里收人,你報備了嗎你,就自行做主了?!你一出來就胡鬧,我姑母知曉了那還得了?!”

江四爺垂著眼,手上慢條斯理戴著白手套,聲線清涼。

“這事兒爺下令捂緊了,先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來。”

“杜老二,話爺只說一次,旁人沒那個膽量忤逆爺,云寧城要是提前知道了信兒,指定是你捅出去的。”

“到時候,唯你是問。”

杜審眼角下的淚痣隱隱顫動了一下。

他快走兩步繞到江四爺身前,倒著步子走,眼睛直勾勾定在他臉上。

“江老四,不開玩笑。”

“你這可是私生子,還排個長!要是個小囡什么事兒都不礙著,那要是個兒子,你可曉得影響多大?”

“不說別的,我姑母是多講究嫡庶分明的人,你現在給姰暖定名分,庶長子,她們母子倆,可會影響你日后說親,你就不能先藏著點兒?”

江四爺聽得扯唇輕嗤,清漠眼簾半壓著,睨出絲絲嘲諷。

“嫡庶分明,你看我那老子爹,像是拘束這些的人?”

兵荒馬亂的,他那位父親,戰死了幾個兒子都不新鮮了。

還分什么嫡的庶的?

是自家的種,能帶兵打仗,那就是好種!

杜審鼻孔微張,沒好氣。

“你要得不來賢內助,沒強勢的岳丈輔佐,帥位你怎么爭得過江戟那狗玩意兒?”

“到時候你輸了,我整個杜家都得跟著你玩兒完!”

江四爺滿臉不為所動。

“靠女人那是吃軟飯的,少跟爺扯那套歪門邪道兒。”

杜審,“......”

“老江家的規矩,江山是自己打的,想要,自己搶。”

“女人,找個順眼合心的,安分過日子,相夫教子,足夠用了。”

杜審一手捂住胸口,氣到語結。

他看了看板著臉唯命是從的項沖,知道這也是個指望不上的,頓時腦瓜子直嗡嗡。

杜審手臂伸長了擋住江四爺去路,長吸口氣,沉下眉眼語重心長:

“江升,你可想清楚了,姑母指定不會同意!”

江四爺戴著白手套的修長大手壓在了他胳膊上,力道沉緩地將胳膊壓下去,懶懶垂著眼皮子,漠然開口。

“老子敢作敢當,自己的女人都做不得主?”

倒也是,誰能做得了他江老四的主?

杜審半張的嘴皮子磕巴了一下,“你先說,到底是打算給個什么名分,就夫人夫人的先喊上了?”

江四爺眉心皺了下,“先喊著,回頭再說。”

杜審無語,正要說什么,眼尾卻瞥見姰恪正挎著個藥箱拐過廊彎兒而來。

他臉上神情立時一變,笑呵呵招手。

“姰大夫,來啦!”

姰恪抬眼見著三人,微怔了一瞬,上前低了低身,溫吞見禮。

“四爺,杜總軍,項總軍。”

杜審叉著腰笑得滿臉隨和,“這是來看妹子啊?”

姰恪輕瞥了眼江四爺,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扯唇笑了一下,點點頭,手壓在藥箱上,溫聲解釋。

“暖暖月份淺,反應有些大,加之天兒又悶熱,胃口更是不好了,我買了些她愛吃的零嘴,給她送來,順便替她看看脈象。”

“噢”

杜審笑了一聲,眼尾往江四爺臉上看去,嘴里應著:

“還得是姰大夫啊,姰大夫真是個好兄長...”

江四爺視線在姰恪的藥箱上落了落,眼簾微動,沒說什么,徑自抬腳走了。

項沖跟上他腳步,與姰恪擦肩而過時,面無表情地點頭示意。

杜審也就沒再繼續跟姰恪寒暄,拍了拍他肩。

“有正事兒忙,就不跟你聊了,回頭閑下來了再續啊,你忙著。”

姰恪立在原地,目送三人軍裝筆挺的背影先后走遠,然后轉頭去了韶云閣。

他本以為這個時辰,姰暖在午歇,趁著醫館里沒什么人,他才特意跑過來看看她,順便替她把個脈。

誰知一進院子,就瞧見滿院的人。

粗略一過,有十四五個。

看年齡和衣著打扮,應該都是帥府里管事兒的。

這幫人聚在這兒干什么?

姰恪揣著一肚子的疑問,繞著邊兒上臺階,準備進屋。

立在最前頭的文管事,眼尖地認出他,忙賠著笑躬了躬身。

“姰大夫,來看夫人啊。”

姰恪腳下險些踩空,掉轉頭盯他一眼,喃喃著啊了一聲。

他是稱呼暖暖‘夫人’了?

堂屋里很快迎出人來,臉熟的小丫鬟碧珠撩著竹簾等他進,杏眼兒清亮細聲開口。

“姰大夫快請,夫人等您呢。”

“啊,好...”

姰恪沒再搭理院里的人,忙抬腳邁進門欄。

進屋就見姰暖坐在南窗下的圍椅上,手里正捧著本賬本似的冊子,纖眉擰著看得認真。

他將肩頭藥箱摘下來擱在桌上,取出放在里頭的一包子話梅酸杏蜜干果,走上前擱在姰暖手邊兒的桌幾上,這才低聲說話。

“怎么他們都喊你夫人了?暖暖,你這是...在立規矩?”

百善堂在洪城已經三十多年了。

姰恪和姰暖是在洪城土生土長的。

姰恪子承父業后,醫術也在洪城數得上一二,時常被請去那些個富紳大戶家看診。

他偶爾有碰著過,大戶人家后宅里出事兒的場面。

那些當家主母的,最愛端架子立規矩。

那場面,跟今天姰暖這院子里的,差不多。

姰暖聞言抬眼看他,合上手里賬本,彎唇笑了笑。

“什么立規矩?沒有,我在看賬呢,有不懂的地方,喊他們來問問。”

看賬?

需要大正午的,讓一院子的人立著等?

姰恪嘴唇嚅動了一下,倒是沒把話說出來。

他在一旁位子上坐下,探手給姰暖把脈,一邊輕聲念叨她。

“也不知道那江四爺是什么心思,還讓你管賬了,他們都喊你夫人,他給你正名分了?”

姰暖合上賬本,搖了搖頭,“哪有那么容易?門第卡在那兒,別說他背后的家族長輩如何,便是他那關,我還得慢慢過。”

姰恪擰眉,“哥跟你說,我看他對你肚子里這孩子,也不是多熱切。”

“暖暖,千萬不能急功近利,先別擺什么主子譜兒,你先摸清江四爺的心思。”

“你既然要讓孩子父母雙全,安樂長大。”

“那你也想好,怎么籠絡江四爺的心。”

“那種位高權重的男人,可不缺女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趁他身邊還沒別人,先哄著他把該得的得到手。”

“要實在勉強,及早抽身,咱們哪怕離開這兒,也不是養不起這孩子。”

這些話,姰恪每次來都要說一遍。

姰暖早都聽得滾瓜爛熟了。

她輕撫平坦的腹部,烏澄眸光跳躍著,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