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軍嫂大翻身

189 憂郁的兒子想變成一只魚

地震后有一些小朋友成了孤兒,正好這次抗震救災的部隊中有些軍人夫妻心地善良、因為個別原因沒有子女,就挑了相中的孩子領養了去。這些孩子經過創傷,有的沉默寡言;有的熱淚盈眶,一有了新父母就撲在他們懷里哭得不能自已。

抗震救災的部隊來自四面八方,要走時,百姓們都發出真誠的感謝。救災的工作差不多結束,軍人的工作也暫時結束,其他的畢竟就不是他們管的了,會有其他的專門人員來負責。

兩種不同的車輛正在往相反的方向行駛,漸行漸遠。

“我們先去扯個證,我再跟上級遞交一份申請,你和言言就來隨軍吧。”江景懷抱著孟書言,站在她身邊很莊重地說道:“在申請通過之前,我會先給你們找個住的地方。等放假了,你們跟我去京城見家人。抽個時間,你也帶我去見見你的親人。”

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節奏。

“隨軍?”田桑桑懵了,已經管不得見雙方家長這種小事了。

托江景懷的福,她是坐軍車回去的。站在軍車的后頭,臨風而立,看著小鎮在視線中越來越模糊,還來不及高歌一曲抒發離情,冷不防就聽到了江景懷這樣的話。

其實她還沒有想好,但這一刻來得如此快。畢竟隨軍的話,很多事情不太方便。比如她有個空間,是萬萬不能讓人知道的。兒子倒沒什么,就是江景懷這樣一個敏銳的大男人,田桑桑覺得自己那笨拙的小腦袋瓜不是他的對手。

在災區時,他似乎就有點懷疑她了。雖然他一直沒有明說。

見她猶豫,江景懷忽的兩手舉高了懷中的孟書言,嘴角微揚:“言言,要不要隨軍?跟爸爸一起住?”

“啊!要的!”孟書言巴不得呢,點頭如小雞啄米般,補充道:“媽媽也一塊。”

這個兒子。好歹矜持一秒啊。這么快就被拐進狼窩了。。。

“你呢?”江景懷轉頭看她,深黑的眸子透著一股志在必得的光輝……

“我尊重我兒子的意見。”田桑桑虛偽地笑了笑,“當然兒子在哪我就在哪。”

這個江景懷,居然會拿兒子來威脅她了?那她以后不是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不行,她得找到屬于自己的主導地位才行!等著瞧!

現在兒子才剛見到爸爸,難免新鮮,過久了肯定就膩歪了。但是兒子對她是不會膩歪的。他們都相處了那么久了,不是?

這次地震,波及的范圍還是很大的,但江景懷他們的部隊不在南陽,南陽幾乎全塌外,其他地方還算完整。田桑桑不由得想起了趙純,那貨的地址……希望他沒事。再說這時候他們應該開學了,記得他們的學校是在這塊地方的,這塊地方是安全的。

江景懷找了處旅館,田桑桑抱著孟書言跟在他后頭。登記好信息后,老板給了鑰匙,領著他們去看房子。這房間還行,干干凈凈的,墻壁白凈,上頭一盞白熾燈,窗簾是淺色的,床頭柜上有個熱水壺,其他一張床,幾把椅子,一張桌子什么的,湊合吧。

田桑桑把孟書言放在床上,擰了塊抹布到處擦了擦,江景懷去燒開水了。

回頭,看見自家兒子坐在床上,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這是二樓,床又靠墻靠窗,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下方的人流涌動。

“言言,發什么呆?”

“媽媽,我在想你上次跟我說的《海的女兒》。”孟書言憂郁地嘆了口氣,童聲輕輕軟軟的,“你說美人魚用美麗的聲音換了腳,走在地上那個腳就跟踩在刀尖上一樣痛,那到底是有多痛呢?”是不是就跟他泡藥時一樣痛呢?是用釘子扎腳痛一點,還是用刀割腳痛一點?

可是她還能走路啊。他要是走的話,是不是也會像她一樣,痛得厲害?

“嗯……”田桑桑托腮想了想,“都說十指連心,不止腳痛那么簡單,心肯定也是痛的。”

“媽媽,我覺得我好像變成了那只小美人魚……”孟書言睜著烏黑溜圓的眼睛,呆呆地說:“人沒有了腳能做什么事?像魚一樣嗎?在水里游來游去……”

“打住!”田桑桑一聽,不對勁啊!“言言,你這思想很危險,千萬不要再想了。”完了,她兒子因為不能走路,開始想東想西了,都想變成一只魚了。這是要不得的想法。要知道,多少人因為想得太多而做得太少走向滅亡。那些憂郁的詩人大多如此。

蜜汁燉魷魚!

想著想著,自己就出不來了。那什么你是經過越戰的人,是經過納粹集中營的人,是經過核爆炸的人。真要在心理上到達這種境地,就很難得到治愈和救贖。當然你也不是沒有得到治愈和救贖的機會,運氣好的話,可能就讓你遇見了。運氣差的話,不管多么努力,一切都是徒勞。

田桑桑向江景懷遞過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正好江景懷也在看她。

“言言。”江景懷低低的嗓音響起,伸出結實的雙臂把他抱了過去,“為什么突然間想魚了?”

“爸爸。”孟書言輕輕地呢喃了下,爸爸的懷抱讓他有了安全感。“突然間想到了,因為魚沒有腳。”

“但你有腳啊。”江景懷寬厚的手掌摸了摸他的頭:“不要想太多,有時間想,不如想點實際的。”

“嗯?”田桑桑和孟書言同時抬起了腦袋,直勾勾看他。

“比如……”他低沉悅耳的聲音頓了頓,“今天中午吃什么?”

對哦。孟書言摸了摸小肚子,確實有點點餓了哦。小孩兒眼珠滴溜溜轉了轉,拉住江景懷的衣服,興奮說:“吃媽媽做的東西,媽媽做的東西可好吃了哦。爸爸,是真的哦。”

江景懷眉峰微挑。

“爸爸你喜歡吃什么?讓媽媽給你做。”孟書言撲閃著大眼睛,閃亮亮地看他:“媽媽說過,你最喜歡吃她做的菜了。你就是因為喜歡吃她做的菜,才和她相親相愛噠。”

江景懷云淡風輕地掃了田桑桑一眼,視線又落在孟書言身上:“爸爸喜歡吃的和你差不多。你喜歡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