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承天之吉瑞

作為一個皇帝，先不說他能力的問題，審核他勤不勤政卻有一項重要的指標，就是上早朝的次數。不是有一句詩寫得好嘛“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如唐太宗或者是康熙皇帝這樣的名君，除了每年特定的節日會休息一下外，其他的時候可是天天都要上早朝的，至于秦二世隋煬帝這樣的昏君，這就不知道。

宣德帝目前還算是一個勤政的皇帝，除了節日外，是天天都要上早朝的。但是今天卻不一樣，到了凌晨五點文武百官都已經進入太和殿，等了老半天了，這宣德帝還沒有來，有點奇怪。

是不是皇上突然生病了？還是有什么情況發生呀！在沒有得到確定消息的時候，文武百官都不敢貿然離去，雖然大家手上都還有宮務要做。

很快，就有公公前來傳旨了，原來肖皇后已經發作要生產了，這宣德帝跑去守大老婆去了！有人恍然大悟，也有人不以為然，更有人氣憤不平。

不管朝廷之上的文武百官有什么意見，反正這事已經成為定局了。宣德帝現在就正在鳳儀宮產房外頭的大堂里，等待著最后的判刑——是皇子還是公主？

簡單的說，這就是一個選擇題，二分之一的機會。

嚴重的說，這是一場宮廷勢力劃分的抉擇。

如果肖皇后生出一個皇子來，那么她的地位更穩，兩個皇子嫡長次都占了，日后除非能將這兩個皇子一擊致命，或者是肖皇后自己出昏招，不然很難撼動肖皇后的地位。

不是沒有人想過在肖皇后生產的時候，來一個一尸兩命的，但是想到并不一定能做到。無論是宣德帝、肖皇后還是司空玲。甚至是江太后都不允許肖皇后這一胎出事，所有的產婆都是查了一道又一道的，而且還是幾個勢力一起輪番的查，保證這些人沒有被收買。

其實肖皇后做得滿絕的，一般來說生孩子四個產婆就夠了，但是肖皇后直接找了十個來，當然最后跟著肖皇后進入產房的還是只有四個，但是這也間接的增加了自己的安全程度。

在一聲孩子的啼哭聲傳出來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最后的審批。甚至于宣德帝身體一震，霍地站起身。

沒人知道在等待的時候，椅子的扶把都被他磨得差點褪了色。如今終于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怎能不激動。

這時，產房門打開了，產婆一臉喜色將小嬰兒清理干凈用襁褓抱了出來，笑著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后娘娘平安產下一位健壯的小皇子，母子均安！”

產婆話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臉上突然有一個冰點，微微的抬頭一看，天空竟然開始下起雪來。只見那雪像煙一樣輕，像銀一樣白，飄飄搖搖。紛紛揚揚，從天空中飄下來。這時的雪還小剛落在地面上就逐漸融化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宣德帝也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飛舞的雪花，隨即喜出忘外。這可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竟然來的這么巧。他本就對這個孩子多有期待，現如今得知真是個皇子。又恰逢是在今天冬天第一場雪的時候出生，更是歡喜得不得了，竟是親自抱過孩子，大喜道：“此子，乃貴徵之兆也。”

德妃聽了這話，恨恨一扯衣袖，強笑道：“恭喜皇上，喜得貴子……”

宣德帝高興之余，笑著道：“賞，人人有賞……”得知肖皇后平安無事后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看著襁褓里白白胖胖的小皇子揮手大賞。

小皇子估計有六七斤重，是個大胖小子，小臉兒有點兒皺，小拳頭握成一小團，眼睛閉緊，張著小嘴，吐著泡泡。

十分可愛。

宣德帝見了，眼底閃過一絲柔軟。

這就是他的嫡次子。

不是宣德帝的第一孩子，但是卻勝在這個孩子來得時間太巧了，而且孩子的母親又是頗得他喜歡敬愛的皇后，因此宣德帝早早的對這個孩子是充滿了期待。

而皇帝對于表達歡喜歡的方式就是大手筆的賞賜，如今又是國力強盛、太平治世，皇帝高興之下說的賞絕不是幾兩銀子的事。各式各樣的玉器珠寶藥材補品源源不絕地送來了鳳儀宮，所有下人多發了一個月的月錢，診脈的太醫并一直照顧肖皇后的嬤嬤們更是每人一份厚厚的紅包。

鳳儀宮的眾人均得到了賞賜，各個臉上一片喜氣洋洋。

按照規定，宮中皇子或者公主出生，都要隔一段時間才為其命名，畢竟這個時代，嬰兒的夭折率太高了。再說了，沒有生下來之前，也沒人能肯定肚子里的孩子是男還是女。所以，為皇子皇女取名，通常都會等上許久。

