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寵掌心嬌,少帥輕點撩

第181章 我們還沒成親,四爺要好好的

兩人從樓上下來,姰恪也匆匆忙忙背著藥箱,一手拎著只皮箱走到廳中。

江四爺正背身立在壁爐前,手握聽筒講電話。

夜晚的前廳燈火通明,卻十分清靜,男人的語聲清冽沉穩,果斷而堅毅。

“是,父親放心。”

“不會太緊迫,還沒有迎面相攻,杜審能頂住幾日。”

“嗯,但我不太放心,請父親將宋大夫送上專列,我讓姰恪留在公館,再留幾個人過去,幫著母親一起照看孩子。”

姰暖靠在樓梯欄桿邊,卷密睫羽半垂,視線盯著腳下瓷磚倒映的水晶燈影,微微出神。

江四爺還在繼續跟江大帥通話。

姰恪靠過來,低聲問她。

“什么意思?讓我留在云寧?那他為什么還要帶你走?你也留下,我們一塊兒守著孩子…”

柏溪開口,低冷打斷他的話,“四爺這樣決定,自然有四爺的原因。”

姰恪不解地看她一眼,挑眉反駁。

“能有什么原因?暖暖跟他回去,又能幫他什么?”

“她手無縛雞之力,醫術還沒有我好,我都留下了,她跟著回洪城更沒有必要,離開孩子,牽腸掛肚,到了那邊還是在大后方每天干等著…”

柏溪不耐煩地瞪他,“你話真多!軍令如山,你聽安排!”

姰恪無語,“我又不是他的兵…”

他和小外甥都留在云寧,當然希望姰暖也留在云寧。

至少他能確定云寧不打仗!

姰暖心里有些空茫,思緒也無法集中,沒聽兩人斗嘴。

“洪城若不打仗,闊闊我也一定會帶走,現在將他留下是迫不得已,所以要你待在江公館守著他,有你和我母親都在,爺跟暖暖才能安心。”

江四爺不知何時掛斷聽筒,側身看過來,淡聲解釋了一句。

他瞳眸幽黑靜謐,又看向垂著眼有些懨懨的姰暖。

心下淺嘆,提腳向三人走去,話語稍稍溫緩。

“但暖暖,和闊闊不同,在大帥和夫人眼皮子底下,有人想害闊闊,很難。”

“可爺走了,沒人會像護著闊闊那樣,去護著暖暖。”

“她跟在爺身邊,最安全。”

姰恪啞了聲,唇瓣輕咂,沒再多言。

姰暖半斂的眼睫顫了顫,緩緩掀起,看向江四爺。

她烏發披散,一張素白小臉兒,那雙月眸黑白分明,烏瞳沉黯沁著蒙蒙霧光,沉靜溫順地令人心酸。

江四爺看著她,伸手握住她纖細臂彎,將人拽到懷里摟住。

他輕吻她額發,撫著她單薄背脊低聲保證。

“放心,公館那邊爺都安排好,姰恪和秋姑姑都留下,也交代了表姐和季涼,母親把闊闊當眼珠子,他不會怎么樣。”

“我們先回去,爺答應你,如果戰況安穩,兒子會接過來。”

柏溪開車,江四爺帶著姰暖直接登上專列。

姰恪和秋姑姑,連夜被安排回江公館。

公館的庭院里已經停了七八輛洋車,先前陸續被召集來的軍政府將官,此時都在二樓書房里緊急議事。

動靜太大,鬧得整個公館上上下下了無睡意。

榮媽帶著姰恪和秋姑姑,上樓去見大帥夫人。

前廳里,薛紫凝攏著披肩從房里出來,立在一樓走廊口,眺目樓上。

三姨太和江川,先后從二樓下來。

三人立在一起。

三姨太秀婉柳眉淺蹙,“很多軍官,這樣子,是不是又哪里起了戰事?”

江川低聲說,“姰大夫趕過來,可怎么不見四哥?真打仗,他不來參加會議?”

薛紫凝若有所思,“四弟該第一個趕回來,可他現在還沒來,說不定是洪城那邊…,他已經動身回洪城了?”

三姨太驚愕掩唇,“什么?洪城那邊才定線多久,又有人要打?南線那什么偏僻的小地方,這么多人搶?”

