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東閣內,皇帝命司禮監擬旨,對謝遷道:“朕要他們看看,這樁婚事誰攔都沒用。”
不想崔謝兩家聯姻,給太子助力,那他們都別好過了。
管他們無不無辜的,全連坐。
看著賜婚的圣旨,謝遷有些懵,不過不妨礙他謝恩。
乖乖,兒子這媳婦兒就這么到手了?
從東閣退下,謝遷自個兒回了府,踏進正院里,他想了想,停直胸膛。
見他翹著尾巴進來,謝夫人只睨了眼,便徑自低頭做著紅線。
天兒冷,她親自給兩個兒子縫制著裘衣。
見她不理自己,謝遷袖著手在對面炕上坐下,“咳,今兒個皇上擬旨準備賜婚了。”
徐氏手指頓住,“賜婚?”她雙眼一亮,驚喜道:“是給老二賜婚的?”
謝遷矜持頷首,“自然,這樁婚事被多少人盯著,遲則生變,為夫又怎會不為著老二考慮,為著咱們謝家考慮。”
徐氏目光柔和了些,親自給他斟了杯茶遞過去。
“算你還有點兒用,這婚是你請皇上賜下的?”
謝遷微頓,遂正色道:“那是自然,你不天天兒地攛掇我么?不聽你的怎行?”
徐氏滿意了。
“你也甭怪我嘮叨,我這也是為了兒子考慮,老大兒子再過兩年都能議親了,老二這婚事還耽擱著,我哪里能放心的下。”
謝遷自然也懂,安撫道:“這不是已經成了嘛!你也能松快些了,別整日愁眉苦臉的,多笑笑才好。”
徐氏彎起嘴角,嗔罵了句,夫妻倆雖過了這么些年,可感情依舊如初。
謝遷眼饞地看著那裘衣,“那個……夫人吶!近日天兒冷,上朝時我都覺著冷風直往身子里鉆。”
他意有所指道。
徐氏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睨了他一眼,罷了,好不容易辦了件讓她高興的事兒,便如了他的意吧!
謝遷高興起來,笑瞇了眼。
這廂,謝丕帶著兩人回到崔家,崔九貞正在東苑里不知忙著什么,聽聞他帶了人回來,還有些奇怪。
待見到了才知曉,這是皇上賜下的。
“錦衣衛,就這么……給我?”她驚訝。
謝丕彎唇,“你的安危關系到老太爺,太子,自然重要。”
當然,還有謝家!
崔九貞只覺得皇帝是當真寵信崔家啊!連帶著她也得了這樣的好。
見過了人,她便命梁管家親自來將人安排下去了。
錦衣衛也好,至少往后她的安危有了保障。
兩人坐在炕上說起昨日的事,崔九貞將自己的猜測也一并說了。
“我今兒個命人查過,父親因著這段時日待在家,他們也閑暇了不少,除了伺候筆墨的書童,其他五人昨日有兩人在府里,三人不在府里。”
“你懷疑誰?”
“父親的長隨,孫瑞!”
謝丕抬眸,“找到證據了?”
“尚未。”崔九貞搖頭,“不過,我有些想法需要印證一下,便將他們調去看守正院了。”
至于是什么想法,謝丕并未多問。
晚些時候,趙管事前來拜見,他帶了麒麟閣的管事一塊兒,崔九貞與他們商討后,便敲定了一部分合作。
麒麟閣可以與她合作,但想要買斷她的花樣,那是不可能的。
這麒麟閣想的也是便宜,做夢更好。
不過,她也不是什么不通人情的,畢竟背靠麒麟閣,不能一點兒不付出。
因此,立下契書,兩方合作期間,花樣除了自己這邊,只會供給麒麟閣,那管事見著終于談攏,恭恭地行了禮后,跟著趙管事一塊兒離去。
崔九貞想了想,翻出了自己的私產,首飾鋪擴大已是在所難免,況且,她與麒麟閣也有了約定,對方也會幫扶她。
現在重要的是將來的鋪子該選在哪兒。
翻看了下,崔九貞想起溫老夫人當初給她的私房多數是銀票和地契,便也掏了出來。
紅漆木盒雕花精致,崔九貞想到溫老夫人,多摩挲了會兒,放到一邊。
她翻看著地契,拿出了兩家位于城內南街那頭的,遞給玉煙:“整理下,將這兩個地兒騰出來,往后分店就開這里。”
玉煙忙地接過小心收好。
崔九貞又看了會兒,溫老夫人給的著實不是小數目,三萬兩銀票,地契房契若干。
也算勉強補了她母親損失的一部分嫁妝。
只覺得不值,為了溫氏那樣的人,就因著愧疚而任由自己糊涂。
她將其他東西收好又放了回去,剛合上蓋子,卻發現似是沒放好,蓋不上了。
重新打開壓了壓,卻頓住手,她想著,翻過了木盒的蓋子。
目光微凝。
蓋子的夾層已經松了,將將掉落,露出里頭裹著油紙東西。
崔九貞抽了出來,打開后,是封按了手印的信。
玉煙和如云驚訝地相視一眼,在瞥見那信上的字后,面色驚了驚。
良久,崔九貞才放下手。
難怪當初洪嬤嬤要讓她千萬收好,仔細看好。
原來,是放了這樣的東西!她竟然,早就準備好了。
崔九貞倏地起身,兩個丫鬟也是一驚,“小姐,您要……怎么做?”
玉煙咽了咽口水,這事兒牽連太廣,怕是不好弄的。
她牙齒顫了顫,攥緊手掌,好容易才按壓住了那股沖動。
沉聲道:“今日之事,不得外傳,父親那里也是。”
“奴婢遵命!”兩人立即應下。
“讓那兩個錦衣衛過來見我。”她吩咐下去。
很快,玉煙便去將人帶了過來。
崔九貞站在房里,瞧見人,立即道:“你去盯著正院那幾個護衛,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記下來,尤其是我父親的長隨,孫瑞。”
其中一人行禮,“是!”
另外一人,崔九貞想了想,讓他去溫家走一趟,幫她取些東西。
以錦衣衛的本事,應當是不難的。
“以目的為重,任何人阻攔都不必管他!”
“是!”
兩人面無表情,這種事做的太多了。
一連幾日,正房那頭都沒什么動靜,為此,崔九貞特意命人斷了碳火。
溫氏的手受傷,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連個大夫也沒給她請。
她這么厲害,想來自個兒是有法子的處理的。
是夜,正房屋里冷的像個冰窖,溫氏縮在床上,開始迷迷糊糊起來,身上冷的不行,讓她裹緊了本就不厚的被子。
“周嬤嬤……給我,倒杯茶……”
她聲音沙啞。
藏在暗處的人終究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從房梁上跳下來。
今天更新晚了點,生理期到了,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