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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江公館。
江四爺先下車,又回身牽姰暖,兩人等了等薛紫凝和行動不便的江豐,四人一起進主樓前廳。
大帥夫人和三姨太正坐在沙發前說話。
客廳里幾個人圍著蹣跚學步的闊闊。
就聽榮媽‘哎喲慢點兒’吆喝一聲。
姰暖眼瞧著,兒子兩只小胳膊招架著,咧著嘴笑哈哈,小短腿兒跌跌撞撞的就一路栽過來。
圍在周圍的幾人嚇得連聲叫嚷。
姰暖也心驚得厲害,連忙低身要扶,卻沒橫斜里伸過來的一條長腿快。
下一瞬,撲過來的小人兒就抱住了他父親軍靴包裹的小腿,跟個小布偶似的吊在腿上,還高興的奶聲大笑。
一場虛驚,所有人都后怕的撫著胸口,苦笑不迭。
“小祖宗!”姰暖哭笑不得,蹲下身就要抱他。
江四爺一伸手將她擋住。
“別抱他,讓他自己起來。”
他看著還不及自己小腿高的大胖兒子,清雋眉眼浮著淡淡笑意,動了動腿下令。
“立好咯。”
姰暖無語的看他一眼。
闊闊抱著父親的軍靴,隨著他的動作搖晃了兩下,高興的大喊‘爹’。
好像覺得很好玩兒,還想搖幾下,像只撒嬌的小奶狗。
“爹,爹!”
江四爺笑意掛上眉梢,伸出一只手低肩勾住兒子小胳膊,將他拎著立好。
“立好,好好走路,不準撒嬌。”
闊闊不懂父親為什么不跟他玩兒,還不依的攥住他一根手指,擰著小眉頭用力扯,脾氣急躁的喊。
“爹!爹!飛飛…”
姰暖被逗笑。
深覺小孩子是一天天都在長。
自打過了周歲宴,闊闊不止搖搖擺擺能自己走路,咬字還越發清晰。
江四爺不想縱溺兒子,他想做嚴父,維系父親在家頂天立地的形象和地位。
奈何才一周歲的奶娃娃,撅著小嘴哼哼唧唧的模樣實在太軟萌,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大帥夫人聽不得孫子撒嬌,坐在沙發上開始幫腔。
“你抱抱他能怎么樣?整日整日不在家,回來了還要逗著孩子發惱,怎么做人父親的!”
‘嚴父’繃不住了,低身就將小家伙兒抱起來,猛地拋到空中。
小家伙一聲尖叫。
姰暖嚇死,一巴掌拍在江四爺胳膊上。
“你慢點兒!”
大帥夫人也罵,“江升!”
江四爺穩穩抱住懷里的寶貝肉疙瘩,眉眼印笑走進屋。
闊闊還在他懷里扭來扭去。
“飛!爹飛!”
江四爺挑眉就跟姰暖念叨,“你怎么不打他?瞧瞧,不拋他他就要哭。”
姰暖,“……”
說著,又架起兒子小身子,接連拋了好幾下。
整個前廳都是闊闊興奮尖叫的大喊聲。
父子倆鬧騰得不得了。
姰暖坐到沙發人,其他人都逐漸習以為常。
大帥夫人不再管兒子和孫子,問起薛紫凝和姰暖今日傅府上喜宴的事。
幾人喝茶聊天兒,那邊江四爺一轉眼就抱著兒子不知道去了哪兒。
姰暖尋覓了一圈兒沒瞧見人,也沒當回事兒。
等到快要用晚膳時,起身上樓更衣,才發現屋里被爺倆兒糟得亂七八糟。
她梳妝柜上首飾盒里的首飾撒了一地,江四爺正跟兒子趴在地毯上,拿珍珠彈珠子玩兒。
那顆顆飽滿的粉潤珍珠,來自于她那條很喜歡的珍珠項鏈兒。
她好好存放在首飾盒底部的金鎖,江四爺給母子倆打的那對兒,正套在兒子脖子上。
每彈中一顆珍珠,小家伙就拍手大笑,高興的哈喇子淌了滿身。
姰暖立在房門口,看著屋里亂得像個狗窩,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江四爺眉梢揚笑看向她,“那盒夜明珠,正好拿來給他玩兒,他還挺喜歡晶晶亮亮的玩意兒,有眼光!”
姰暖,“……”
從墓里挖出來的珠子,給小孩子玩兒?
“想都別想!”
她沒好氣的走進屋,立在衣架前更衣。
“別玩兒了,下樓用膳了。”
江四爺這才懶洋洋爬起來,朝外喊人來,把小家伙兒抱走。
用晚膳時,江大帥姍姍歸來。
大帥夫人叫人給他拿來碗筷,江大帥一落座,直接揚手把碗筷給掀了。
‘哐啷’一聲脆響,整個餐廳歸于沉靜。
所有人停下動作,屏息看著大帥發作。
江大帥掃視一圈兒,臉色沉怒,“江戟呢?”
眾人看向蘇娉婷。
蘇娉婷很淡然。
她放下手里湯勺,“父親,我不知道,他去傅府參加婚宴…”
江大帥朝司叔吼,“派人去找!叫他給老子立刻滾回來!”
司叔戰戰兢兢應是,轉身匆匆下去交代。
這頓晚膳,因為江大帥的發作,誰都沒有用好。
姰暖想起先前從傅府出來,江戟的車在街口掉隊,去了別的方向。
她看向身邊的江四爺。
男人側頰冷清,有著事不關己的淡漠。
從餐廳出來,江大帥就在客廳里端坐著,大帥夫人便陪在一旁。
其他人全都各自回房。
姰暖坐到沙發邊沉下心看書,江四爺就不緊不慢在屋里走來走去,還悠閑的先進盥洗室去沐浴了。
約莫夜里不到九點鐘,樓下傳來洋車駛來的動靜。
姰暖合上書,走到窗邊看,只看到江戟的車停在主樓前。
江四爺從盥洗室出來,換了身舒適的煙青色便服,一副準備好要就寢的樣子。
柏溪正巧進屋來稟話,“四爺,夫人,江戟帶個女人回來,大帥正在樓下問話呢。”
姰暖一瞬間就想明白,江大帥為什么這么惱火。
她看向江四爺,細語輕問:
“故意讓大帥知道的?”
江四爺薄唇淡牽,尚未開口,就見項沖大步走進門。
項沖板正的臉色微肅,“四爺,不是那個女人。”
江四爺意外挑眉,“什么?”
項沖,“帶回來的是另外一個女人,不是傅聞戩送給江戟的那個,那邊恐怕已經…”
兇多吉少了。
江四爺眉眼很淡,靜靜轉臉看向窗外,半晌沒說話。
姰暖聽了幾句,大約聽明白了。
是用傅聞戩釣江戟,只等這一刻東窗事發,再坑江戟一把。
結果,事情發展脫控了。
江四爺,“父親今日去蘇公館,都安排好那女人過了父親和蘇龔的眼,沒想到,他還能挽救自己一把。”
他清聲喃喃著,搖了搖頭。
“虎毒還不食子,果然是江戟。”
姰暖聽得懂了七八分。
她愕然道,“那女人已經有孕了嗎?他把那女人給…處治了?”
江四爺搖搖頭,“算錯了,也可能是蘇龔…,老家伙更難對付。”
他轉身去更衣。
“走,下樓瞧瞧。”:xhy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