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墨打的主意很明白,就是先借助司空玲度過了這幾年的危機了來再說,真等到司空玲及笄的時間還有五年了,誰知道這五年里會發生什么事情了?心里陰暗點想的話,司空玲在這五年里暴死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等到五年過去,閻墨完全可以隨便找個借口,躲過去。那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完全掌握暗衛了,隱姓埋名也未嘗不是一種選擇。
可是這事卻讓司空玲知道了,那么自然不會讓閻墨這么輕易的過關的,想了想叫來雨嬤嬤,讓她給閻墨送份大禮去,就當是司空玲答謝閻墨的攙扶之恩。
別誤解,司空玲可是好孩子,人家送的可真是大禮。
天青的汝窯筆洗一個,以祖母綠為眼的避邪獅子白玉鎮紙一個,牙雕魚樂圖筆筒一個,精美端硯兩方,湖筆十支,白玉折扇四柄,白玉吊墜八個,白玉扳指兩對。
宣德帝和肖皇后知道后都只是笑了笑,不做其他的看法。
因為事情很簡單,不就是司空玲看上閻墨了嗎?有什么好說的。至于東西,雖然是有些貴重,但是也只是有些而已,不說這都是司空玲自己的私房,就算這是宣德帝私庫里的精品,在皇帝的眼里也不會肉疼。
不過宣德帝和肖皇后不發表意見,不代表別人不發表意見。
首當其沖的就是司空珂了。
她只比司空玲小一歲半,如今司空玲都在看人家了,她雖然還早,但心里卻不免有些異樣。當然平心而論司空珂倒是希望司空玲嫁的好,嫁的最好越好。
司空珂是二公主,雖然生母是楚貴妃,但是貴妃也是小妾呀!若司空家不是皇家,她也不過是庶女而已。這么一來,作為嫡出的大公主司空玲的婚姻就是底下妹妹看齊的目標了。
皇家雖然表面上不論嫡庶,但看那皇位的繼承人立嫡立長的順序就可以看得出來,在某些時候還是算的,因此要是司空玲沒嫁的很好,底下的妹妹除非生母異常的得寵,一般都是越不過司空玲的。
這也是為什么原著女主要陷害原主,將她嫁到北國去的原因之一,女子嫁到好,還有比當皇后更好的嗎?沒有!
一方面是想將原主調離魏國,另外一方面,成為一國之后,也挺符合嫡出公主的身份。這樣一來,原著女主的女兒便可以在魏國隨便找女婿了,多好。
因為司空玲看重閻墨的事情,皇宮里的人沒多久就搞清楚了閻墨的身份資料,不屑者有,羨慕者有,嫉妒者有,冷笑者有,眾人表現不一。
不過司空珂倒是挺開心的,只因為閻家不弱,可以說算得上廄一流的家族了,司空玲要是真和閻墨成親了,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閻墨如此高的身份,不會讓司空珂日后找駙馬為難。
誰不想要好的,司空珂自然也不例外,自然也想找一個好的駙馬。雖然現在談這樣的事情還太早了一點,不過人呀,還是要懂得未雨綢繆。
至于第二個有反應的,自然是柳淑容了。
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的生出來了一個健康的皇子,本來應該是自己風光無限的時候,先是聽到楊婉儀有身孕的事情,后來又是自己從今以后再也不能懷孕的事情,然后又是宣德帝以這年不宜大喜之事為名,不給她升分位。
天底下還有比她更悲慘的嬪妃嗎?柳淑容真的忍不住想要吐血三升了。
不過宣德帝既然開口了,柳淑容就是再怎么得不甘也只能忍著,原本心情就不怎么樣的她,在聽到了宣德帝在給司空玲選駙馬的消息后,徹底的爆發了,終于忍不住了,將屋子里的好多瓷器都給砸了。
不過還算柳淑容知趣,只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發泄了一會兒,并沒有拿出去說。不然柳淑容的下場還要慘,不過現在也差不多。宣德帝雖然平時還來柳淑容這里,不過大多數都是白天來,晚上并不歇息在這里。
三月,不知道宣德帝發什么瘋,竟然突然下旨在三月去廄的郊外泡溫泉,而此次出行的除了江太后宣德帝之外,還要幾位公主,就只有江容華、楊婉儀隨行。
司空玲聽到消息后,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心里暗罵了一聲江太后有病。
為什么是江太后而不是宣德帝了,因為從帶江容華可以看得出來,這事肯定是江太后整的幺蛾子。也虧得宣德帝心里承受能力強,不然有這么一個處處算計他的老媽在,遲早有一天會瘋掉的。
