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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深入森林,前進的速度就越被拉滿。宋景他們當天晚上找了一個背風的半山腰落腳,黑豹和火獅的背上掛著兩個大袋子,里面倒是裝了帳篷和睡袋。隨行的甲一等人一些人搭帳篷,一些趁著天沒黑透出去打獵。帳篷搭好,火升起來,打獵的人也回來了。眾人吃了晚飯,留下值夜的人,其他人進帳篷休息。時宴進了帳篷之后就沒說話,沉默的展開兩人的睡袋。宋景洗漱好進來,回身關上帳篷簾子,身后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換做平時,時宴總能有些話說。宋景皺眉回頭,就見時宴坐在睡袋上,眉頭皺著,整張臉和嘴唇都白的毫無血色。“時宴。”
宋景面色一變,兩步上前,“寒癥又犯了?讓我看看。”
時宴抬手按住宋景的手,“沒事,過一兩天就好了。”
按在手背上的掌心冷的好似冰塊,宋景心里一緊。她自己其實也清楚,時宴現在的寒癥,除非研究出藥來,否則就算她把脈診斷也無濟于事。時宴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不想再加深她的擔心和焦慮。“怎么感覺比上一次更冷了。”
宋景伸手摟緊時宴,“每一次寒癥發作是不是都比上一次嚴重很多?”
“還好,就是冷一點而已。”
時宴扯了一下嘴角,不想看到宋景這么緊張,故意逗她,“但這次覺得好像是要冷一點,是因為有人心疼就嬌氣了。”
宋景這個時候哪里會理他這樣的逗笑,“我去把火獅放進來。”
時宴沒有阻止,靠在火獅身上,他的寒癥目前確實能緩解很多,可以少受一點罪,也能讓宋景不那么擔心。宋景走出帳篷叫火獅,風鸞正好遇見,皺了一下眉,“乖徒弟的寒癥又犯了?”
“嗯。師娘,你等等。”
宋景先讓火獅進了帳篷,時宴整個人凍的已經有些輕微的顫抖,反應也慢了很多。宋景上前扶起他,讓他靠到火獅的腹部,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到他的身上,過了一會兒,看到時宴的眉頭略微展開一點,宋景才松了口氣,轉身出了帳篷。風鸞站在帳篷外等她,“小景兒,你是想問乖徒弟的寒癥多久發作一次吧?”
宋景點頭,“我問他,他不肯跟我說實話。”
見風鸞要說話,宋景打斷她,“師娘,如果你也幫他瞞著我,不肯跟我說實話,那我只會更擔心。”
風鸞嘆了口氣,“你們兩個也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為你換血之后,他的寒癥第一次發作,距離換血二十三天。”
“第二次發作,距離第一次18天。”
“第三次發作我不清楚。”
“捉火獅的時候發作過一次。”
宋景道。“那第三次發作距離第二次大概是十五天左右。”
他們后來還在豐城待了一個多月,按照每次寒癥發作時間都在提前來推算,時宴在這期間至少又發作過兩次,甚至三次。那他今天寒癥發作,是不是距離上一次寒癥可能連一周的時間都沒有?宋景的心臟揪緊,面色也繃了起來。風鸞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景兒,師娘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你才好。有什么師娘能做的,你就開口。”
“我早就猜到他身上的寒癥肯定會發作的越來越厲害,但沒想到會這么快。”
宋景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從胸口翻涌上來的慌張和酸澀,“我一定會救他。師娘,你好好養胎。”
宋景說完,轉身進了帳篷。時宴靠在火獅身上,寒癥緩解了很多,剛才蒼白的唇色總算恢復了一點點的血色。宋景拉開睡袋的拉鏈,在時宴的身邊坐下,用睡袋蓋住兩人,而她自己則側過身抱住時宴,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時宴睜開眼睛,“景兒,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裝的更可憐一點,讓你多心疼心疼我?”
宋景不吭聲。他還需要裝什么,他現在這個樣子,她就已經要心疼死了。眼淚從眼角無聲的滑落,宋景偏了偏頭,在睡袋上擦掉。宋景已經決定好了。從北面森林回去之后,她就去實驗室,跟秦義成和錢承一起做研究,不研究出解藥就不出實驗室。時宴抬手環住宋景的肩頭,“寶貝兒,你知道活著就像一個機器人,或者說行尸走肉是什么感覺嗎?”
宋景不知道,她要忙的事情太多,根本沒時間來思考這些問題。“再沒有遇到你之前,我除了待在飛鷹,就是在不停的出任務。因為除了這些事情,我似乎沒什么能做,又或者說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你看到過我以前的相冊,是知道真相去過老宅找老爺子吧?他是不是跟你提起過我小時候的事情?”
宋景點頭。“姐姐對我其實很好。有一段時間我甚至也懷疑是不是我殺了她。”
“如果我的血不特殊,是不是就能救她,她現在是不是也能活的好好的。那段時間,沒事我就去她的墓碑前放一點自己的血。有一次正好遇見下雨,傷口的血無法凝固,在水里一直流,我就想干脆流干凈算了。反正我一開始出生的意義,就是為了把這一身的血給她。”
“是奶奶找到我,送去醫院,才撿回了這條命。”
宋景抬頭看他,心疼的九成一團,眼淚再也止不住,不斷的往下流。時宴用指腹替她抹去眼淚,含笑看她,“可是后來,我真的太慶幸自己生來血就特殊了。”
他慶幸什么,宋景當然知道。他是慶幸他的血能救她!“宴哥哥。”
宋景泣不成聲。“人啊,其實都是自私的。如果這條命非得給誰,我當然愿意給你。”
時宴低頭吻宋景的眼睛,“寶貝兒,我們也要個孩子好不好?”
“我死了,孩子還能陪著你。你看著ta,就像看著我一樣。”
“我不要。”
宋景哭著搖頭,“我不要。你不能這么混蛋。”
“你就是你,誰也替代不了。”
“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時宴,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
“你不準死,我不要你死!”
“寶貝兒,別哭。”
時宴看到這樣的宋景,無異于比死還難受,“我答應你,我一定堅持,好不好?”
宋景哪里不知道這不過是哄人的話,如果沒有藥,時宴根本不可能堅持下來。宋景不再應聲,撐起身體吻過去。兩人的親吻混著咸咸的眼淚,酸澀又難過。←→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