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媽媽”就像是給夏兮已經微弱的生命注入強大的生命力一樣,她突然好渴望活下去,活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行”了,即便只是跟兒子這短暫的相處,譚芳也連忙進來將她的孫子弄走,還狠狠挖了夏兮兩眼叱罵幾句“怎么還不快去死,去死,去死。言情”
方志豪借口要去出去賺錢直接離開家,而譚芳借口照顧夏兮,實則是每天留下夏兮一個人等死,偶爾有一頓沒一頓給她一碗像豬食一樣的半生不熟的食物。
人有的時候生命很脆弱,隨便摔個跟頭就嗝屁,可是有的時候,真的頑強的可怕。
即便如此,夏兮也在ug上折騰了兩個多月,在所有的冷漠中夏兮終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這期間夏正名只提了一籃子雞蛋去看了她一次就沒去了。
夏詠倒是經常會去陪自己姐姐一會,不過他對這一切也是無能為力,只能陪著多說兩句話而已。
死后夏兮的靈魂徘徊不走,因為兒子那一聲“媽媽快起來……”讓她奇疾般的撐了那么久,現在,她最放心不下的大概也只剩下兒子了。
可是這并沒有什么用。她看到自己被草草地拉去火化,他們然后隨便挖了一個坑埋了。
兒子經常會問“媽媽到哪去了?”譚芳就會狠狠挖他兩眼,再一頓叱罵,罰他沒有飯吃甚至還要打一頓,久而久之兒子也就再沒問媽媽到哪去的話。
沒過兩年方志豪又娶了一個女人,兒子剛開始還有些怯怯的叫“媽”,后來在大人的嚴厲教管下也就喊習慣了。
有幾次她想靠近兒子,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著。隨著兒子長大,也漸漸的變得和他父親一樣的,一個只是有好的皮囊的懦弱且自私冷漠的男人。
她看到父親和譚芳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生活,譚芳徹底的將夏家和方家弄在一起,把家產都給了她的兒子,只不過貌似后來她兒子本來就不爭氣。過的也不怎樣。夏詠…整個人頹廢了一段時間,也恢復吊兒郎當的樣子。他成了一個真正的爹不疼娘不愛的閑散青年,后來在媒人和兩個嬸子的幫助下與一個鄰村女子結婚,女子也是很能干的。只可惜……
看著這漠然的一切,夏兮感覺自己就像是從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即便是有人在偶爾閑談時提到了她的名字,也會在后面“呸呸呸”三聲,就好像名字都是一種晦氣一樣。再后來,能聊到她名字的人都沒有了……沒有人記得在那個小山村,有一個叫夏兮的女子曾經存在過。
她的人生,她的經歷…所有的一切都被這樣的冷漠悄然吞噬,了無痕跡…
梓箐感覺胸口有一團棉花堵著,悶悶的,有種想要撕破那種壓抑、沉悶、冷漠的空氣的沖動!
可是,自己究竟該怎樣將那樣的冷漠撕開?怎樣才能剖開他們的心看看到底是咋長的?!
哦,對了,他們有心嗎?
梓箐隨手向下拉著……果真。這樣的任務就是吸引仇恨啊,而且,想要將這些人虐殺個千萬遍都不過癮!
最后的結局無一不是逍遙自在的生活,甚至是收獲很多忠犬美男,事業家庭雙豐收等等。
可是,這個任務卻依然存在。
梓箐有些不明白了。
她開始仔細尋找這些逆襲的異同點……終于讓她找出來了,是她的母親,她的孩子……
梓箐嘆口氣,她在想,自己應該怎么做呢?是一進入任務就使用自己的異能嗎?會不會被別人發現?會不會被當成個天才或者是異類?
所有的擔憂都在她進入任務后化為虛無。
因為她意識恢復的那一刻發現“自己”正坐在灶前往灶膛里喂柴火。
小小的身軀還沒有灶臺高。而柴火,也是那種從山上收割野草和樹葉混合的,喂進灶膛里一下子就燃光了,需要不停地喂才行。火光映的梓箐小臉紅彤彤的。
抬眼四顧。她看到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在灶臺上忙活著。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夏兮的母親了……可惜原主竟然是連自己母親名字都不記得,因為她那時很小,記憶很淡薄。自從她母親“無端”跳河后就從人們的生活中視線中徹底消失了,就像她一樣,像是從來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
女人皺著眉,搗鼓一陣。對梓箐喊道:“大娃,去喊你爸回來吃飯了。”
梓箐愣了愣,一些記憶片段涌上來……現在應該是四月份的樣子,正是農忙時節,夏正名并沒有在農田里干活,而是被同村的一個好吃懶做的人拉去集鎮上喝酒去了。原主愣是跑到鎮上去找到父親叫他回來吃飯,沒想到夏正名當場就給了她一頓好打,回來后借著酒瘋把女人也打了一頓,當時就破了羊水,而他自個倒ug上睡覺去了。
還是兩個妯娌幫她把孩子生下來的……后來,月子里也挨了很多打受了很多氣,總之,在劇情中模糊的一切現在都變得無比清晰。
梓箐感覺心口地方鈍痛鈍痛的。什么叫做冷漠,這就是了。那些所謂的背叛,利用,在這絕對的冷漠面前就是個p。
梓箐站在原地沒有動,女人有些焦躁的吼了一句:“快點去啊,吃了飯下午還有很多農活要做呢。”
梓箐連忙跑開兩步,因為剛才一剎那,她覺得這個女人脾氣貌似也不咋滴。就對方揚手的那個姿勢,正是她要打人的樣子。可能并不是真的要打她,只是想要發泄或者……壓根就沒意識到這樣的打會對自己孩子造成什么傷害。但是根據剛才身體條件反射做出的反應來看,以前應該是沒少被這樣“打”了。
梓箐突然間有些后悔接這個任務了,自己現在身體最多也就四歲多一點。窮人孩子早當家,原主的確也算得上是早慧,非常懂事,可是架不住只有這么小的身體啊。
識時務者為俊杰,梓箐將灶前散亂的柴火全部掃到一邊,她怕等會灶膛里濺出來的火星把這些引燃了,而后三兩步跑到門口,她停下,回過身對女人說道:“媽,你的名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