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會朱管家,瞥了一眼沉著臉的魯柏青又繼續說:
“那日老奴到后廚轉了一圈,遇到打雜的肖老頭,不知怎么兩人就聊起這事,然后就說到換靈的事,我便趁機打探了下誰能做這事,他說寧城的相師應該都可以。”
“早些年不是請相師給小姐看過命,后來我就想到李相師,結果夫人一聯系他,他到真說自己可以辦到。”
微弱的細風,吹過露臺,茶杯里的茶水已經變得冰涼,魯柏青雙眸盯著杯沿邊打量許久才問:“肖老頭呢?”
“自從夫人出事后,他就請辭回了老家,說是年紀大,做不動后廚這事。”
魯柏青沒有意外,只是沒想到自己府中還有這樣一位處心積慮的人,朱長婷出事他便請辭?他們是一伙的還是對立?
“肖老頭到魯公館多少年了?”
“十年。”薛管家沒有絲毫猶豫。
”十年?“魯柏青疑惑的目光慢慢變得暗沉,他心底琢磨著十年前,到年發生的哪些事,以至于引來這樣一個人。
他的父母相繼病逝,小北被那個李相師說出天煞孤星,當時這事全寧城都知道,最后他也因為心底積怨將小北送走。送走小北還是那李相師提議。
如此種種看來,那人是想報復他們魯家,朱長婷與魯姍姍被槍斃,小北與自己反目。與自己有如此深仇的人除了沈經年還有誰?
“老朱,你說這個世界上最恨我的人會是誰?”
將桌上的冷茶一口飲盡,魯柏青低垂著眼簾,輕聲問道。
這還真將朱管家問倒了,這最恨的人……生意場上的應該不至于最恨,要說這最讓人恨的莫屬奪妻殺子之仇。
“誰最恨您我還真不敢確定,但要說到最恨,莫屬奪妻殺子之仇。”
“奪妻殺子……”聽完朱管家的回答,魯柏青又淡淡重復了這個四個字,若是奪妻之恨,他已經領教過沈經年報復,可殺子?
腦子里再細細思量,他沒有除了親手刺過小北,他沒有殺過任何人,還有誰因他而死?想到因他而死四個字時,腦子里的思緒頓時炸開。
楊桃因自己而死,是他逼死了她,他記楊桃生前有提過她的父親,她與他關系似乎并不密切,因為楊桃在寧城的一切,全靠她自己獨自承擔,在他看來,她的父親是一個格外冷漠的人。
如果主謀是楊桃的父親,那所有奇奇怪怪的事能解釋通嗎?為什么要將小北與姍姍換靈?讓小北嫁到總統府是意外還是精心策劃?
當年楊桃與沈經年從小相熟,會不會她的父親也認識沈經年?
“朱管家,派人去小北母親的老家看看,將她在那邊的詳細情況查清楚。”魯柏青心頭有些隱隱不安,如果說恨他最深的人,只有楊桃的父親。
“好的。”朱管家雖然不明白他這是何用意,但還是應聲點頭,立馬退出露臺吩咐人去辦這事。
千思百緒纏繞著魯柏青,他有些疲困的再次將身體靠在躺椅上,靜靜遙望起天邊的殘月,仇恨的力量是強大的,強大到會讓你迷失自己,而忘了什么快樂。
“小北,是父親對不起你,你能原諒我嗎?”對著那溫熱的夜風,他喃喃自語道。
又是一個陽光和煦的清晨,總統府別院的后花園內,露珠沾染著翠綠的樹葉,不應時節的各色鮮花已經凋落不少,只有那木槿花還是那個燦爛不敗的綻放著。
隔著竹籬笆,成片木槿花,看著別的清新怡人,而那一株株細細木槿枝下,蹲著兩上清瘦嬌小的身影。
“你說你是不是話多,沒事提什么云城的事,現在好了,讓葉禛記得鏟草的事。”
曉夏苦著一張臉,撇撇嘴,瞧了一眼抱怨的魯小北,有氣無力的應著:
“我哪知道表哥那么沒人性,天剛亮就罰我們倆來鏟草,我頭上的傷都還沒好完全呢。”
帶著一雙粉色的塑膠手套,魯小北鏟了幾下,又瞪了一眼曉夏,不滿的說:“當初跑云城就是下下策,你到還好,非說什么受傷歸受傷,但很刺激,你是不是傻?”
“哎呀,嫂子你就別怪我了,我就是一時心直口快,在云城那段時間,天天能與麥成在一起,我當然覺得刺激了,我又不是說逃跑這件事刺激。”
“得,干了蠢事還不讓人說,葉禛才不會管你背后的深意,他只知道沒經過他的同意逃跑了,那就不對,必需懲罰。”
說到這魯小北又是打哪都來火,惡狠狠鏟了幾簇草,長嘆一聲:“你說你撒什么慌不好,為什么要說鏟雜草呢?就那么跟農活過不去?”
魯小北快氣死了,因為她一句話惹得葉禛不開心,罰她們兩個來鏟雜草,要將整個木槿花園雜草鏟干凈,這起碼也有幾畝地,這是典型閑得蛋疼找虐。
曉夏聽到一直抱怨,不樂意了,冷眉一橫,立馬反駁道:“這事你不能全怪我一個人,表哥這段時間為什么那么容易上火?原因很簡單,因為你的關系,你沒有滿足他。”
“典型欲求不滿無處發泄。”
魯小北:“……”
數道黑線飛過,魯小北雖然對于曉夏的腦洞表示配服,但經她這么一提,也有幾分相似,不過不是她不滿足葉禛,而是葉禛肯本沒那興致的樣子。
“曉夏,你有沒有發現你表哥從云城回來之后怪怪的,待人冷冷淡淡,回到別院大部分時間也在書房,神神秘秘不知道搞什么鬼。”
仔細琢磨一會的曉夏,丟掉手中的一撮雜草,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發現了,他最近確實有些怪。“
好吧,連曉夏都發現了,魯小北這下更加肯定葉禛有事滿著自己,抬著看看初升的朝霞,心緒低落說道:
”我也問過他,但他說我想多了,但他明顯變了。“
”好了,別擔心,讓我這個情感專家來幫你分析分析。“不忍魯小北不開心,曉夏脫掉手中的粉色塑膠手套,拉著魯小北站了起來。
“你不是什么性心理學么?怎么又變成情感專家了?”
魯小北無情拆穿得到曉夏一個狠狠的白眼,“就說你要不要聽?”
脫掉手套的魯小北,拎著一雙手套,向她揮了揮,不耐地說道:“聽,聽,專家您請說。”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