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村莊,只覺一片寂靜。
外頭太冷,連最鬧騰的孩子都躲在屋中不愿意出來。
青檸看的咽了口口水:“姐,咱們去哪兒?”
青思沒說去哪兒,而是帶著青檸先轉了一圈。
村子實在太小,這一圈轉下來,沒用多長時間。
青思最終站在一座土坯房前。
這個土坯房是村子里最大的宅子了。
有正房四間,還有東西廂房各三間,院墻也是土坯的,門是柴門,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凈,瞧著應該是村子里條件最好的人家了。
青思咳了一聲,她問青悠:“村子里的人什么口音。”
這個時候,青思是不敢隨便開口說話的。
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時空,什么地方,這里的人們的習慣,如果冒然開口,說不定會被當異類抓起來,也許當場就送了性命。
如果只是她自己,那她有無數個方法逃生。
但她現在還帶著青檸這個嬌嬌女,那萬事必然得小心一點。
青悠很快就給了她答案。
青悠也不知道這里人們的口音到底算是什么方言,他只是學了他聽到的屋子里的人們的談話。
短短幾句談話,青思已經捕捉到了規律,她很快就能模仿這種口音。
“有人在嗎?”
青思開口喊著。
青悠咋然稱道:“姐,你模仿能力太強了。”
青思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她模仿能力當然強啊,如果不強,那么幾個世界下來,她如何偽裝的。
不說這幾個世界,就是在星際的時候,青思也一直在模仿偽裝。
除了父母和青檸,不管是聯盟還是帝國中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青思是沒有感情的,是不能共情的。
為了怕被人當成怪物,也為了不讓聯盟和帝國的高層忌憚她,青思一直在觀察模仿。
她在看別人的喜怒哀樂,在看別人碰到什么事情做什么樣的表情。
她聰明,又很能偽裝,那么多年,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異常。
后來穿越了幾世,尤其是前一世,她接觸到了真正底層的生活,知道了煙火人間是什么樣子,她就更能偽裝自己了。
青檸聽青思喊著她都聽不太懂的話,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姐?”
青思小聲解釋:“我學的是東北某個地方的方言。”
青檸哪知道這個啊,這不,就讓青思給含糊了過去。
“誰啊?”屋子里一個青年女子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屋門開了,一個穿著粗布棉襖和棉褲的小媳婦走了出來。
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青思和青檸,這一看,小媳婦的眼睛都要直了。
門外俏生生站著兩個姑娘,這兩個姑娘長的忒好看了。
小媳婦在附近的幾個村子里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姑娘。
她早先在鎮上大戶人家幫工,也見過大戶人家的姑娘,當時她都驚人天人,現在見了這兩個姑娘,那位她早先認為最好看的姑娘都要被比到泥里去了。
“二位……”
小媳婦跑過來開門。
青檸不敢說話。
青思先拜了拜:“這位嫂子,我們姐妹跟隨父母走親戚,半路上遇到匪徒,父母為了我們……我們姐妹倆跑了出來誤入這里,還請嫂子收留我們先歇息一二。”
小媳婦聽了連聲道:“快請進,快請進。”
屋里又有一個年輕男子出來:“二娘,是誰啊?”
他看到青思和青檸的時候,臉一下就紅了,吱吱唔唔的不敢看姐妹倆。
小媳婦解釋:“兩位姑娘落了難,想先在咱家歇歇腳。”
男子又是作揖,又是往里讓:“趕緊進來。”
進了屋,就和外頭不一樣,屋里有火炭,到底是暖和一些。
青檸的腳才邁進屋里,肚子就開始咕咕直叫喚。
青思嘆了口氣。
屋子里坐著兩個老人,邊上還有孩子,應該是這一家子都聚在一個屋里取暖了。
那位老爺子看著得有六十多了,頭發花白,臉上溝壑縱橫。
他瞇著眼睛打量青思和青檸。
青思趕緊道:“老爺子,打擾了。”
“貴客請坐。”
老爺子讓了讓。
青思拉青檸坐下。
她拿出那根銀簪子遞給小媳婦:“這位嫂子,我們如今只剩下這個,還請嫂子收下,若是能換點銀兩,也請嫂子為我們準備些吃食,再備兩套衣服。”
小媳婦扎煞著手,也不知道該不該收這根簪子。
老爺子沖小媳婦點點頭:“收下吧。”
小媳婦這才歡歡喜喜的收了。
她收下之后就道:“我給二位貴客做飯。”
說話間,她拽著青年男子往外走:“大郎,替我燒火去。”
兩個人到了廂房。
這里有一間是廚房,里邊盤了灶,還有一口大鐵鍋。
這口大鐵鍋是家里最貴重的資產了。
大郎拿柴燒火,二娘就刷鍋準備做飯。
大郎抱了柴火進來:“二娘,咱們做什么?”
二娘打開柜子看了看,家里還剩下一點粗糧,另外還有大郎在山上獵的野雞,如今也只剩下半只了,再就是白蘿卜。
“燉了這半只**。”
想著客人給的簪子,二娘咬咬牙決定好好招待。
大郎就去拿刀把雞切塊。
二娘往鍋里填了些水,再把雞塊放進去,還放了一點蔥和姜,其余的再沒有什么。
雞燉上了,她就去和面。
大郎坐下燒火。
和好了面,二娘從懷里摸出那只簪子借著火光細瞧。
“真好看啊。”
二娘看著做工jing致的簪子忍不住贊嘆:“那位王姑娘的簪子都沒這個好看。”
說是銀簪子,卻也有別的裝飾。
主體是銀制的,但上邊還鑲了紫水晶,另外還用水晶做了水滴狀流蘇。
水晶在現代已經很好找了,但放在古代,那是真的很貴重,尤其是純度高的水晶。
二娘沒見識,她不知道水晶。
但大郎時常去縣里或鎮上做活,見過官老爺,更見過大戶人家的老爺,倒是知道這個。
“這東西可貴重呢。”
大郎小聲和二娘說:“咱們家留不住的,等明兒我拿著去縣城賣了,給兩位貴客做幾身新衣,再與你和娘買個簪子。”
二娘有幾分不舍。
但想想這簪子便是留下,她也不敢戴出去,只好忍痛給了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