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寵掌心嬌,少帥輕點撩

第436章 義女

主院小樓,姰暖跟大帥夫人在小平臺上,煮茶閑話。

她說,“...我知道母親為四爺和闊闊考慮,的確是件有利的事,但月月畢竟不是我的女兒,何況她的出身也很普通,表姐的心懷便是求她安樂,沒那么大的志向。”

“少帥夫人的外甥女,這出身還普通?”大帥夫人不以為意。

姰暖喃喃,沒有接話。

大帥夫人看了看她,“我知你憐惜她們母女孤苦無依,不愿做利用之事,但人要知恩圖報,親生的兄弟姊妹還要計較個利益得失,她們能白受你恩惠照顧?便沒有想要報答的心思?你不要只做好自己,不顧別人。”

后面一句有點重,姰暖心里卻明白大帥夫人的意思,并沒有驚起任何情緒。

胡秀秀不是狼心狗肺的性子,她一直在盡力回報她和哥哥姰恪,姰暖都看在眼里。

如果她跟胡秀秀開口,胡秀秀一定會答應的。

但這個口,姰暖一旦開了,情感上的本質就變了。

所以她說,“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試探表姐的意思。”

大帥夫人皺了下眉,淺嘆一聲:

“她們沒什么委屈的,依仗著你們兄妹,才能在云寧討口飯吃,出去了,孤兒寡母還不一定要遭多少難,你想沒想過,只要那孩子認你是姨母一天,只要闊闊一日喚她姐姐,她注定過不了平凡日子。”

道理都懂,姰暖垂下眼,沒再說話。

“你若覺得心里過意不去,收她做義女,日后江家給她做后盾,你表姐也該安心了。”

看看席盈和席夫人,如今依仗江家,在云寧也順風順水。

絕對的權勢做靠山,比任何情分和關照都來得實在。

大帥夫人的提議,姰暖聽得進去。

她還是要問問胡秀秀的意思。

故而一直叫人留意著胡秀秀的院子,等人回來,就叫來主院說話。

這一等,直等到了晚上,江四爺回來陪她用了膳,都要睡下了,胡秀秀也沒來。

夫妻倆熄了燈,姰暖躺在床上,跟江四爺聊這件事。

“我從沒想過給表姐和月月攀什么高枝,母親親自來,可見她跟父親都覺得這主意很好,這一下子,很突然,我拿不準主意了。”

江四爺聽罷沒有片刻遲疑,直接告訴她:

“這高枝攀了,不勉強,義女許這樣一門親,也絕不會受委屈,但若是我們親生的,齊家的資質也夠不上。”

姰暖沉默下來。

這便是人性,各人立在不同立場上,同樣一件事情的得失利弊,自然也不同的。

翌日一早,江四爺剛帶著項沖離開,胡秀秀就拎著食盒過來了。

姰暖正要撂下碗筷,見此不禁月眸笑彎。

“什么好吃的?”

“一早新作的豆腐羹,還熱的。”胡秀秀笑盈盈。

將豆腐羹端給姰暖,她在膳桌前坐下,滿眼期待。

姰暖換了湯勺,嘗了一口,入口滑嫩鮮甜,唇齒留香,她大贊:

“好吃!”

胡秀秀笑得更明媚,“我研究了幾天,在豆腐坊那條街上,再開個早點鋪子,你覺得怎么樣?”

姰暖給她豎大拇指。

胡秀秀合掌,笑得抿不住嘴,又同姰暖商量:

“豆腐坊的利潤,到年底,足夠盤下那間小鋪子的,你若是同意,今年我們不分紅了,就投這間鋪子?”