薛紫凝安靜看她一眼,“沒人愿意搶,可地域都相連,越不過去,不打下南線,江系軍怎么往南再擴領土?東南軍怎么往北吞噬?”

三姨太抿唇,淺淺提了口氣,遲疑低喃。

“那四爺的婚宴…,豈不是只能,推延?”

戰事當前,天大的事都要往后排。

“他說不定,已經帶姰暖走了。”薛紫凝嘆了口氣。

多少有點替姰暖感到惋惜。

板上釘釘的事,就這么飛了。

到頭來不止骨肉分離,還依然名不正言不順。

真不知她到底是命好,還是運氣差。

此時的樓上,大帥夫人抱著孫子,見了姰恪和秋姑姑,臉上表情很淡,氣質沉穩。

“他們走了?”

姰恪點頭低唉一聲。

大帥夫人輕嗯,又垂眼看懷里的小奶娃。

小東西不知道怎么的,這么晚了還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不哭不鬧,就是不肯睡覺。

到頭來,那兩個,跟自己別了這許多天的勁兒不肯松口。

最后,孩子還不是得給她留下?

姰恪也看了看精神奕奕的小外甥,與大帥夫人說道。

“這是秋姑姑,四爺讓她和我一起照顧闊闊,明天還讓杜小姐再送兩個會功夫的侍婢來,也照顧孩子的。”

會功夫的侍婢?是保護孩子吧?

這到底對她有多不放心?

大帥夫人心里有點不悅。

蹙著眉掃他一眼,十分沒好氣,“我把孩子抱到我房里來,不叫任何人靠近他,你讓他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姰恪訕訕一笑,喃聲說,“四爺也是這個意思。”

大帥夫人,“……”

江公館到底是什么龍潭虎穴?值當他兒子這么嚴防死守。

她這個做當家主母的,連自己孫子都護不好嗎?

逆子,非要氣死她。

趕往南線的專列,在黎明時分已經徹底駛離淮北。

列車上都是江四爺的親信,運了三車廂的槍支彈藥。

這像是從云寧城打了劫,戰事真打起來,洪城兵府司能省去一批軍火錢。

臥廂里,姰暖靠坐在窗邊閉目養神。

她素面朝天,臉很白,烏發編了條麻花辮垂在肩頭,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車廂門自外緩緩拉開。

坐在對面的柏溪豁然睜開眼,瞧見進來的是江四爺,便起身退了出去。

江四爺拉上門,挨著姰暖坐下,手里托盤輕輕放在小桌上。

他看向姰暖,伸手輕輕攬她,“暖暖…”

姰暖睜開眼,眼睫眨了眨,歪頭看他,黑白分明地眸眼神清明。

一夜沒睡,江四爺精神看起來也還好,只是嗓音略啞。

他薄唇牽出溫淺弧度,“吃點東西,最快后天,我們能到南線。”

姰暖眸色靜謐看著他,眼瞳輕轉,手臂環住男人腰,細聲問。

“洪城這次,能守住嗎?”

洪城每次被攻閥,都會換一波統治者。

好像易攻難守的南線三城,四面八方都是不同姓氏的軍閥。

每個人都不愿又不得不去攻占這個卡在中間的‘骨節’,這樣才能占據向其他勢力逼近的先機。

“能,這是爺的領地,沒人能搶走。”

姰暖看著他,眼簾眨了眨,微微點頭。

江四爺攬在她肩上的手輕輕捏了捏,而后溫聲安撫她。

“你別這么沉悶,放寬心,南線的戰事都不會太久,我們用不了多久就能再見到兒子…”

“我知道。”

姰暖柔聲打斷他。

她安靜偎在他懷里,素手輕撫男人寬闊背脊。

“闊闊他很安全,我不擔心,要打仗了,我更擔心四爺。”

“四爺要好好的,我們還沒成親。”

懷里的人輕言細語,簡直乖得令人心疼。

但江四爺沒忘了她剛開始登上列車時,是怎么樣的失神落寞。

他摟緊姰暖,唇貼在她額角,一字一句保證。

“爺保證,一定好好的,等事情結束,我們再將婚宴補上。”(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