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思早看出秦海瞧不起姚崇。
他不但覺得姚崇傻白甜,還覺得他沉迷美色,絕非成大事之人,真是可惜了羅山這得天獨厚的好地方。
秦海對于羅山更是勢在必得。
青思心中冷笑。
當著她的面,就敢謀劃羅山,真當她是死的么。
她的人,她的東西,誰要是敢伸手,她必然剁了那爪子。
“這幾位?”青思打量四周,目光投在秦海身上,笑著問姚崇。
姚崇趕緊道:“這是幾位好兄弟,被官府逼的走投無路,就來投靠,這位是秦兄弟,這位是文兄弟,這位是……”
他一一介紹,青思笑著跟那幾位打招呼。
秦海裝的特別好,笑容真誠,言辭懇切,心思淺的都要以為他是個大好人,最是重情重義不過的那種。
打完招呼,青思便道:“既然來了,那便是自家兄弟,一會兒我安排住處,讓幾位兄弟先歇一歇,過幾日,再給幾位安排工作。”
姚崇聽的直點頭:“是,是,我都沒娘子想的周到,是該安排個住的地方,先讓幾位兄弟好好休養一番。”
二當家的這個時候抬眼道:“文英兄弟武藝高強,秦海兄弟曾掌管過錢糧,楊鎮兄弟最會練兵,燕二兄弟能言善辯,王逵兄弟力氣大。”
青思聽后笑道:“我知曉了,定會安排到合適的位置上。”
她想了想:“勞煩二弟先將幾位送到聚義大廳東邊咱們新建的那幾個宅子里,要是短什么缺什么,二弟拿著對牌領了補上就是。”
二當家的拱手應是。
青思這才起身。
她還順帶拉著姚崇起來:“幾位兄弟舟車勞頓,相公還是別老拉著人家說話。”
姚崇站起來:“娘子說的是,二弟趕緊去安頓幾位。”
青思拽著姚崇往外走:“相公,我有事情與你商議。”
兩個人親親熱熱的,出門的時候還說說笑笑呢。
秦海看后,目光中的輕視就有些遮不住了。
二當家的忽而回望,就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輕視。
他愣了一下,隨后笑了起來。
二當家的算得上羅山上除了青思之外頂聰明的了。
他又經歷過許多磨難,見過各種人情冷暖,對于人的情緒心思也特別敏感。
他稍一思索就明白了秦海的想法。
二當家一臉熱情的帶著秦海幾個去安排住處。
等安頓好了,二當家回到自己屋里的時候不由的冷笑。
這些人來投靠,來做客,卻沒有分寸自覺,來了別人家里,竟然敢看不起主人,光是這一點,就說明秦海這個人并不像是外界傳言的那樣仁厚可靠,這就是個外邊看著忠厚,內里奸詐的小人。
二當家的覺得自己得去跟大哥商量商量,讓大哥小心提防。
但他才站起身,就想到了青思。
他立刻醒悟過來,拍了拍頭自言自語道:“我真是傻了不成,大嫂今天表現與以往不一樣,定然是早就看出了秦海的真面目,大嫂那樣jing明的人,既然看出來了,秦海定然在她手底下討不得好,有大嫂在,我還操這份心做甚。”
他正說著話呢,小七提著一壺酒就來了。
“二哥,你說什么呢?”
二當家的趕緊笑道:“沒什么,無聊嘛,自言自語幾句。”
小七進屋,把酒壺放下:“大嫂前兒把冬日里存下來沒吃完的肉脯給分了,我切了些,又弄了點鮮嫩的野菜拌了,過來尋二哥好好喝一盅。”
二當家的拿了兩個酒杯過來。
這酒杯也是青思給做的。
自她來了山上,大家伙的生活水平顯著提高,以前就是餓不死,現在吃的穿的用的都講究了許多。
小七看到那兩個白瓷酒杯,笑著拿起一個:“大嫂是真厲害,就沒有她不會的,瞧這杯子燒的多好,我瞧著比山下那些大戶人家用的更好些。”
兩個人倒了酒,先端著干了一杯。
二當家的就叮囑小七幾句:“你機靈,記得多觀察新來的那幾個,大哥仁厚,好些事情不愛計較,為此吃虧上當的事情可不當,大哥看不出來的事情,咱們得替他盯著。”
小七點頭:“二哥,我心里啥都明白,那幾位名聲好不好的我不管,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我這條命是大哥救的,誰要是敢算計大哥,我必豁了命與他干到底。”
二當家的笑了笑,伸手隔著小幾擼了擼小七的頭發:“你有這份心就好。”
青思拽著姚崇回房。
她還把屋門從里邊給鎖上了。
姚崇一下子臉就紅了。
“娘,娘子,青天白日的,這,這不好吧。”
嘴上這么說著,姚崇身體卻誠懇的過去抱住青思。
青思失笑:“你想什么呢,快過來坐下,我有事情與你商量。”
姚崇有些失望,但還是乖乖坐下了。
青思看他小狗一樣耷拉著眉眼的樣子,笑著擰了擰他腮上軟肉:“我這幾天在娘家住著,我娘問我孩子的事情,說你老大不小了,再不生孩子就老了。”
姚崇立刻抬起頭來,可憐巴巴的看著青思:“娘子覺得我老了嗎?”
他一邊說還一邊跑到妝臺前對著鏡子照了好半晌:“不老啊,瞧著比二弟還要更年輕些。”
青思過去又戳他的酒窩:“嗯,不老,看著還像是十七八的少年郎。”
姚崇回身呵呵一笑:“雖說不老,但是該生個娃了,只是我怕娘子身體承受不住,一直不太敢提這件事情。”
“我算過日期,想等著冬天懷孕,那時有空閑,再者貓冬嘛,你也有時間陪我。”青思把她的打算說了出來:“等孩子出生正好是秋季,正是收獲的季節,想吃什么都有,而且天氣也不冷不熱的。”
“娘子覺得好就好。”姚崇根本沒意見。
青思說完這事,才說到秦海的事情:“今日之事,相公有些太過莽撞了,且不說秦海幾個為人如何咱們并不知曉,單說咱們羅山上如今不如往昔,咱們后山那邊可是有鋼鐵廠的,非是正經可信之人,是絕不能允許知曉的。”
姚崇一拍腦袋:“娘子提醒了我,是極,這是大事,要緊事,現在還不合適他們知道。”
青思點點他的腦袋:“你個憨貨,若我不惦記著你,早晚要被人吃干抹凈,不說這個,單說二弟幾個跟隨你多年,一向忠心耿耿,個個又那么能干,咱們是該好好回護,你今兒當著二弟幾個的面就說往后見秦海如見你,你把二弟他們置于何處?新人越過舊人,你讓二弟怎么想?以后,誰還敢跟你忠心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