姰暖點點頭,“聽你的,我反正是甩手掌柜,不管這些的。”

胡秀秀輕笑,伸手小心撫了撫姰暖高聳的肚子,柔聲道:

“你還管什么?什么都不要管,你比誰都辛苦。”

姰暖莞爾,也低頭輕撫自己肚子。

她吃了半碗豆腐羹,就有點撐,讓紅樓和靈槡收拾了膳桌,在胡秀秀的攙扶下,到院子里遛遛彎兒。

胡秀秀輕聲問,“你昨晚讓人找我了,我回來晚,聽說少帥已經回來了,便想著不過來打擾,今日一早再過來。”

她總是特意錯開江四爺在,或姰暖這邊有客人的時間。

能不在人前露面,便不會來,姰暖心里明白著。

她低垂下眼簾,看著腳下的路,斟酌著該怎么開口。

胡秀秀歪頭看她,“暖暖?是不是有什么事?”

姰暖眼睫眨了下,細聲跟她說:

“四爺這趟回來,有兩個貴客,安排在哥哥私館那邊。”

胡秀秀點頭,“我聽說了。”

姰暖,“那個女孩子沒什么好說,就那么回事,倒是那個齊家的七少爺,十二三歲,現在他們都住在江公館,母親要請先生到家里給他教功課,覺得反正是請先生,七少爺一個人也孤單,昨日來問我,月月要不是一起。”

胡秀秀站住腳,有點意外和茫然,顯然沒明白姰暖的意思。

“...月月在學堂那邊,融入得還不錯,畢竟是軍閥家的少爺,年紀也差得多,學識應該也差得遠,想必湊在一起,不合適吧?”

姰暖握住她手,抿抿唇:

“我直言跟你說,夫人想要我收月月做義女,讓她同這位齊家的七少爺培養些情誼......”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胡秀秀徹底愣住了。

“表姐,我是受到了壓力,四爺也不反對這件事,但我同樣有顧慮,你只要說不愿意,我會去說服夫人。”

胡秀秀好一會兒沒能回過神。

姰暖也不催她,只與她挽著手在院子里溜達了兩圈兒,就進屋上樓,想坐下歇歇。

樓梯狹隘,只容納兩個人并肩。

胡秀秀扶著她,眼睛瞧著腳下,擔心她肚子擋了視線,再不小心踩空。

直到在中廳里坐下,紅樓端了茶來,胡秀秀才神色沉靜的開口。

“暖暖,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

姰暖倚著腰后軟枕,看著她沒出聲。

胡秀秀說,“我最后悔,自己沒用,也沒出息,識人不清,還害了我娘和月月。”

姰暖粉白唇瓣微抿。

“如果不是因為有你和表哥,興許我如今已經是一捧黃土,還尸骨無存,月月...就更不知道會流落到什么地方,吃多少苦,又是不是還活著。”

“表姐,別這樣說...”

“心里話。”胡秀秀笑了笑,垂眼看自己的手,“我這輩子,就這樣了,能想到最安逸的日子,也便是眼下這般,但月月的人生才剛開始,我一直祈禱她千萬不要像我,要出息,要爭氣,日后要好好為自己打算。”

“不瞞你說,我也有私心,前些日她同闊闊一直在一起,姐弟倆感情那么好,我免不了就想,日后連少帥都認她是表姐,還有誰敢欺負她?”

姰暖心下有所預感,她看著胡秀秀,輕聲問:

“所以,表姐你也同意了?”

胡秀秀牽了牽唇,“我只有月月了,我只想她過得好,如果她有用,代表她有資格能過得好,替我謝謝大帥夫人,還有少帥。”

因為承受過凌辱的絕望,所以才對權勢有更清晰的認知和向往。

作為一個母親,胡秀秀只希望自己的女兒,以后絕對不會承受她所承受過得。

如果在不傷害人的情況下,有機會將她推到更高遠的位子去,胡秀秀沒有理由錯失任何良機。

她對姰暖說:

“我認為好的,能為她做的,都會為她做,等到她有能力自己抉擇,不需要我再費心的時候,我也尊重她的選擇。”

“我相信,大帥府教養出來的義女,一定比我教出來的女兒,要更優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