但是自從肖皇后有孕以來，宣德帝就一直對這個孩子多有期待，名字也想了好幾個，待到了這一天，又是恰逢大吉之日，正好這一般是王字輩，于是宣德帝大手一揮，直接就道：“五皇子名瑞，吉兆也。”

聽得德妃眉毛一跳，可還得強扯出笑容說：“真是好名兒，二皇子可就是個有福氣的人兒，怪不得皇上這般喜愛。”祥瑞嗎？她是不是應該高興是這個‘瑞’字，而不是……

麗妃狠狠的揪了下手帕，笑盈盈的上前恭喜，心里卻狠狠咒著肖皇后的好運氣，憋得想要吐血，看向小皇子的目光笑意不達眼底。

柳淑媛、和昭儀、安嬪、王嬪等人均向皇帝道喜，心里復雜不已。

剛出生的孩子全身皺巴巴的，說不上好看，可是宣德帝倒是覺得越看越漂亮，眼見孩子哭鬧起來，又有奶娘上前請示，他這才將二皇子司空瑞交給奶娘，讓她抱下去喂食。

小皇子看見了，這事也得出答案了，宣德帝很高興的閃人了！這正主都走了，如德妃麗妃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再在鳳儀宮肖皇后的地盤待下去，她們才不想看到鳳儀宮那群人那種喜笑顏開的臉。

那歡樂的臉，讓人有種去狠狠的抓破她的感覺。

不過這些女人也不傻，如今肖皇后才生下二皇子了，她們這群人就和鳳儀宮的下人起沖突了，這不是找死是什么，就是自虐也不會這么玩，太二貨了。

皮笑肉不笑的很鳳儀宮的掌事嬤嬤虛與蛇委了幾句后，就紛紛離開了。現在雪已經下的有些大了，她們雖然身上穿著厚厚的披風但是這天氣到底太冷了，這群嬌生慣養的嬪妃可受不了！再說了，在皇宮里最不能干的一件事情，不是得罪人，也不是不要臉的勾引皇上引起公憤，而且生病。

一旦生病就代表著你要退出爭寵的行列，就代表著你要喝藥，就代表著……未來的很大一部分時間你不但在處于別人容易陷害的處境活著，還是浪費青春。

因此竟然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后/宮的這群女人和明智的閃人鳥。某些時候，還是自己要重要一些，自己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只是顯然這一場雪只能將眾位嬪妃趕回自己的地盤去，卻不能將她們內心的怒火熄滅，這不德妃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直接氣得將桌面上的彩瓷茶具砸了，一地破碎的瓷片散落在長樂宮光滑的地上。

“又是皇后，她的運氣也太好了吧！這可是第三胎了。先前生下的一對兒女已經讓皇上寵得不得了了，現在又生下了一個皇子，皇上又是賞賜又是賜名的，如此下去這后/宮還有我的活路嗎？”德妃氣得牙齒癢癢，她求而不得的皇子，肖皇后現在竟然有兩個了，而且還是宣德帝現在唯一的兩個兒子，這怎么能讓德妃不嫉妒得發狂。

一旁的甄嬤嬤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對德妃小心地道：“娘娘，我們在鳳儀宮還有釘子要不要……”要不要什么大家都懂的。

德妃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子上唯一完好的茶盞喝了一大口冷茶，稍稍冷卻了沸騰的怒火，才哼道：“你以為本宮不想嗎？可是要動手腳，哪有這么容易，鳳儀宮被肖皇后收拾得跟鐵桶似的，咱們的人不過是在外圍。

還有皇上，如今鳳儀宮可住著四位皇子公主的，你以為皇上經歷了之前的事情后，會放心讓這些兒子女兒的就只讓肖皇后一人護著，要知道里面可有皇上唯二的兩個皇子。要是這些皇子公主有個三長兩短，皇上大怒，他可不會講究什么法不責眾。先帝皇貴妃的事情不用本宮對嬤嬤說了吧。”

皇上才沒心思管后宮的事呢，只要他覺得是你做錯了，那就是你做錯了，徹查后/宮這種事情，在后/宮是極少會出現的。

當年的先帝在皇貴妃一尸兩命后，可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查，直接將后/宮除了元后外，所有的高分位的嬪妃賜死，一點余地都沒有留。宣德帝是先帝的兒子，現在看起來作風行事和先帝不一樣，但是骨子里的性格未必不一樣。

德妃才不會冒這樣的險了，最關鍵的是她身下沒有兒子，就是成功了，也不過是便宜了別人而已，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德妃才不會干了。

甄嬤嬤訥訥稱是，不敢再多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