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寵掌心嬌,少帥輕點撩

第172章 你稱呼夫人,不是太太

“該不是四弟他在外面,辦砸了事?”

姰暖看向車外,面色沉靜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昨晚四爺何時離開,我都不曉得。”

她不欲多談這件事,卻也忍不住為江四爺解釋,“應該不是辦壞了事,四爺行事很有章法,他真的犯錯,也不會自己送上門給大帥罵。”

薛紫凝笑睨她一眼,語調輕快地附和。

“你說得對,四弟最是穩當的。”

兩人不再聊這件事。

約莫不到一刻鐘,洋車徐徐停在‘經綸書社’外。

姰暖和薛紫凝先后下車,等柏溪將車停好,三人相攜進去。

書社很大,洪城沒有這樣大的書社,還是姰暖自柏溪嘴里聽說,才知道這樣的地方。

里外里三進門,一眼看進去深洞洞的,東西兩面墻列放許許多多書籍,還分門別類。

人不多,靜的落針可聞。

書社的老板立在一進門的柜臺后,察覺有客人進來,下意識抬頭。

見是三位女士,其中兩位穿旗袍,打扮很貴氣,他愣了愣,連忙走出來。

“太太們找書?”

說話的聲音很輕,明明店里不算她們,里面也只有兩個人在看書。

他像是下意識這樣說話。

姰暖收回四下流轉的視線,遁聲看向他。

是位三十歲上下的青年人,穿灰色素凈長褂,戴副銀框眼鏡,白凈斯文又飽讀詩書的樣子。

“我能隨意看看嗎?”她也下意識輕聲問。

書社老板溫笑頷首,“當然,那太太隨意,我不打攪,您若買書,又找不到,可以來問我。”

姰暖莞爾點頭,“多謝。”

他就回到柜臺后,安靜地翻看自己那本書,時不時摘寫一些東西。

薛紫凝陪著姰暖往里去,在她停留時,自己也拿一本書來翻看。

只是沒一會兒,她就興致缺缺,將手里書放下,低聲問姰暖。

“你買什么書?不如問問那老板。”

姰暖眼睛還停留在手里一本自傳上,聞言微微側臉。

“我想再看看的,一會兒要走時再買,你若覺得無聊,可以隨意走走。”

頓了頓,又偏頭看向薛紫凝,“我就在這里,哪兒也不去,讓柏溪跟著你吧。”

因為柏溪開車,兩人出來連副官都沒帶。

這有些欠考慮。

薛紫凝卻不甚在意地擺了下手,眉眼噙笑說道:

“不用,我不走遠,去街對面喝杯咖啡,我時常去那兒,等你半個鐘,我再過來?”

她的確不太耐煩看書這樣的事情。

姰暖點點頭,沒說什么。

薛紫凝便轉身獨自離開。

她走后,柏溪捧著一本圖冊走過來,眼里有點興奮的樣子。

“夫人,我第一次來,這家書社還有這類插圖冊本,真是神奇。”

姰暖斂目看去,接過她手里圖冊翻了翻,竟然是本造船圖解,許多洋文。

“是挺新鮮。”她笑,又抬眼問柏溪,“你能看懂?”

柏溪訕訕,“一點點可以…”

姰暖淺笑彎眸,將書遞給她,“我有詞典,你感興趣,回去可以借給你,在哪里找到的,帶我去看看。”

柏溪抱著書,高興的領她去看。

一整片書架,全是洋文書,五花八門,游記,名人列傳,地勢風貌,詩文集,船舶造車類等等。

姰暖眨眼便選了很多本,書本太多搬不過去,柏溪只好請書社老板過來點數。

書社老板看到高高兩摞書,也驚訝的微微張嘴。

他推了推鼻梁上眼鏡,躊躇地看向姰暖。

“太太,這些書…”

柏溪在旁邊說,“你稱呼夫人,方才我就想提點你。”

書社老板微微尷尬。

姰暖笑意溫婉,幫他解釋一句,“他稱呼‘太太’,沒什么,只是對如今婦女的統稱,洋人都這樣稱呼婦女,沒有旁的意思。”

書社老板忙笑說,“對對,不過是我不謹慎,我日后見到您,便喚‘夫人’。”

他說罷,連忙接著之前被打斷的話,輕聲解釋。

“這些書,有些您可以買走,有些很難尋,我是不賣的,您可以借。”

姰暖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兩摞書。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樣的規矩,要么…,就麻煩您把借的書幫我做個標記,我看完會還回來。”

她一身旗袍緞面和繡工都十分華美,還乘車,又跟著不好惹的侍婢。

一看便知是有權有勢人家的女眷。

書社老板原本很忐忑,怕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但姰暖這樣好說話,他大松口氣,連連笑著點頭,親自上前將書分類。

姰暖看他忙活起來很專注上心,不免印象很好,便與他閑聊兩句。

“你這些書,很新奇,羅列來應該很不容易。”

書社老板聽言露齒一笑,面頰上顯出一個梨渦,清聲解釋。

“有個朋友,他有渠道,在印刷廠也有人脈,還方便些。”

姰暖若有所悟,淺笑頷首。

“你這位朋友,在云寧應該有些能耐。”

書社老板笑了笑,沒多講他的朋友。

等將書都分類,又結了賬,他又幫著柏溪搬了兩趟,放到門外的洋車后車箱里。

姰暖謝過他,并保證一定將借走的書完好歸還。

書社老板笑臉清朗,“夫人慢走,以后要尋什么書,可以派人來知會一聲,我叫人找到,可以給您送去家里。”

又說,“我姓紀。”

姰暖含笑頷首,“多謝紀老板。”

兩人道別,薛紫凝尚未回來,姰暖便帶著柏溪沿街下行,到街對面的咖啡廳尋人。

咖啡廳的門框上掛了銅鈴,門一推開,鈴鈴聲提醒有客到。

里頭空間不大,一眼觀透。

卻并未瞧見薛紫凝身影。

店里有幾位客人,紛紛偏頭打量,有意無意視線落在姰暖身上。

柏溪進去問服務生,姰暖便立在門邊位子等,隨意看向玻璃窗外。

十點多鐘的太陽,清冽明媚,透過玻璃窗鋪曬在她身上,烏色發髻和黛眉鴉睫,都鍍了層柔和金色,鵝黃色旗袍明明很嬌嫩,卻不抵她那身冰肌玉骨瞧著剔透荔糯。

“誰家新養的?云寧沒見過這樣的姝色…”

“噓!別亂說,你不要命了?”

“上次在寶城金店我遇見,江公館那位四爺的未婚妻,還有幾日要過門。”

“啊,你說幾日后的喜宴,江四爺要娶的女子…”

咖啡廳很安靜,人們議論聲壓得很低,但隱約還是傳進耳朵里。

姰暖面色沉靜。

柏溪很快走過來,“說大夫人幾分鐘前離開,應該在附近不遠,夫人先上車,屬下去尋。”

“嗯。”

兩人又離開咖啡廳。

姰暖卻沒來得及上車,又很巧地遇上杜韻儀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