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公站在外面,看到梓箐這么快就出來,客氣地問道:“盧大夫,怎樣啊?”
勞煩公公先引我出去吧。”
這時,容嬤嬤說道:“吳公公,你也是宮中老人了,萬歲爺對娘娘情深義重,身子骨精貴著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想來就來的。若是娘娘因此出了什么事,你我都擔當不起。”
吳公公連忙躬身應諾。
出了宮,宮外有轎子等著。正是容國舅府派來的。
梓箐終于見到容國舅了,三十出頭,眉頭緊鎖著,問道:“盧大夫,怎樣?”
梓箐問道:“娘娘身邊那個容嬤嬤是誰?”
容國舅說道:“她是娘娘的乳娘,也是娘娘生母的陪嫁丫鬟。莫非盧大夫懷疑她?不,這絕對不可能,她對娘娘關懷備至,如同己出,在宮中這些年也全靠她幫著娘娘打點……”
梓箐才不管他們這些家務事,而是直接問道:“國舅爺的意思是說,你們可以隨意將容嬤嬤調回來?”
“這個……”
“莫非還有什么不妥的?”
“娘娘自小依賴容嬤嬤,寸步不離……若是現在調回來,恐怕……”
梓箐抓住對方話里的重點,“你是說容妃對容嬤嬤依賴到寸步不離了?若是離開了會怎樣?”
容國舅見梓箐神情鄭重,覺得有些不自在,“這個……記得小時候聽他們說的,姨娘剛剛生下就死了。然后一直都是容嬤嬤照顧。若是旁人帶一會就會哭的死去活來,甚至是長大了,若是一會見不著容嬤嬤,也會變得失魂落魄的樣子……”
說著說著,就連他也覺得有些不正常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依戀不可能到如此程度。
梓箐嘆口氣,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惡毒的女人呢。
竟然可以將一個嬰兒養成自己的蠱毒。她究竟想干什么?
“失魂落魄?!”莫非……她是想?
梓箐倒吸一口冷氣,移魂!
就在這時。有下人急急跑來報告。他看了看梓箐,容國舅說:“直說無妨。”
那人才說道:“報告主人,宮中傳來消息。容嬤嬤已經請來一位云游高僧,要為娘娘驅邪祈福作法……那個……”
“快說。”
“聽說……需要至親之人的血為引……”
不等對方說完,也不等容國舅發話,梓箐騰地站起來。問道:“什么時候開始?”
“聽說,正。正……”
梓箐折身對容國舅說道:“快,快來不及了,必須馬上制止她!”
“為何?”
梓箐走出兩步,又突然頓住。她猛地醒悟過來。看向容國舅,他現在看上去神情依舊有些憔悴,可是并沒有絲毫慌亂。忍不住問道:“容嬤嬤對你們怎樣?可有過節。”
容國舅說道:“怎會有過節呢?”
梓箐說:“所以。其實他們早就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所以對于你們來說,不管宮中的人是誰。只要不會對你們有影響,就無所謂了是吧?所以剛才聽到我說,你反倒是松了一口氣?”梓箐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覺,可是轉念一想,這些都是別人的人生,自己瞎起勁個啥呢。
梓箐嘆口氣,罷了罷了,那就這樣吧。
第二天,宮中傳來消息,容嬤嬤以自己的鮮血成全了施法,容妃病情竟然開始好轉了。
這早在梓箐預料之內。她只是沒想到一個女人可以那么狠心……
晚上照例靜坐修煉靈心訣,她覺得自己在這個任務中有些……恣意忘形了,她覺得把自己代入的太深。
過了兩天,聽說容妃的病情逐漸好轉,現在已經能吃的下飯了。
梓箐覺得自己留在榮國府也沒意思,便告辭離去。
來時信心百倍的,去時卻有種說不出的挫敗感。剛走出幾十里,后面就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盧大夫留步——”
梓箐連忙讓車夫停下馬車。
“盧大夫,國舅爺有事相請,并讓在下轉告,他錯怪你了。”
梓箐這時心情有些煩悶,因為她壓根就不想回去面對郎家的糟心事,雖然可以用手段將他們搞定,可是……自己終究是要離開的,離開后原主怎么辦?
所以,她剛開始出來的時候,就是想讓自己建立一份“功業”,即便是自己離開后,原主也可以依仗這份“功業”,讓郎家人不敢對她怎么樣。
因此,梓箐沒有絲毫遲疑,跟著那家丁再次回到國舅府。
事情很簡單,容妃現在不嘔吐了,可是卻時常發瘋,抓撓自己,把臉都抓爛了……這樣的情況其實比上次更加嚴重。宮中的女人不就是靠一張臉混日子的嗎,若是毀了容,即便病好了也沒用呀。所以容國舅這才火急火燎的把梓箐請回來。
梓箐也不含糊,直接就入宮了。
輕車熟路來到華英宮,里面傳來嚎叫聲,猶如野獸般。
梓箐快步行去,突然,那聲音戛然而止,換上的是雜亂的沖撞聲音。
梓箐剛走到宮門口,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橫沖直闖地朝自己沖了過來,屋子里一團糟。
連忙側身避開,腳下一擋,女人身體慣性前撲,梓箐伸手抓著對方背上衣裳,輕輕一提就抓住了對方。另一只手將對方肩關節和膝關節全部卸下,而后直接拖到屋子里,丟到那張寬大的c花ng上。
那些宮女可能剛才被發瘋的容妃弄慘了,有幾個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只有一個盯著熊貓眼,一蹶一拐地走過來,“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梓箐沒想到容妃這么對她們,她們還這么忠心。
說道:“你去叫人來,把她們安頓好休息吧,然后叫人把屋子收拾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擔心了。”
宮女應諾退下。因為前兩天梓箐才來過,且聽說是容國舅推薦的,再加上對方也是女人,以及梓箐無意中散發出來的平靜氣息,讓她莫名覺得很心安,所以那個宮女才沒有一直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