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陳陌秋的反對,葉禛還是拔掉針頭,搖晃著身體沖到梳妝臺前,果然那個白色的水晶盒里,那條鉆石手鏈不見了,也就是小北去見沈叢文是帶著這條手鏈,那父親那邊……
葉禛不敢再想下去,虛弱的臉上瞬間蒼白如雪,抵著身體的疲憊,他退后幾步,被身后陳陌秋扶住。
“你不要慌亂,如果連你都失去方向,那小北就真的回不來了。”陳陌秋所說的回來,是魯小北再也做不了葉禛的妻子。
身體里的血液像是被冬日的寒流侵襲,葉禛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可以。轉身,匆步走到臥室門口,一把推開厚重的棕色實木門。
“葉禛,你這是去哪,你身體還沒好呢?”
陳陌秋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看著那消失的背影,他除了擔憂,無可奈何,總統已經知曉,誰也救不了魯小北。
葉禛一路躲開衛兵們的攙扶,踏進了總統府正院。
“三公子,總統現在不在,您不可以進去。”
衛兵擋在葉禛的身前,卻又被他一把推開,“滾,別跟著我。”
說完便直接往書房走去,待葉禛推開書房大門時,跟著他身后的衛兵,一臉為難的看著葉景榮。
“總統,三公子他……”欲言又止的衛兵被葉景榮打斷,“退下吧,我知道了。”
看著葉禛那臉色,他也知道他來此的目地,待衛兵退下,葉禛才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書房。
“爸爸。”他只是輕輕地叫了一聲,并沒有再多言。
今兒的葉景榮,似乎很有閑情意致,此時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放下指尖的白子,開口悠悠地問:
“找我有什么事?”
明知故問的葉景榮,瞥了一眼葉禛,又拿起一顆黑子。
“小北……”葉禛不知如何開口問下去,或者他根本沒勇氣問下去,父親如今算是公開小北的身份。
“怎么?舍不得?”神色淡然的葉景榮,問了隨意平淡。
背脊發涼的葉禛,默默地看著眼前的老人,他該怎么勸服他?
“想想你哥哥們是怎么死的,你也就不會那么難以放下,她是楊忠烈的外孫女,你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你怎么敢開口說放不開?”
咽了咽的那干涸的喉嚨,葉禛依舊只是看著葉景榮,他心理何償不懂,他曾經也矛盾糾結過,可一想到魯小北要離開總統府,離開自己,他就疼的難已呼吸,疼的整個世界都失去顏色。
“爸爸,小北救過我的命,如果沒有她,我就死了,我不會能放棄她,更不可能傷害她。”
放到棋盤上的指尖,輕輕頓住,這一次葉景榮抬起雙眸時,多了一份怒意,可沒等他開口,葉禛又繼續說:
“冤有頭,債有主,楊忠烈雖然是她的外公,但這一切也不應該讓她來承受,她很善良,她不會蠱術殺人。”
聽著葉禛的說詞,葉景榮目光越來越冷,猛地手掌拍向棋盤,滿盤的黑白子,散落的滿地都是,他瞪了一眼葉禛,起身走到超大的書桌前,拿過桌上的遙控器,指尖輕輕按了下開關鍵。
“這是蠱毒,這種毒的解藥只有我有,如果你敢吃下去,我立馬打電話叫葉禛過來。”
“你做過的事我都清楚,與楊忠烈一起殺了葉禛兩個兄長,給葉禛下毒,暗殺楊相師,還有上次綁架的事,我統統都清楚,你這樣的人,我當然得防著點。”
“一周前,沈佳又去了總統府,與葉景榮葉禛一起吃午餐,看得出來,葉景榮挺喜歡她,我走后她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總統媳婦。”
聽到這的葉禛,雙腿一軟,搖晃著身體后退兩步,臉色蒼白如紙,他從來沒想過,魯小北早就做好離開的準備。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很快我就要離開H國,開始全新的生活,我外公殺了總統府的人,總統知道也不會放過我,我得提前準備自己的后路。”
監聽器里傳來的聲音,聽著是那樣冷漠無情,葉禛的心再一次被狠狠撕開,他耳朵已經聽不清魯小北到底與沈叢文說了多少,只待他慢慢清醒時……
“你那么恨葉禛,一心想他死,如果吃下這顆藥丸,我就可以騙他出來,到時你的心頭之刺,我的心頭之恨都能一次解決,你還有什么好猶豫。”
她的心頭之恨?葉禛不敢相信的搖搖頭,他不相信這些話是從魯小北的口中說出,他們本來還好好的約在一起吃飯,她怎么可能騙他?她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說這些話……
“爸爸……”
“行了。”打斷葉禛繼將開口的話,葉景榮又按了下遙控器開關,魯小北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必須死,所以不管你怎么解釋都沒有用,你幫不了她,也救不了她。”
細長手指,慢慢緊握,葉禛咽下心口那股窒息的壓抑感,眼眶微微泛紅,許久,他事著乞求般的語氣開口:“爸爸,讓她活下去,只要她活著,我什么都可以答應您,與她離婚,將她趕出總統府,永遠不再見她,這些……我統統都可以做到,只要您別殺她。”
說到這里的葉禛,哽咽的難以出聲,葉景榮也是第一次見自己的兒子這般的模樣,那樣的卑微,那樣的心痛與不舍,可他依舊不能心軟,不能放過那些殺害他兒子的仇人。
見葉景榮久久不曾開口,葉禛又繼續說:
“如果您非要讓她死,那么……您將會失去您唯一的兒子,我絕對不是開玩笑,希望您慎重考慮。”
完全沒料到葉禛會要挾自己,葉景榮氣得臉色通紅,手指指著葉禛的方向,那些指責他的話語,終是不忍心再說出口。
“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用來死來威脅我,還真是我葉景榮養的好兒子,你行啊,葉禛。”
為了一個女人?葉禛冷笑一聲,為什么他們都形容的那么隨意輕松,就好像小北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物品,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心中的寶,是他唯一的愛情,沒有她,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義?