雖然司空玲在心里吐槽,但是對于泡溫泉這事還是挺高興了,雖然三月泡溫泉有些熱,但是司空玲自從穿越過來以后,都是在皇宮里的,對于好不容易出宮的機會還是很高興的。
第二天是出發的日子,宣德帝身穿龍服,領著老媽、小妾和女兒出發趕往郊外的溫泉行宮,至于肖皇后等人自然是坐鎮皇宮里了。
“婢子恭喜小主,這回皇上連皇后娘娘都沒帶,獨獨帶了您隨行,可見皇上心底最看重的還是主子呀!”菲兒在楊婉儀的耳邊討好地奉承著,一席話得楊婉儀眉開眼笑,心中不出的舒暢。
“你呀,就會好話哄著本宮,誰不知道二皇子還小離不得娘,皇后這才沒能隨行,哪里就是皇上不肯帶了?我這此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雖然心里高興,可是楊婉儀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道。
說著又皺起來了眉頭“菲兒,你說這皇后到底打著什么主意?為何偏偏后宮嬪妃之中只讓我隨行?”有些拿不定主意地問著自己的心腹宮女。
她雖然心高氣傲卻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皇上對她的寵愛并不多,一個月能來她這里一兩次就算不錯了,至于留宿更是難得一晚,她不會自戀到以為皇上會想著帶上她同行,那么就只可能是皇后的意思了。
“小主何必想這么多呢?能夠隨御駕出行就是件大好事,更是難得的機緣,小主當務之急是借此良機懷上個皇子,只要有了皇子傍身,皇后娘娘有什么打算又有何相干?”菲兒語重心長的說道。
楊婉儀的身子隨著車架搖搖晃晃,心中也隨之動搖起來,目光落在車門的簾子上,似乎透過那厚重的香色布幕看到隊伍前方的御駕一般,那里有立于整個天下頂端的皇帝,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就算有了兒子又如何?難道還比得過那前頭那兩位?只要鳳儀宮那位在一天,其他皇子想要出頭談何容易?更何況,比我出生高貴的嬪妃,這后宮又不是沒有?這種事情又怎么會輪到我……”楊婉儀有些喪氣地說著,她原本出生就不高后宮比她勢力背景強悍的女人也不是沒有,尤其宣德帝根本不看重她。
菲兒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氣道:“小主這是糊涂了不成,若是連兒子都沒有還談什么出頭?”說著又壓低聲音湊到楊婉儀耳邊說道:“何況那九五之位終究只有一個,其他皇子難道就都不活了?主子何不想想,只要有了皇子,那可就終身有靠了,即便小主子將來爭不到那個位置,封個親王總不是問題吧,到時候接您出宮奉養難道不好嗎?”
楊婉儀聞言一愣,眼中各色神采閃爍,不甘、嫉妒、渴望翻滾不休,最終歸于平靜,閉了閉眼嘆了口氣:“你的是,是我一時著魔了……”
她何嘗不知道要在后宮站穩腳跟就要生兒子,但她更知道若沒有一個得寵的生母,即使兒子出生了也不見得會得到多少重視,心高氣傲的她不愿自己的兒子一出生就泯然眾人,她希望能像皇后那樣在皇上的呵護重視中誕下子嗣。
“小主,恕俾子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日后的事情如何,日后才知道了,您沒有一個皇子傍身,日后就是有那機會了,還不是睜眼看著別人高興。如今小主您要先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努力生下一個皇子來才是正經事。沒有皇子什么都是白搭。”菲兒語重心長的說。
楊婉儀點點頭,然后微微掀起車窗上布簾,觸目可及的除了宮女就是太監,隨駕的侍衛離著她的車架足有數百步遠,放下簾子靠回座位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如果唯有恭順才能換來自己想要的一切,那么一時的屈膝又何妨。
她不想在冷寂的后宮蹉跎一生,更不想將來無依無靠,終究只能在皇后面前伏低做小。既然最后的結果是這個,還不如現在就做了,至少日后能多一個退路,如今看來效果倒是不錯,這趟能夠隨行就是明證!伸手輕撫自己的小腹,但愿真的能夠得償所愿日后自己也能有一個依靠。
想到孩子,又忍不住想到之前自己見紅流掉的孩子,楊婉儀咬了咬牙眼睛里閃過一道厲色,柳淑容這事她跟她沒完。
就像菲兒說的那樣,日后的事情日后才能知道了,現在她斗不過她,不代表日后斗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