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石還在播放,可是如今看的人卻因為蘇雅語焉不詳的話挑起了興趣,也沒人因為感覺無聊而想要離開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五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半個時辰也過去了……
戒嚴真人雖然知道蘇雅說的話有道理,重點應該在錄像最后面,可還是因浪費了那么多的時間而感到不悅,她面色黑沉,看了一眼蘇雅道,“你如果知道些什么,便盡早說出來,否則我與其他幾位長老,可沒時間在此虛耗。”
哪怕是再大的丑聞,從錄像中看來,也不過關乎底下弟子,若是犯了錯,嚴格按照宗門規定處罰便罷了,實在不應該為此浪費這么多長老和弟子的修煉時間……戒嚴真人已經后悔因為誤以為茲事體大而召集了那么多人一起觀看留影,中間又因為蘇雅的話而停留了。
這么些時間,都足夠她看完一本佛宗典籍了。
蘇雅坐于無花真人后頭,面色難堪,看著那些長老和弟子們想要離開,心知自己這次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是留不住這些人的了,因此狠狠心,便從座位中站起,走到了錄像的下方——禪意堂的中心處跪下。
“弟子有事稟告。”
戒嚴真人,“你說。”
蘇雅遙遙看了一眼洛寧,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道,“因此事事關師姐,我原本是不愿說出來的,只是……”她轉頭看了看戒嚴真人手中的留影石,“聽說有男修上我宗門斥責我宗弟子行為不端,使宗門蒙塵,我才醒悟不能因我敬重師姐。便棄師門的名聲不顧,今日便在此說出此事實情……師姐,對不住了!”說道最后一句,蘇雅隱帶了哭腔,朝洛寧望去,似乎真是不得不揭露師姐的同門情深的模樣。
也不等其他弟子反應,蘇雅逝去淚光。站起身手指直指洛寧。一臉的堅定之色。
“我要說的,就是我師姐洛寧,乘著任務之機勾搭宗外男修一事!”
“我親眼看見了。師姐常與一男修會面!”
“他們舉動親密,師姐似乎十分……沉醉其中!”
“那男子曾與我說,感到十分厭煩……我不知他原來還錄下留影交了宗門……”
蘇雅口齒清晰的說完了洛寧的丑事,忽然又語帶哽咽起來。
“師姐。我原本想隱瞞此事,可如今卻不得不說了。”
座下的弟子騷亂起來。一脾氣較為暴躁的弟子站起身來,“蘇雅你不必感到為難,如果洛寧做了錯事,你說出來是應該的。不用因為她是你的師姐,就要幫她隱瞞……我以前覺得你性子太弱,對你不喜。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有情有義,以前是我錯了!”
蘇雅聞言感激的看了那女弟子一眼。
那女弟子本想當場質問洛寧。但知道眾多長老在場,必會有個公道,因此出言安慰了蘇雅一句,便坐下來,只是盯著洛寧的眼神就不太好了,仿佛她是威逼了師妹為自己隱瞞丑事的惡人一般。
戒嚴長老見底下弟子人心浮動,知道該自己出面了,便輕咳一聲,面色嚴肅的看向洛寧,“你有何話說?”
洛寧面色不變,只淡淡道,“弟子暫時無話可說,卻想先看完錄像,好知蘇雅師妹說的是何時發生的事,竟連我這當事人都不知?”
戒嚴長老皺眉,洛寧話里的意思就是蘇雅所說不實了,可這錄像中的人全是洛寧,事情必與洛寧有關,洛寧的表現又太過淡定……
她拂了拂衣袖,讓座下弟子安靜,道,“如今兩人各執一詞,看完錄像再論。”
蘇雅聞言表哭,看了一眼洛寧,“師姐,在真人們面前,還是不要欺瞞了,真人們慈善,必不會重罰,而我和師傅都會為你求情的啊。”
洛寧看了一眼蘇雅,似乎想要開口,最終卻沒有說話。
此情此景,看起來似乎便是蘇雅一心為洛寧著想,而洛寧卻不領情了,加上蘇雅面龐帶淚,楚楚可憐,讓不少弟子的心都偏了過去。
一開始起身安慰蘇雅的女弟子此時更是狠狠瞪了洛寧一眼,轉頭看著錄像,似乎要等著洛寧的丑態出現在其中。
而在之前這你來我往間,錄像又播了一段,如今留影石只剩下小拇指般大小的體積,原是到了最后一段了。
因為聽了蘇雅的控訴,不少弟子和長老以為這該是洛寧與其他男子親密來往的證據了,誰知錄像中緩緩放出的內容,卻出乎大家意料之外。
只見錄像中,顯示的一處荒地,而洛寧與一男子正在疾馳,且是洛寧追逐,男子奔逃的場面。
可是那男子卻不是蘇雅口中所說的年輕的男子,而是一長相普通的中年男子。
光看場景,怎么也不像追求男人,倒更像是追殺一般。
而此時錄像也有些不清了,仿佛被人晃動了一般,等畫面再次清晰起來,便是一男子陳尸在地,而洛寧站于他旁邊的景象,而此時留影石也耗盡了最后一點,隨著光幕一同消失了。
留影結束了,而禪意堂里眾人面面相覷。
所以,其實不是洛寧勾搭男子,而是洛寧肆意殺人,犯了殺戒?
兩罪相較,其實還是殺人更重,一干長老看向洛寧,面色沉凝。
而洛寧此時的表現卻出乎意料,只見洛寧仿佛松了一口氣,道“原來是這樣。”
接著便站起身來,向眾位長老示意有話要說。
“原本弟子還在擔心何處出錯,原來卻是一場誤會。”
洛寧頓了頓,也不等底下那些弟子說話,接著便解釋起來,“弟子也不知有人偷錄了影像,但看時間,應是弟子在落霞鎮救治居民之時……且若我沒有記錯,應該是在我去了落霞鎮第三十日左右……難怪那日回來途中我偶遇一男修,卻突然對我發起攻擊,一擊不中遠盾之后,口中還稱我為‘毒婦’,說什么‘原以為清塵苑是行善積德的典范,但卻是看錯了人’……弄得弟子好生糊涂,而如今看了錄像,這才明白此事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